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下雨了。

我打着伞去食堂吃饭。

这时我看见孟蘩低着头在雨中疾走。

我从后面赶上她,把伞伸到她的头顶上。

她回头看见是我,顿时噘起嘴要走开,我伸出左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回伞下。

她挣扎了两下,然后把头撇到一边不理我。

我心里有底了。

一般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是在等着我和她说几句温柔的话,然后她就会和我言归于好。

于是我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水珠,柔声说:“怎么不带伞?淋了雨会着凉的。”

她把我的手推开:“我着不着凉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着凉我会心疼的。”

“呸!你还知道心疼?你这没有良心的东西!” “我怎么没良心了?” “这么多天,你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你也没找我啊。”

孟蘩哼了一声,扭头就又冲到伞外面去了。

我连忙追上去重新用伞把她遮住。

“别走别走,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 “那怎么才行呢?” “怎么也不行!”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蘩宝,我们别再闹了。

我们以后永远也不要再吵架了。”

她低下头,眼里渐渐盈满了泪水,幽幽地说:“你一点也不爱我……” 我于是只得又使尽浑身解数,花言巧语了一番,终于逗得孟蘩破涕为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找到了我们刚好上的时候的美妙感觉。

但是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我们虽然表面上又和好了,但是心里却多了许多疙瘩。

我不敢和她再提王惠梁,她也不主动提。

我们在一起聊天时,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躲避开一些东西,不去触碰它们。

我觉得,要恢复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努力。

而且王惠梁这个几乎看不见的敌人,一定还会继续进行破坏活动。

对此我更应该多付出十倍的小心。

32 色人居的众兄弟穷疯了,吵着要想个办法赚钱。

尤其是陈奇伟,在和李萌谈上恋爱之后大感经济紧张。

金子光到处泡女生,虽然并没有成功一个,钱却花得不少。

大家在卧谈会上讨论了很久,最后金子光的意见最被看好。

金子光说他有个同学,在莲城大学读书,他们几个同学在自己的宿舍里面开了个炒菜铺子,方法简单易行,完全可以照搬。

老大、老二、金子光、陈奇伟几个家伙一拍即合。

大家凑了几百块钱,买了煤气罐、煤气炉、菜刀、案板、锅子、勺子和各种调味品,就开始干了起来。

每天早上5点多,他们就爬起来,跑到早市上去买菜,中午和下午下了课之后,马上回宿舍,把藏在床底下的炊具搬出来,热火朝天地开始干活。

金子光做得一手好菜,担任大厨。

陈奇伟和老大、老二给他打下手,管洗菜切菜。

我和王骚都没有入股。

我是因为有家教撑着,经济上还勉强过得去,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和精力。

王骚则认为诗人都是贫困的。

诗人应该是孤独的朝圣者,为自己的灵魂而不是为钱活着。

诗人要用他的诗歌和思想来拯救茫茫苍生,为此他必须牺牲自己,不让自己的灵魂被那些形而下的杂念所搅乱。

色人居快餐馆刚刚开业的时候,生意比较惨淡,但是一周以后,整个楼道里的男生打牙祭就都来这里了。

这里的菜价格不比食堂贵,但是货真价实,味道更是食堂的猪饲料所远远不及的。

因为这种商业行为是不被校规所允许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在完全不声张的情况下暗暗地进行的。

所有的食客们都严守秘密,即使是那些负有监视同学动向之责的学生干部和学生密探们,也都没有向校方举报,因为他们也都喜欢吃金子光做的菜。

金子光确实是个人才,以前我们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这方面的才能,连孟蘩也夸他炒的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