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孟蘩还是没有来找我。

我到外语系的教室去找她,也没有找到。

倒是看见了顾琳,她告诉我孟蘩最近一直在宿舍里面自习,没有出门。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

我每天给她写一封信,宿舍里的人都说我发疯了。

又到了星期六。

下午两点,我和陆小林在3舍门口上校车,一起去兴州大学演出。

兴州大学校庆,有两台晚会,今天晚上这一台,主要是各兄弟院校的友情助兴演出。

同去的演员中也有孟蘩。

半个月不见,她竟然憔悴了不少。

我心疼极了,坐到她的身边,她倒也没有赶我走,只是一直寒着脸,不搭理我。

“蘩宝,你瘦了。”

我说。

“我以前很胖吗?”她看也不看我,冷冷地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本来就非常苗条的……”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本来想再说几句肉麻一点的吹捧的话,但是终究还是怕边上的人听见,没好意思说。

孟蘩哼了一声:“我是胖是瘦关你什么事?” 我碰了个钉子,不敢再说什么,一时之间颇为踌躇和尴尬。

陆小林在演员中间发现了他追求很久但是始终没有得手的凌雨霏,兴奋得像一只看见主人的哈巴狗,摇着尾巴就迎上去了,涎着脸坐在凌雨霏的身边。

上个学期我们几个在女生楼下开情歌音乐会的事情,早已传遍全校,我和孟蘩的恋情、陆小林对凌雨霏的爱慕,都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了。

大家看到陆小林屁颠屁颠地坐到凌雨霏身边,都笑眯眯地等着看戏,当然也就没有人去和陆小林抢座位。

孟蘩看见陆小林的样子,也不禁莞尔,但是看见我在看她,就马上沉下脸不笑了。

我轻声道:“蘩宝,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少来这一套,我是不会理你的。”

“哎呀,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 孟蘩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被她秋波一扫,顿时动弹不得,就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她。

她虽然有些憔悴,却比从前多了一种柔弱的美。

以前她总是那么青春焕发的,现在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爱怜。

孟蘩却再也不看我,有的时候还看着窗外。

我忍不住轻轻地去拉她的手,也被她打开了。

我怕当众吃耳光,所以也没敢强行拉她的手。

一路上我柔声问了孟蘩许多话,她一般都不理我,只是在非常重要的问题后,才很淡然很简单地回答一下,并不多说。

我问她收到了我的信没有,她说收到了。

我问她能不能原谅我,她说不能。

我碰了一鼻子灰。

陆小林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

凌雨霏也一样对他爱理不理的。

但是凌雨霏比孟蘩更难捉摸的是她的表情。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多少表情,别人很难根据她脸色的变化来猜测她内心的想法。

陆小林对此非常苦恼,经常向我表达他的无助的感觉,要求我帮他说说情。

我找凌雨霏谈过这件事情,但是每次都是刚一开口就被凌雨霏巧妙地把话题转移了。

陆小林觉得凌雨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其实我觉得她与其说是一座堡垒,不如说是一块鸡肋,弃之不舍,食之无味。

我的看法和金子光类似,这样一个冰冷的木头美人,有什么可爱的?比我文武双全能笑会闹的蘩宝差了十万八千里。

很多次陆小林都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在我的鼓励下,还是继续进攻,可惜效果不大。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了。

演出开始了。

我和陆小林的哑剧《学武术》是第五个节目。

我们凭借出色的表演彻底征服了兴州大学的观众,将晚会的气氛一下子就煽了起来。

我们演完下台的时候,不但观众,连后台所有的演员都为我们鼓掌叫好,只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孟蘩和凌雨霏。

我乘着刚才舞台上酒醉一般的兴奋,跑到孟蘩面前敬了个巴顿式的军礼,然后凑到她耳朵边上说:“报告首长,我要去和凌雨霏说几句话,帮陆小林敲敲边鼓。”

孟蘩说:“你的首长今天没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