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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虚影的出现,像有种无形的魔力,所有的事情在这瞬间都仿佛加快了无数倍。廖老不再思考,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在我与她对抗的时候,他会带着廖仙儿去助阵。

但同时他也说了,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帮助。以廖老的心性,做这种事自然不会为了自己。他只是想活下去,这是一个对“活”无比执着的人。

廖仙儿带着廖老离去,噶木和魏擎苍都没有阻拦。因为远处那与天齐高的庞大躯体让他们明白,这不是解决恩怨的好时机。

如今最重要的,是平稳……并且尽可能的拖延最后的时刻到来。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我与她决裂了。

为什么?幡然有些迷茫地问。

因为她要做的,不是我希望的。我回答说。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答案,幡然沉默了一会,问我:你愿意对她动手吗?

我摇摇头,说:其实我不想和任何人动手,但有些事,总是得做。

但她是你妈妈。

是啊……我用感叹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擎苍和噶木早已离开,他们有些疯狂了,整个天尸脉突然陷入了沉寂。所有的弟都沉入地下,拼尽全力为帝皇尸注入灵气。

魏擎苍临走前问我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对她动手,你会在意吗?

我没什么好犹豫的,说:在意,但我希望你们动手。

这句话之后,才引得幡然问为什么。

魏擎苍看着我,最后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而去。

女娲虚影立在天地间,哪怕是个瞎也能看得见。那种庞大而惊人的气势,像流沙一样充斥整个世界。而我们这些人,只能像陷入流沙的旅人,无奈的挣扎,惊恐。

流沙之下,是死亡,还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以后才能揭晓。

从那天之后,天下安宁了。

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恩怨,许许多多人从天尸脉山下过,他们都朝着女娲的方向赶去。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相同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焦急与担忧。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在第二天的凌晨,有四色光芒冲天而起。

帝台再现,而这一次它们不只是千米高,整个像膨胀到点的气球,个个都深深没入云层之上。

天地间的无形压迫感消失了,身上不再有沉重感,因为那种感觉,在从身上被剔除的时候,就移到了心里。

在这种时候,修炼是进行不下去的。

我带着蛟爷,带着天生,在每天日出的时候,坐在山巅之上,看着远处一动不动耸立天地间的女娲。

她不算美,起码以我的审美观来看,非常普通。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把她缩小了扔人堆里,一转眼你就找不着了。

可正是这样,我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像很多人。她像幡然,像老妇人,像她,甚至像老道像魏擎苍。

那张庞大到惊人的脸庞,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错觉,从医角来说,她脸上的骨骼和皮肉,从来没移动过一分一毫。

帝台将天地重新撑起后,蛟爷不再惧怕。她不喜欢这种枯坐的时间,所以与天生玩的不亦乐乎。看着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那边笑闹,我心里也逐渐舒坦起来。

五典的传承,像真的植入了我的血脉当中。每一天,脑里都会多出许多事。之后再去看万物,就会觉得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说不出来,就像有时候我们念出一个字,却不知道它该怎么写。

而随着明悟的东西越来越多,每天涌入体内的道力也在增加。这就是五典传承的修炼方式,不用刻意,就算你不想,依然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有时候我会想,五典那人之所以放弃了传承,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日容易令人疯狂。

或许你不理解,但可以想象当你吃饱饭后,依然有人抓了两把米饭,用筷拼命捣进你喉咙的感觉。

什么叫填鸭式修行?这就是了。

一个月后,当我嘴上的胡渣已经有些浓密时,女娲之影再次发生了变化。

她动了一下。

像睡觉时的翻身,行走时的甩臂,给人一种自然感。

可我知道,那不是自然,而是那里出现了什么异状。

如果全天下有谁能在女娲之下造成麻烦的话,我想,只有她了……

中皇山里,有古秦兵。当初巫神医第一次进入世间,便直接到那里复活了秦兵。这绝不会是巧合,更像秦王早已预知这一切,所以才留下千甲士。

但白起之死,又证明这个猜测是错的。

那么,中皇山对于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她与巫同时被帝台镇压,那么女娲出现,帝台飞出之后,她又在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九丘能否操控女娲虚影

,但想来,应该多少能发挥一点用处。所以,她与巫神医,很可能还被镇在中皇山下。

这也是巧合吗?

还是刻意为之?

我宁愿相信后者,因为心里忽然有种预感,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我们俩必须分出生死胜败的时刻。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女娲从第一次的晃动,之后又发生了几次。

最严重的一次,她身下有黑色的光涌出。虽然很快被云雾掩盖,但那足以令人震惊。

要知道,女娲撑天踏地,她的身躯无比高大,难以用尺寸来衡量。其盘踞的范围,少说也有几十里方圆。而我在天尸脉,这么远的距离依然清晰看到那些黑光,这说明了什么?

巫神医……

原来她的后手是巫神医。

如果她能脱困,必定是借巫神医之手。这就是她有恃无恐的原因吗?

到了如今,一切似乎还掌握在她手里。

我一直都在想,该怎么脱离她的掌控。

自杀是一条,但不是唯一的。

除此之外,还有逆转天地的变化。

要做到这一切,只有让天地支柱恢复。

而天地支柱……

碧落黄泉!

我从山巅站起来,冲蛟爷招招手。她欢快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衣服,仰起可爱的脸庞。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趟,不准乱跑。

爸爸要去哪里?她声音清脆,每每听到,都像能洗涤落入尘世的心灵。

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也要去!天生跑过来大声嚷嚷。

他如今已经长成二十岁的小伙,眉眼之间,不难看出陶天松的模样。幡然每次看到他时,眼神都有些黯淡。

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先去看看,如果真的很好玩,就带你们去。我说。

真的不可以吗?蛟爷摇着我的手臂。

我笑起来,又摸摸她的头,说: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她歪着脑袋像在思考,过了一会才轻轻点头:那好吧……

等她撒开手,我才转头看了一眼女娲虚影,然后指尖在半空轻点:承天,启!

青色的门户大开,在天生好奇的探过来脑袋前,我一步踏入其中,随后关闭了门户。

这里是一片幽谷,四周是黑暗,如山壁一般。前方是一汪清潭,如我之前所看到的那样。

空荡荡的,我本以为这里还有其它东西,没想到这么孤寂。

我移步至清潭前,望着清凌凌如碧玉的潭水。

潭水虽碧绿,却隐有黄色的气在里面游动。除此之外,看不出其它异景。

我扫视四周,想找到天地支柱的位置。可四周一如之前所看到的那样,除了黑暗,再无其它。

难道,天地支柱不在这里?

不对……

我忽然想起来,她当初对我说:这里是碧落黄泉,是天地间最后的连接之处。

难道……

我不由向眼前清潭深望,难道这潭水,就是天地的支柱?

这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弯下腰,蹲下身,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用手指在潭水中点了一下。

水波颤动,却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我相信,在碧落黄泉的事情上,她没有骗我,这是一种直觉。

可是,我找不到和天地支柱有关的东西。这或许就是她愿意告诉我,而没有选择隐瞒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就算我来到这里,也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算一种轻视吗?

坐在潭边,望着青黄交错的潭水,我不断思考怎么破解这个谜底。

如果碧落黄泉就是天地支柱的话,那它是以“水”的形式展现吗?如果它就是支柱,那么天地是什么?

潭水并没有占据整个空间,而它垂直的上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头绪。

但脑中忽然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或许,我所用的方法不对。

生死薄,生石,都不是用眼去看的,而是用“心”。

那么碧落黄泉,是不是也只能用心去看?

她当初站在潭边下望,让我以为,只要用眼就可以看出什么来。这或许是一种误导。

我望向碧落黄泉,虽然眼睛还在看那里,但实际上却是在用“心”。

心念转动,另一幅画面,自然而然的展现在我眼前。

原来,这就是天地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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