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将柏棣公送回家,走到大门口,柏棣公看到紧闭的大门上前敲了几下,然后静心在那里等着,他以为下人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匆匆跑来给他开门,可是,十来分钟过去,门依旧紧闭,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又猛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

柏棣公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看来正大门是进不去了,要不,改走后门?

柏棣公抬头看了看门房,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只能这样。

于是,他转身朝后门走去。

还好,后门没锁,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柏棣公走了进去,发现,后厨房里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

柏棣公更是纳闷了。

于是,他朝四周看了看,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可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就在柏棣公四处张望的时候,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柏棣公一惊,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啊——”

“别叫!否则,我下来啦。”宁轻晚杏眼一瞪,说道。

“轻晚,别,别……你还是继续吧。”虽然很难受,但柏念文却不想放弃。

“那你就忍着!”

“好,可是,你,你,你能轻点吗?我真的有些受不了啊。”柏念文忍不住求饶道。

“轻点?你觉得轻点有效果吗?”宁轻晚手一抬,一巴掌打在了柏念文的后背上。

“可,可我真的受不了啦。”柏念文一脸愁容。

“受不了也得受。”宁轻晚懒得跟他那么多废费,继续为柏念文按摩起来。

“啊——”

柏念文又是一阵惨叫。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有那么痛苦吗?”宁轻晚边按边说

“你,你当然这么说了,因为,受苦的不是你。”柏念文有些痛得喘不过气来,他转回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闲我下手重了?那好,我还不乐意伺待你了呢。”

宁轻晚起身,正准备从柏念文身上爬下来时,门被人突然一脚踹开。

柏念文和宁轻晚同时吓了一跳,惊讶地盯着门口来人。

“爹?”“爹?”他们惊呼道。

“你们在干嘛?宁轻晚你在干吗?”

柏棣公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没干嘛呀。”宁轻晚说。

柏棣公走到柏念文床边,将压在柏念文身上的宁轻晚给拧了下来,宁轻晚一个踉跄,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关切地问道:“文儿,你?你没事吧?”

柏棣公的突然出现让柏念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父亲,这些日子他每日思念着,可无奈自己这不听话的身体,总是站立不起,也不知道轻晚从哪里找来偏方,说是常按摩就可以让他恢复,这不,刚才按了没多久,因为受不了其中的痛苦,所以,求饶着,却没想父亲突然撞了进来,惊喜交加,让他半天呆愣着,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没事。爹,你别怪轻晚,她在帮我,对了,你给放出来了?”

“嗯。”见儿子没事,柏棣公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刚才那几声惨叫真把他给吓坏了。他坐在柏念文床边,长叹了一声:“唉,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柏念文问,“那天你一出门就不见了踪影,我派人四处去找,可怎么也找不着,爹,你被关在哪里?是谁抓了你?”

柏棣公摇摇头道,“别提了,一言难尽。”

“爹,你没事吧?”柏念文看着父亲,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被关了几日

。(小说)”柏棣公轻松地笑了笑,可是,他却没有跟柏念文讲他放出来的真正原因。不过,他突然想起在牢里,柳贵跟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他盯着柏念文,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文儿,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的回答我。”

“什么事?”见父亲的脸色突然转变,柏念文说。

“你出事之后,你是不是收到一封信?”柏棣公问。

“信?”柏念文惊讶道:“没有啊。”

“真的没有?”柏棣公不信,柳贵明明说出事之前就有一个乞丐前来送信,并说得很清楚,信很重要之类的话,难道……“你在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乞丐,而那个乞丐是专程来送信的,你再想想。”柏棣公提示着。

柏念文想了想,一个乞丐,一封信。

天啦,乞丐,信!

柏念文突然心头一惊,他看着父亲,可嘴里却不敢说出实情。

因为那天他看到乞丐,而那乞丐正百绑架他的人,他一时被怒气冲晕了头,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当时,他记得乞丐说过一句话,乞丐说:“这信可是有人叫我专程送来的,你如果将我杀了,那后果……你可得想好啦。”是的,当时乞丐警告过他,他是专程来送信的,而且如果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杀了的话,那他就会派人通知齐将军,然后将桃源村易为平地!

难道说,这一次的劫难就是因为那封信吗?

难道说,他是罪魁祸首,害得整个桃源村被易为平地?

不,应该不会,那封信,信,信在哪儿,柏念文突然身体一震,努力的坐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像有,有那么回事。”

“真的有一封信?”柏棣公大惊。

柏念文点点头。

“那信呢?”柏棣公手一伸,问道。

“信,信,信我好像放在大厅的那个花瓶旁了

。”柏念文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宁轻晚说道:“轻晚,你帮我去一趟大厅,然后在花瓶旁将那封信取来,好吗?”

宁轻晚站在那里,一脸的不高兴,之前柏棣公误会她,现在,柏念文又指使她,他们还真当她是这柏家的下人啊。

不去。

她站在那里不动。

“去啊。”见宁轻晚站在那里不动,柏念文催促道。

“不去。”宁轻晚说:“你们当我是下人啊,要去,你自己去,我不知道。”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宁轻晚的背影,柏棣公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她,现在,她跟自己耍起脾气来了,好吧,她不去取,那我自己亲自去取。于是,他说道:“你确定将那封信放在了大厅的花瓶旁吗?”

“嗯。”柏念文很肯定地点头道。

“好,那我去看看。”

说完,柏棣公便匆匆赶到大厅,来到花瓶旁,他确实看到有一封信放在那里,伸手取过信,拆开,信中内容和柳贵说和一模一样。

五千大洋,三百担大米,五百斤白面。

天啦,如果早收到这封信,那他既可免了牢狱之灾,又可免了走私烟土的风险。现在,牢狱之灾没躲过,还惹上了烟土这东西。文儿啊文儿,你这一回可真害苦了你爹我啊!

柏棣公拿信的手颤抖起来,跌坐在椅子上。

宁轻晚远远地看着柏棣公沮丧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蓝翠蓉手了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柏棣公出现在大厅时,她整个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热泪盈眶地跑了过去。

“棣公,你,你回来了。”她紧抓住柏棣公的手臂,有些不太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去哪里了?”柏棣公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表现出高兴。

“我……”蓝翠蓉顿了顿,说:“我出去打听你的消息啊

。”

“是吗?”柏棣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不信我?”蓝翠蓉从那双眼神中看到柏棣公不相信她。

是的,不相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柏棣公心里自然清楚,如今柏家倒了,这颗可以让她依靠的大树倒了,她还甘心留在这里吗?

呵,不会,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以为他不会回来,于是,便出去寻找另一颗可以让她栖息的大树。

其实,柏棣公一点也不了解蓝翠蓉,当初娶蓝翠蓉进门,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说过要给她一个名份,所以,他将她带回家了,然后明媒正娶,虽不是八抬大轿将她抬回家的,可也算是比较风光的。像蓝翠蓉这样的风尘女子,能找个好人嫁了,就是她一辈子最满足的事,所以,这些年,她用心爱着他,用心去抚养他们的孩子柏念文,尽管她知道柏棣公心里一直装着大太太柳如烟,可她不在乎,因为,她觉得,只要守在他身边,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会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既然会爱她。

这一次,柏棣公莫名其妙的失踪,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于是,发疯似的四处找听他的下落,一次次打听,一次次失落,可她却没人放弃过。

然后,她所做的一切,在柏棣公看来,那都是虚假的。

呵,他那不相信的眼神让她的心突然冷了,冷到了极至。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她突然哑笑道,“我只想说,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一片真情,不管你看见也好,没看见也罢,现在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她说完,然后转身,一滴泪瞬间从眼眶坠落下来,她不想让他看见,于是,快速地离开了大厅。

望着她的背影,柏棣公好生内疚。

对不起,或许我只有这样做,将来才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只要一想到齐将军让他做的那件事,他就感到莫名的害怕,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只要他迈出那一步,将永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