胡泉抱着孩子,艳阳扶着晚秋回到胡家村,一进村,傻乎乎的晚秋就引来了众多目光。艳阳已经习惯了,胡泉低下了头,加快了步子。

胡泉妈不在,艳阳扶晚秋进门后说:“天不早了,那我就先回了。”

“艳阳哥,喝口水再回吧!”胡泉把孩子放在地上,忙过来招呼艳阳。

“下次吧,以后你一个人要照顾晚秋和孩子,得多些耐心和毅力。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给我和兰兰捎个信。”怎么能放心的下,但必竟晚秋已经是胡家的媳妇了呀。艳阳心中的无奈和苦涩不是第二个人所能体会的呀!

傍晚,胡泉妈回来,看到院中晃来晃去的晚秋,和正抱着孙子烧饭的儿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抱过孙子一声不响又出门去了。

晚上,胡泉妈回来,胡聪头上被纱布包的厚厚的,上面还透出些血迹出来。胡泉紧张地问:“妈,聪聪这是咋了。”

胡泉妈不耐烦地说:“有啥大惊小怪的,就是摔了一跤,小孩子不摔跤哪长的大呀,你小时侯不知摔过多少跤呢!”

“时侯不早了,妈,您去吃点饭,早些睡吧。”胡泉烦燥地说。

“泉,你张大叔家建房烧砖,咱们也趁他们的砖窑,烧些砖再搭两间房吧,可是这里里外外的工钱,你出门赚了多少钱,看下够不。”胡泉妈看儿子心疼地抱着孙子左瞧右看的,趁他心神大乱时,打起了钱的主意。

胡泉放儿子到地上,脱下旧军装外套,递给她说:“我怕车上被小偷偷了,用针在外套里层鏠了个小袋子,钱都在里面了。”

她拿剪刀折开线,把钱取出,数了几遍,塞进口袋里,哼着小曲,去吃饭了。

次日,胡泉从地里干活回来,院里围了许多人,妈妈在哭闹声很是刺耳,他忙挤进去,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晚秋和靠在墙上哭闹不休的妈妈。过去扯了扯妈妈说:“妈,咋了?”

“你问她!”胡泉妈理直气壮地瞪着眼睛指向晚秋。晚秋吓得缩成一团。

“妈,晚秋惹您生气,是她不对,您宽宽心,不要气坏了身子,怎么了,她是不是打碎了碗?”胡泉用尽耐心地哄着怒气冲天的妈妈。

“什么打碎了碗,我让她和面蒸镘头,她把半盆的面全撒在地上了,那差不多是咱们个把月的口粮了。这是不想让我活了,你说说,你说说我能不气吗?!”

她说得噼里叭啦,胡泉小心地应和着,希望这场风波赶快停息,因为他实在是又累又饿了。再看向浑身颤抖的晚秋,心疼地无以附加。

“唉呦,这日子没法过了,连面都和不好,怎么居家过活呀!……”

胡泉已经用尽了耐心,不料妈妈还是不依不挠地哭闹着。一股气血涌上来,他大呼一声:“够了,她是我媳妇,已经这样了,是做不了啥,她是我娶的,我一个人来养,不如现在就分家住吧。以后,您有啥事,我都一样孝敬您。”

被儿子一吼,胡泉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心疼地说:“你一个人哪顾的过来呀?还不累坏了!”

“我可以的!”胡泉坚决地说。

胡泉妈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让儿子赶走那个疯子而已,钱,她昨晚已经拿到了,断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去,今天把这个疯子赶走,以后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和和乐乐,多好,说不定还能给儿子再找房媳妇呢!不过事到如今,就算要分家,也不能让这个疯子占到便宜。

“好吧,那找你三叔,让他做个证,就把家分了吧。”嗨,傻儿子,妈这可是为你好,要分家,你三叔绝对会站在我这边的,那个疯子半分好处都得不到。

“好,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就去请三叔来。”胡泉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三叔是村长,人很精明,所以村上婚丧嫁娶,分家,分地,建房修屋都要请他到场,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既使一方吃了亏,也只能是哑巴亏,因为人家威望高呀。

他一进门便笑哈哈地说:“怎么,你小子在外面赚了几个钱,翅膀硬了,就想分家开伙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胡泉无从反驳,想到妈妈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也确实应该好好孝顺她。只是外人面前,又如何能说,赚的钱,全给妈妈了呢。

三叔看胡泉涨红着脸,傻站着,看向胡泉妈说:“想咋分呢,你们都说说,我听听。”

胡泉妈红着眼圈委屈地说:“儿子要分家,那便分吧,反正这个家以后也都是他的,他说咋分就咋分吧。”

胡泉听了,无地自容地说:“还是妈说吧,您说咋办就咋办。”

胡泉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吸了吸鼻子说:“那就,你们结婚时的新房归你们,床归你们,两袋苞谷归你们,两亩地归你们。”

不待胡泉说话,三叔拿出纸笔出来,写了一张分家契约,交给胡泉说:“行了,你看看,没意见的话,就签个字,免得以后大家为此再有纠葛。”

胡泉瞪时傻了眼,且说自己身无分文,只有两袋苞谷,怎么能够三人一年的生活呀。但是自己又说过全听妈的,这当着三叔的面,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咋了,签呀,我这还有事呢!”三叔依然笑哈哈却不容反驳地说。

胡泉咬了咬牙,在那张契约上签上了名字。

分家后,胡泉一个人苦撑着自己的小家,只有结婚时的一间房,只能又做厨房,又做卧房,还好,胡兰兰得到消息后,跟艳阳一起送来一袋面,还帮他盖了间草房。总算是有个地方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