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wWw、qUAnbEn-xIaosHuo、COm

英国伦敦的一套高级公寓里,落地玻璃窗大开,大团大团的雾气从外面涌入,安晨恍然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厚重的雾气里,嘴唇苍白如雨中的樱花,细致白晳的肌肤,对朝窗户的沙发中的他幽静地失去了灵魂的依托,仿佛黑夜里被魔鬼吸去了魂魄,无知无觉的。

三年前的秋天就是那样吗……

为什么会现在才想起,害怕得选择了逃避……

“anson,我已经对你的身体状况进行过详细的检查,并未发现有碰撞过的痕迹……”清晨的时分,古伯伯的一位学长约见了他,很费解的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出过车祸,只是因为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或某个人,大脑里下意识的抗拒着接受那残酷的现实所进行的选择性失忆……”

“……很重要的人……”他的眼眸黯淡,低喃着说:“可是我现在很好……没有像那年一样觉得心灵空荡荡的,您有什么办法帮我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心理医生紧拧着眉心,征求性的问:“你确定要想起那些过去?就你现在的状况来说,失去的记忆对身体的健康或许没有什么好处……”

“我要想起她!”他心意已决,坚决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心理医生简明扼要的交待了几句,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他走进一个密封式的房间。

室内的摆设温馨又宁静。

他缓缓坐在一张舒适的旋转椅中……

慢慢地放松自己接受心理医生的催眠……

眼睛越来越疲倦,无数个画面飞闪过脑海。

公车上,女孩的眼珠静静的,眼神中有点迷茫中透着不解……

夜幕中的广场,女孩微笑着向他伸出手,然后突然大喊着匆匆离开……

寂静的郊外,女孩笑容灿烂的站在太阳底下,眩目得有些不真实,身后是大片紫红色的千屈草……

一幅幅快乐的画面都似被永久的定格,只是为何突然闪现她悲痛的面孔?

那里有苍凉的月光。

他身体冰冷的坐在床头的地板上,像一尊冰雕般死寂。

有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走进来,那人有着那样亲切的眉眼。

“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独自悲伤,看不到我在担心你吗?”她慢慢地蹲下身,跪倒在他面前。

“明明是你千方百计想让我回来,回来认爷爷。为什么爷爷不在了,你就打算连我也不要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做,我该怎么办?”

他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她,仿佛突然有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住了,无论他怎么看,看到的都是无边无际的荒凉白色,心慢慢地跌入无底的黑洞。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如果你再有事,我会死的……你听到没有,溪会陪着你们一起死的……” 她泪流满面地柔声对他说着。

“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得到了全世界……”他的身体忽冷忽热,颤抖地说着,像孩子般脆弱不安。

“那你以后不可以再伤心,丢下我不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如果晨死了,溪也就死了。”

不会丢下她……不会……

他的心底那么强的意识到当时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她后来会不见了?

他又遗忘了什么……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安晨的心脏仿佛猛然被钳紧了!

全身的血液迅速的向上涌,脑袋里像着了火,嗡嗡的响着,似有一堆燃不尽的柴火在尽情燃烧……

红色的火焰……

他看见了红了的枫树,醉红的树叶在淡白的阳光里轻轻摇摆着。

还有那散落了一地的捧花……

是…是千屈草……

视线慢慢地飘移,马路的中央乱作了一团,而他似被定住了脚步移不动半毫。

安晨的双手抱着头,胸口莫名的传来剧烈的疼痛,抽搐般的难以克制的难受,他似心脏**的痛楚的蜷缩起身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心理医生不安的看着他难以忍受的痛苦模样,却又不敢轻易的唤醒他。

椅子旁边的茶几上的小物件被安晨无意识扫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慌乱无措中握紧了一只手。

一只手……

那个人躺在白色的**,几个医生推着它飞快地往手术室奔,他听到他们喊快准备电击…

天旋地转。他一直一直与她握着的手在手术室的门边不得不松开,放了手……

他在手术室前焦急的等待,几次想冲进去看。

漫长等待在手术室突然灯灭的那一刻停止。

他赶忙上前,死命的拽着她的手,却对医生什么话都说不出。

然后,走廊里突然间一阵噪乱,那陌生的温雅高贵的男孩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神色凝重的说了些什么话,并死死注视着不肯松手的他。

他们就那样僵持着……

什么时候,她的手指曲了起来,未来得及清洗的血液,印在他的掌心,画成了一个鲜艳的红色图形。

有微微的痒,他咬紧着牙关,屏息着去看已经昏迷不醒的她。

她将他的手指收紧,握住那个他们的秘密。

“哥……哥……放手……让我跟他走……爱……小提……琴……”

他的身体震颤,心脏一阵剧痛,痛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手指在那一刻无知觉的松了点。还来不及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就看着别人将她推进另一辆白色的救护车里……

寂静无声的公寓。

手指僵硬而颤抖,安晨握紧手指,突来的风将窗纱吹得轰然扬起,手指上缠系的发带也翻舞飞扬。他俊美的面容上有沉默黯痛的表情,黑漆漆的眼眸正飘着一场忧伤的大雾。

爱……小提琴……

安晨拿起沙发上小提琴,翻转到背面,正中央的位置上,有正四方形的细缝,像被切割过的痕迹。

他用薄刀片轻轻揭开,露出里面的原木颜色,那有行小小的字。

很模糊不清,他拿起放大镜来看。

看着看着,眼泪却突然流了下来。

他看见:溪,爱,晨。只是,溪为何是曦?

安晨的脑部突然仿佛被大锤重重敲击!心似被撕裂成碎片,再也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原来我已经错过她那么久了,在她还在等我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

小白痴,两次突如其来的灾难竟让我们就那样永远的错过了,再也不可能。

血缘和时间都是很暴力的关系……

存不存在,他的告诉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宿命。

他是哥哥,她是妹妹,要不要再听听他的郑重声明?

他的隐忍是蕴蓄力量,却不知她的静默是惊天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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