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卓曦文突然一把将车门推来,起身下了车,回身继续指着邓源陹的鼻子,大骂道:“素衣所托非人【尘曲醉第二百折真相弄人章节】!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做你的大少爷吧!我看总理大人是真心对素衣好吧!素衣跟着他,比跟着你好一百倍!”骂完之后,一摔门便离开了车子,向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邓源陹见状也连忙下了车,两步追上了卓曦文,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卓先生等等!能不能容源陹考虑几日?”

卓曦文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邓源陹,一字一句的道:“不能。曦文明日就回京城,然后好好的劝素衣在京城待着,不给邓先生添麻烦。”说着,一把甩开了邓源陹的手,快步离去。留下邓源陹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卓曦文已经不见了踪影【尘曲醉第二百折真相弄人章节】。

卓曦文好像是按照原路回去的吧!

想于此,邓源陹立刻回到了车子上,一掉头也原路返回去,一路寻找卓曦文,但知道他开出了林荫路也没有看到半个人的身影。无奈只好先回家去,再从长计议。大不了明日在知商港安排人手,截住卓曦文的去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阴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西北方向泛起一片火红,狂风四起,眼看就是要下雨了。邓源陹开着车子,穿梭在急赶着回家的人群中,心中也如那阴云一般不能平静……

卓曦文刚刚骂他是懦夫。不错,他确实是个懦夫。自从和柳素衣相识,自己和自己的父亲就带给了他无数的伤害,从身体到心灵,疮痍遍布,伤痕累累。而他自己却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他不能反抗他的父亲,他是嫡长子,要做孝子。他甚至不能带着柳素衣一走了之,他不能有负于自己的妻子,即使他从来也没爱过他,因为他是嫡长子,维护整个邓府是他的责任!

他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自认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是多么的伟大。但那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却因为他的伟大,受了多少的苦。为何他可以处处为别人着想,处处忍让,呵护身边每一个人,却不能给那个最爱的人一丝丝的爱护,甚至连一个希望都不曾给过他?他真的是个懦夫!!

柳素衣此刻正被徐总理拘禁在京城,他应该马上去救才对!只是救出他之后呢?带柳素衣回暖城只会让他更加悲催,那不是救,是害!卓曦文说,徐总理是真心对待柳素衣的,他会好好照顾柳素衣的。但……自己又怎么可能受得了?他爱柳素衣,他无法忍受!

他究竟该怎么做?

不知不觉的已经抵达了邓府。高高悬挂的匾额上挥毫泼墨两个斗大是金字邓府,两个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匾额的两侧,快过年了,这是大宅院儿为了添喜气而布置的装饰。邓府更是从腊八开始就装饰上了。这两个灯笼掩盖了一切晦气的事情,谁会想到就做挂灯笼的前半个月,邓佩林新娶的姨太太就被人打死在这间宅院儿里。

邓源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个灯笼,看了许久。此时此刻,这可以增添喜气的灯笼并不能掩去他心中的苦闷。

他好想带着柳素衣永远的离开这只能靠这满园的红灯笼,才能增添喜气的地方。

邓源陹拖着疲惫的身躯,失魂落魄的往自己的西跨院踱去。漫步走进大门口,来到自家房门前,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到屋子中传来万俟雨柔的声音:“谁叫你抱我的孩子的!!放下!”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孩子的啼哭,以及邓翔的声音:“大少奶奶,我……不过就是想抱抱小少爷而已。您就让我抱抱他吧!我邓翔求求您了!!”

邓源陹这才注意到窗纸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剪影,一男一女,男的低声下气,女的趾高气昂。

万俟雨柔厉声道:“不行!!”

邓翔苦苦哀求着道:“大少奶奶……您看小少爷都被您吓哭了,我先哄哄他好不好?”

剪影上的女人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就好像有人要对孩子不利一般。紧接着就是孩子的一声叫嚷,哭声也随着变得更加激烈。“谁让你碰的?你也配!!”

“我是不配。”邓翔的生意变得深沉:“但是大少奶奶,有些的东西是阻隔不断的!!就好比血浓于、”

邓翔的话未完,便听见万俟雨柔便大喝道:“住口!!”

一句血浓于水,门外的邓源陹已经惊得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抬起颤抖的手搭在门板上,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未等他思考出结果,屋中的邓翔又开口道:“大少奶奶。是邓翔对不起你,是邓翔不配。您可以让邓翔住口,却不能让小少爷体内的血液停止流动。”

窗纸上万俟雨柔的影子,突然拿起了一柄剪刀:“那我就让你体内的血停止流动!!”说着,也不管怀中抱着几个月的婴孩儿,直接扑了过去。却被邓翔一把攥住了手腕,趁机往怀里一带,万俟雨柔连同孩子一同栽进了邓翔的怀中。

万俟雨柔大叫道:“邓翔!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我!!”

邓翔道:“我不放!!一放你就走了……”

“咣当!”的一声门响,邓源陹出现在两个人眼前,“你们……”

邓翔和万俟雨柔都愣住了,空气就好似在瞬间凝结,一下子没入沉静,只有孩子哭闹不断……不知道过了多久,邓翔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放来了怀中的万俟雨柔,惊惧的看着邓源陹:“大少爷……我……”

万俟雨柔也刚刚缓过神来:“源陹,其实……你,你误会了。”

“哈哈哈……哈哈……”邓源陹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兄弟。他一直用心去对待的两个人……这一年来,因为他无法割舍对柳素衣的爱,一直为自己万俟雨柔的不忠而自责。也一直为自己无法保护柳素衣而自责。

双重的愧疚感,已经快把他逼疯了,每时每刻无不感觉窒息,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