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邢彩衣便是小六了(尘曲醉15章节)。班主听从了邓翔的话,那日便和小六说了改名正式登台的事情。为了借一借柳素衣的名气,对外就宣称是柳素衣的师弟,名字最好末尾一个字也用‘衣’字,柳素衣既然是叫‘素衣’,那么他就叫个‘彩衣’以示和柳素衣相反。小六本来姓邢,于是便有了邢彩衣的名字。

第一次登台虽不能途个爆满,但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还是让邢彩衣颇为心寒。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如柳素衣,凭什么柳素衣就能场场爆满?莫不是那人生的那一副狐媚子的摸样勾住了旁人,他才不信柳素衣能这么红。他瞧不起柳素衣,更不屑于与他为伍。

邢彩衣虽然失落,但唱戏从不马虎。一招一式无不是透着精气神,每一个唱段无不是字正腔圆。包厢里的邓源起看得津津有味,心下道:这邢彩衣不俗啊,身段,扮相虽稍逊了柳素衣一筹,但唱功可是不错。喜福班除了柳素衣之外竟还有这样的人才!

邓源起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你看这人怎么样?”

一边的小厮看入了神,竟然没听见自家少爷问的什么。邓源起见状扬起扇子狠敲了小厮的头。“问你话呢!!你看这人怎么样?!”

“哎呀!”小厮一下子被打醒,连忙道:“唱的不错!这唱功可是一等一的。”

“你觉得他能红吗?”

“也许能红,不过有柳老板那样的翘楚压着……”小厮摸摸后脑勺,“哈哈……小的不懂,都是瞎说的。”

邓源起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扇子跟着胡笳打节奏,“不红可惜了……去买个花篮送过去吧(尘曲醉第十五折【上】内容)!”

“好嘞!”

“等等!”见小厮站住,邓源起才悠悠张口:“要最大号的,一气儿买个十几二十个的,把整个戏台都给本少围上!”

“是……少爷是想捧他?”

“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小的话多了,小的这就去!!”

邓府二少在邢彩衣初登场的时候,用花篮围了一戏台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人们争先恐后的去看邢彩衣其人,邢彩衣也就这么红了。终于也场场爆满,票价跟着翻了好几倍。他心里洋洋得意,想当年柳素衣红的虽然快,但也吃过别人的白眼,也不像他这样轻轻松松的就一夜爆红的。说起来还真得感谢邓二少爷,但自那天之后邓源起就再也没在戏园子出现过。

虽然邢彩衣现在红了,喜福班的生计有了保证,但班主还是寝食难安。他心系着柳素衣的安危。自那天邓翔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邓源陹那边的人来过。柳素衣和邓源陹就想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他如何不担心?

于是他四处托人打听柳素衣的下落,终于找到了一个叫刘三的人,据说是邓源陹的小厮。但刘三说他虽然伺候邓源陹但并非随侍,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班主就千求万求,又是送礼,又是塞银子的,那人才答应帮着给打听打听。

又过了一两天,刘三捎来信说,邓源陹有个外宅,也许柳素衣就在那里。但那个外宅的具体位置他就不知道了,但也不是不能打听的。说白了,就是要钱。班主知道他是存心,但这钱又不能不给。几块大洋给了出去,那人就掩不住笑意,说是尽快给消息。班主没办法,只能等着。

邓源陹一直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好几日了,他担心邓翔,更担心柳素衣。邓佩林连忠心耿耿的邓翔都没放过,愣是给打了个半死(尘曲醉第十五折【上】内容)。那柳素衣呢?他可是经常看见柳素衣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邓府翻个底儿朝天,把柳素衣救出来。但是这房门锁得严严实实,外面又有人看着……只能干着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这一天刚刚入夜,邓源起带着一队人来到邓源陹的房门前。领头的一看来的是邓源起,连忙上去点头哈腰的巴结了一番,“二少爷,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叫小厮来告诉小的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

“弟兄们都辛苦了!”邓源起正眼也没看他一眼,反而对着一边儿的小兵道。

“为大帅效命嘛!怎么会苦呢。”领头的陪着笑脸。

“父亲知道你们辛苦,特意在宜春院定着一桌酒宴,姑娘随便点。犒劳你们的!”

“这……大少爷他……”领头的也看出了一些始末,犹豫道。

“哥哥是父亲的儿子又不是犯人!!你们看的这么紧,真的好么……”邓源起瞪了他一眼,“做人要将目光放的长远些……”

“这……”领头的一想,也对啊,这邓府以后还不是大少爷当家?这时候得罪大少爷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多谢二少爷提点,只是……兄弟们也难啊……”

“放心吧。”邓源起冲着身后努努嘴,“这帮兄弟会替你们守一晚。你们就好好去玩吧!!”

“哎呦!多谢二少爷体恤。”

“那还不快去!”

“好嘞!”

见那一帮士兵走远,邓源起连忙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邓源陹的房门。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