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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你怎么样了?我跑到那里把他扶起来。

老道一脸都是血和泥灰,显得非常狼狈。他用虚弱的低声对我说:万物莫视……

我没有道力了……看着老道失望的眼神,我更加痛恨自己的羸弱。如果努力修行的日再早一些,或许我还能余下一部分道力。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幻想。

老道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红一紫两颗药丸迅速放进嘴里。他一遍用力吞下去,一边对我说:我会尽量拖住他们,你必须解开它身上的封印。

它?

就是你口袋里的小家……老道说着,忽然画出一道简易的空符拍向我身后,一声爆响后,他用手臂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画符一边说:它的封印是以血画成的,你想……

老道一句话没说完,就与人拳掌相击,砰的一声后倒退几步。几个人影从我身边掠过,直接向老道扑去,而我,直接被他们无视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人,不下于二十。他们身上的服饰各异,看起来并不像同一家。

而击退老道的,是几个铁塔般的壮汉。他们或空手,或持有为粗重的法器,而他们身上,则有淡淡的黑气冒出。

那是魔气,击伤老道的人,来自魔禅脉!

这是一个以禅法修魔的宗脉,法门古怪,专修己身。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和魏擎苍很像,有坚硬如铁的躯体,也有正常的魂魄。

这一脉无论力量还是身体坚硬,在整个修行圈都是顶尖的,就连老道对他们都有过赞誉。如果不是大魔尊被我那位老祖宗弄去参与补天封地计划,如果不是大魔将以及大部分法门连同大魔尊一起消失在地府,魔禅脉的成就绝不会仅仅如此。

大魔将之的劫魔尊者,在地府一役中被鬼差围攻致死,这使得他们这一脉对八恨之入骨。

不但没能找到大魔尊,没能拿回失传对法门,更损失了一批顶级战力。魔禅脉参与袭击我们的计划,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但现在不是恭维他们的时候,因为老道受了很重的伤,那一拳,差点打断了他的脊椎骨。如今的老道,不过是靠丹药来勉强维持。

围攻他的几个人都厉害无比,其中一个手持一柄黑色尖锥,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与符号。这人出手间魔气滔天,老道对他很是忌惮,甚至不敢和他硬碰硬的对抗。

估摸着,这人就是魔禅脉另外两大魔将的其中一位。

幸运的是,有魔禅脉缠着老道追击,其他人反而不愿意上前围攻了。谁都知道,五行脉能在脱离五典后仍屹立千年不倒,绝非浪得虚名。

连吃了仙果的魏擎苍都对老道有忌惮,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以,魔禅脉做了先锋,其他人便乐地看好戏。

我在一旁看的焦急万分,但又无法给老道提供帮助。他让我解开蛟爷的封印,但话只说一半就被魔禅脉的人逼退。

这要我怎么办?

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在推动。因为在场的敌人似乎都知道我一丁点道力都没有了,因此没有任何人理会我,好像我是透明的一样。

如果推动这一切的人,真的连这个都算计到了,说明他对我对老道都非常了解!

这种猜测实在可怕,可到底是谁,又为什么针对我布局呢?

半截人身只是个幌,有很大可能是用来骗这些与我一样入局的人。

成仙得道,连秦岭天帝都无法忍受的诱惑,如今的人又怎么忍得了。

就像在许多商业人士中流传的一句话:当利润达到100%时,就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200%时,他们就敢于冒上断头台的危险。而当利润达到300……他们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这句话用在修行人身上也非常准确,当可以成仙得道,脱离这个必须苦苦挣扎的红尘俗世时,所有人都愿意拿命来冒险。什么法则,什么约定,都是空谈罢了。

但如今,我却要为这些疯狂的人买单。

老道被逼退前有一句话很重要,蛟爷的封印是用血画出的,所以……

这个所以后面是什么?

我看着老道被不退逼退,已经离我十几米远,根本没可能再告诉我答案。魔禅脉的攻击过凌厉,为了尽量拖延时间,老道只能边战边退。他的空符一直都很简单,因为根本来不及画那些威力更大的符咒了。

什么土墙,什么阻碍,在魔禅脉的铁拳下,都瞬间瓦解。

不过短短十几二十秒的时间,老道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以他现在的状态,长时间高强战斗,足以让他彻底崩溃。

老道完蛋的话,我和小美女就是案板上的鱼,是横切还是竖切,又或者给我们划出几朵花来,那都是别人说的算。

我撑开口袋,露出里面的蛟爷。

它已经被惊醒了,只是还在迷糊的状态中。眼睛半眯着,似努力往外探头。可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口袋里钻出来。

我看的有些心酸,但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老道留下的讯息实在少了,更何况,蛟爷之前刚被封印,如今再解开,会不会对它以后产生更坏的影

影响?

一个被打成重伤的老道,又是否能再次封印它?

这都是问题,而且是没办法回避的。

可是……我转头看向老道,一直在躲闪的他,终究没有躲过那一拳,被人猛击在右肩。隔着十几米远,我都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老道的肩膀一沉,无力的耷拉在那里。他脸上尽是血与灰尘,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看起来就像个叫花。

我从未见老道如此落魄与狼狈,他此时就像一条丧家犬,锋利的犬牙与爪,都被人打断了,所以就算被人追打着,也无力还击。

这是耻辱,以老道的性,如何能忍受得了。从他眼中喷出的怒火,让我心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可是,到底怎么解开蛟爷的封印?

我背过身,因为后方除了呆立无法动弹的小美女外,再没有别人。我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虽然不能动,但还是努力用眼睛向老道那里瞥着。她脸上有惊惧,也有担忧,可她能做的,也仅仅如此。

我把蛟爷从口袋里捧出来,它摇摇晃晃的想抬头蹭向我,但每次都刚抬起来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我把它捧在怀里,想了想,最后一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来滴在它身上。一个人想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很可能咬半天只咬破了表皮。

我很怕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是狠下心,把手指当成肥肉去咬了。当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感觉像吞了一块自己的肉。

危急时刻是没心思想多的,我用手指在蛟爷身上抹了几下,等待几秒钟后,我失望的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蛟爷静静的趴在那,我用手抹血的时候,它很想抬头看我,只是没有成功。或许它是在好奇,我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才能解开你身上的封印?我问它。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好像疯了。尤其是那种时候,我竟然去问一条不会说话的蛇。

虽然它很有灵性,甚至会像人类一样思考,但终究是一条蛇。就算它真的明白,我也听不懂。“嘶嘶嘶嘶”的声音,对我来说和鸟语虫语没区别。

我再次回头,老道比之前更狼狈了。一只手被打断,他只能用左手来画符,而身体的协调性……惨不忍睹。

他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嘴角流下的血也越来越多。虽然他一直眉头紧锁,没有任何痛呼声发出,但魔禅脉的每一拳,都像打在了我的身上。老道的眉头紧一分,我的心也跟着揪一分。

这时,我感觉手上像被人轻拍了一下。

低头看,蛟爷的尾巴无力地晃动着。在我的注视下,它费力地抬起尾巴,又坠在我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着它:你是让我抽你?

蛟爷眼睛本就半眯着,听我问完,它干脆直接闭上眼,嘴角的皮都皱在一起,像很无语的样。

我本来就不知道啊!你一条蛇,跟我无语个屁啊!有能耐,你倒是说人话啊!我急的想发疯。

让蛟爷在几秒钟,就算是一分钟内会说人话,这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它不断抬起尾巴,然后落在我的手臂上。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急又气,把它尾巴提起来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啊。还是和其它地方一样,都是金粉色的。不过……我怎么觉得蛟爷身上的粉色在尾巴被抓住后越来越重了呢。

这个时候去研究蛟爷身上的颜色,绝不是明智之举。

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蛟爷的尾巴一直在我手里扭动,像在挣扎,又像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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