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翊怎么也没想到,当媒婆踏进家门前来提亲时,女方竟然是凌香。()可偏偏提亲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大哥柏林。

呵,柏翊闭上笑,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造化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娶亲那天,媒婆偏偏要他前去迎娶。

“啊?不,我不同意。”听完媒婆的话,柏翊断然拒绝媒婆提出的请求。

“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大哥着想啊,你想想,如果你大哥出现在凌家的话,那这段姻缘不就泡汤了吗?如果你是想让你大哥打一辈子光棍的话,那我无话可说。随便你吧,去不去由你。”媒婆反将了柏翊一军。

柏林一直杵在那里不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媒婆的用意,但这样做确实有些为难柏翊,可他是真的想娶一房媳妇,自己单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姑娘看上自己,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可是,如果自己前去,那凌家的亲戚一定会笑话自己,所以,万般无奈他只能求柏翊帮忙。

“柏翊,算大哥求你,帮大哥这次忙前去凌香将你嫂子娶回来吧。”

“哥,你怎么也跟着媒婆犯糊涂呢。你结婚你自己不前去迎娶新娘,反而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前去,如果外人知道了,怎么看我们柏家人。”对于柏林的请求,柏翊实在是有口难言,大哥要娶的却是自己的心上人,这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如果却又提出这荒唐的要求,他更不可能接受。

“可是,你也知道我这条件……”柏林一脸愁容。

“就是啊,你看看你大哥这条件……唉,不是我说你,柏翊,你如果真心疼你大哥,你就得答应这个要求。”媒婆顺势而下。

柏翊站在那里,头仰望着天,痛苦的闭上眼,他们一说一唱,明摆着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而这伤却偏偏只有自己知道在何处,痛不言而欲

回头看看柏林,同为一母所生,偏偏两人相貌,身高却是天壤之别。

难道真要答应这荒唐的请求吗。

柏翊呆站在那里。

良久,柏林走了过来说:“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那就算了吧。我还是亲自去,如果真如媒婆所说的被人赶了回来,那只能怪大哥福薄,没命娶上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我也就不再强求。”

“柏翊啊,你大哥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你大哥被赶回来?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你大哥打一辈子光棍吗?”媒婆暴跳如雷,她好心好意牵了这根红线,到头来别一分钱没捞着不说,还可能会落下话柄,说她媒婆保媒也并非百分之百成功,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砸了她的饭锅,以后还怎么在这桃源村混下去,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凑合柏翊前去娶亲。

再说了,她保这媒可是有代价的,如果成功,她可得三根金条,如果失败,从此以后,她便要卷铺盖滚蛋,从此在桃源村消失,也永不保媒。

她先不说为了那三根金条而买力,单为了自己这名声,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失败。

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大哥,一边是心爱的凌香,柏翊左右为难,他该怎么办?

娶?可并非是自己娶!

呵,上天可真会捉弄人。

“柏翊啊,你要再不做决定,怕是要误了吉时。”

一边的媒婆不停的催着,一边是大哥无助的眼神

。柏翊心一横,眼一闭,猛点了一下头。

“好吧!”他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

前去迎娶凌香,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换上吉服,骑上高头大马,领着花轿,一路吹吹打打,他风光的朝凌家走去,只是,这心情却是那般的难受,心被撕得一片一片。

凌香,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不停的说着这一句话。

今天这条路为什么这么漫长。

好不容易走到凌家,他的到来引来一阵**,他强装着笑容,在大家的注视下,将凌香迎出了凌家,接上花轿时,他好像看到了凌香那张娇羞的小脸,她是那般的幸福,不用想,她一定以为自己嫁的人是柏翊。

可天知道,这哪里是一桩美满婚姻。

柏翊不敢想像,当柏林掀开凌香红盖头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凌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花轿终于抬回柏家。

他看着大哥出门迎轿,看着大哥掀开轿帘,牵出了他的新娘,自己的心上人。看着他与她一人手执红绸一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柏翊像个傻瓜似的远远地站在那里,这一刻,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这场婚礼的见证人,见证着他们的结合,将这刺激得眼角发酸的一幕一幕统统收进眼底。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远方,从日正当空看到月影斜照,从悲伤痛楚看到麻木平静。

他不停地买醉,可偏偏越是想醉,头脑却一直清醒着。

他看着新房的灯一直亮着,看着那摇曳的红烛火,那是讽刺的红,一抹一抹红得刺眼,他踉跄的走到大哥门口,用力的推开新房大门。

“大哥,恭喜恭喜。”他吐着含糊不清的字,说着违心的话,看着坐在床边还没有掀盖头的凌香,他说:“嫂子一定很漂亮吧,大哥怎么还不掀盖头呢

。”

“柏翊,你没喝醉吧?”柏林拉住正朝婚床边走去的柏翊,小声说道。

“没有,我开心,我是为大哥高兴!”

尽管柏林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吵着了一路因幸福而冲昏头脑的凌香。

柏翊。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凌香再一次羞涩的低下头,唇角的笑意更深更浓了。

虽然盖头还没掀起,但她的心却跳得很快。

柏翊最终还是没能继续闹腾下去,他退出新房时忍不住回望了几眼新娘。

夜,是凄凉的,如同他此刻凄凉的心。

过了今晚,凌香便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他眼前,他该怎么去面对她。

凌香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她等着新郎为她挑起盖头,她仿佛感觉到了柏翊那双灼热的目光。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越来越深沉。

盖头依旧原封不动的盖在凌香的头上,而柏翊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兴奋的过来挑起喜帕。

翊,怎么了?为什么不掀盖头,难道你后悔了吗?

喜帕迟迟不挑,凌香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凌香从喜帕下看到一双脚一点一点朝她移来。

她张嘴刚想叫柏翊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怀抱紧紧拥着。只是,那感觉却是十分陌生。

凌香有些惊慌失措,她努力地推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柏翊,你先替我掀了盖头再说。”凌香努力调整自己不安的情绪说道

柏翊!

柏林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身体立刻僵愣在那里。

她怎么将他当成柏翊了,不是说她喜欢自己吗?怎么在这新婚之夜,她却叫出了柏翊的名字。

“柏翊,你别傻呆着,先将盖头给掀了啊。”凌香催促着。

柏林缓缓的站起身,离开婚床,甚至身体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柏翊,怎么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柏林说完话之后,匆匆离开新房。

凌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可又不好多问,毕竟今晚才新婚。听着脚步渐渐远处,凌香的心开始不平静起来。

柏林冲出新房,直接来到柏翊的房间。

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而柏翊早己醉倒在**。

柏林走上前,正准备叫醒他时,却听见“凌香”二字从柏翊的口中蹦出。

柏林再次呆愣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房里,新娘叫着柏翊的名字;而沉醉的柏翊想着的却是自己的新娘。

难道说是媒婆这媒保错了?

想来自己,不论是从身材,还是从相貌上,怎么可能有姑娘喜欢,也就是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才会错信媒婆的话,如今看来,那媒婆一定是错点了鸳鸯谱。

现在怎么办?

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刚娶的新娘,两人应该是情投意合,可偏偏造化弄人,让两个相爱的人却莫名的分开,而自己却成了他们之间的那块绊脚石。

柏林痛苦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