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宁隐做了一个不打断的手势。

“小姑娘宁缺毋滥,坚定不从,一段维系了两年的感情便是告吹,分手不到三天就看见那个自己以为爱的死去活来的男生,已经和她的同桌到宾馆连续开了两个通宵的房。虽然没做过,但是并不代表不懂。那时候,小姑娘是真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抹的让人肝肠寸断,最终还是辜负了父母的期许,选择了退学。”

声势一顿,赵雪霁继续说道:“有人说,命运就是上帝打了一个盹儿,老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和许多人一样,踏入了远赴它乡务工的行列当中,磕磕碰碰半年的时间,纺织厂的工人做过,餐厅的服务员做过,工地上的临时女工做过,也洗过车、洗过碗…总之,那时候一切可以尝试的生存方式都做过。”

“可是,当那个小姑娘还在做加油站员工晚上下班返回途中,被一个伶仃大醉的男人拖到树林中被强暴后,一切生存的信仰、坚持和偏执便是彻底粉碎。”

宁隐一副似有所悟的道:“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尚且不到十九岁的我。”

赵雪霁搔首弄姿,神色平静到完全看不出受到伤害的样子,仿佛就是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说道:“西南王智慧过人,能不能够猜到,我被那个男人用强了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考我?”宁隐眯着眼眸道:“根据天罗殿主收集的资料显示,包养你的第一个男人乃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如今你能够坐在我面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现在就凭你的能耐一抓都能捏死一大把的存在,相信在当初所起到的作用绝对不小。所以,我是不是能够推论,第一,你既没有选择报警,即便是有过轻生的念头最后也没有付诸于行动;第二,女人报复起来的时候,如蛇如蝎,从古至今数不清的事件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所不同的仅仅是方式方法的迥异罢了。”

“看来,要想在你的面前玩弄手段、把戏、心计,没有足够匹配的资格,当真是以卵击石。”

赵雪霁并没有否认,仰了仰首,说道:“如你上述所预料的一样,那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当我得知那个男人乃是派出所所长的时候,无异于重生建立起来的生存态度,让我主动委曲求全,要成为他的情妇,并且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揭发,更不会干扰他的生活。”

“十九岁的我,兴许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都具有不可磨灭的诱惑力,这一点我并不需要妄自菲薄的否认。或许在男人眼中,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必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至少,很少有男人会遇到像我这种被人强暴过后反而不吵不闹还掏心掏肺倒贴的女人,一来二去,这样的关系便是确定了下来。”

“说到底,我并非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以前所坚信的那一套长大以后结婚生子、相夫教子的那套信仰摧毁后,所谓的贞操对于我来说,简单到对

于任何一个男人抉择于是否张开双腿那么简单。通过那个男人,在一次聚会当中结识了当时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次不同,是我在人家酒里下药,然后灌醉,并且主动在宾馆中强了对方。”

“吸!”

宁隐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听到赵雪霁的话,脑海中便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宁妖精那绝世无双的销魂玉容:敢情,她还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

赵雪霁道:“对于一个游离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来说,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这样,我拥有了想拥有的一切。尽管,我只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交际花,和我上过床的男人多到连我自己都细数不过来,但却拥有着无数女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权利和财富,不是么?自从跟了现在这个男人过后,我便反客为主,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并且生下一个儿子,那男人还以为是他自己的种,一个劲儿的疼的不得了,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和笑话。”

话罢,赵雪霁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坦坦荡荡:“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该离开了。另外,多谢西南王恩泽的这顿别开生面的晚餐。”

看到赵雪霁离开的背影,宁隐暗叹好厉害的女人。

从头到尾,她皆是未曾提及自己是否能够拥有刘子旭等人同样的资格,但却就是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比表现自己的忠诚和自身优势更加有用,因为她能够从一个乡下丫头通过自己的手段爬到现在的位置,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赵雪霁离开的背影,宁隐含笑,淡淡道:“从现在开始,新私人会所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

赵雪霁转身,眉开眼笑:“定不会让您失望。”

“……”

这个世界上,对于人类来说,公平的事情只有两件。

第一,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第二,每个人都要面对死亡。

在宁隐的价值观当中,职业永远是不分贵贱的,并没有真正高人一等或者低人一等的看法,同样都是娘生爹养,谁都不似齐天大圣真的能从石头缝里蹦达出来,谁也没有资格取笑谁。

对于赵雪霁,宁隐非但不反感,相反还有极大认同感。

十根手指有长短,十个人的人生经历也会形形色色,就连打一个娘胎出生的双胞胎的人生都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厚此薄彼的人,那是对生活缺乏必要的敬畏。

一个人,无论怎么沉沦,用什么方式方法在展现自己的价值,无论他或者是她的目标是好是坏,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人都值得尊敬。

赵雪霁的人生很复杂,心理心态很凌乱,她的手段、手腕或许在无数对小三深恶痛疾的人眼中根本就是不耻的行为,但是谁都没有资格剥夺她在这方面的生存权利。而且,宁隐大抵已是懂得,她之所以走在这条路上一副不死不休都不回头的趋势,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

证明些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活着,

才有希望。

而他,宁隐,一个注定这辈子做不了救世主的男人,却是在无形之中架设了这样一个真正能够证明她活着的平台,可以任由她勾勒一副宏伟蓝图的天空,说不上谁利用了谁,也谈不上赵雪霁必须臣服在他的锋芒之下,将心比心,任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都不容易。

“……”

当天晚上,宁隐入住皇霆会所,在如此优雅高贵的环境当中自是少不了一番翻云覆雨。

思想打开的宁隐也不得不感叹:欲望就像是心灵上的一把枷锁,一旦打开,那便是至死方休,难怪连汤显祖都是叹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然,人活着生活还要继续。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中,整个西南王府又开始动作起来。

首先,王者集团方面。

作为王者集团的总裁,唯一的掌舵者,进一步加快集团本身经济体系、制度以及和下属公司的磨合,这是目前对于苏雨彤来说首当其冲最为重要的事情。

多次的集团总部高层会议,连续通过大兴土木兴建王者集团总部大厦、规划商业模式框架、明确未来发展方向、督导和监督下属分、子公司展开专业精英人才出国培训、继续加大对千枫基金的投资、加快贫困山区希望小学、交通建设、旅游开发等事宜,全面提上议程并在商讨出具体方案后快速实施。

至于由王者集团主导所要建设的私人会所这独立、独特的一块,前期准备非常复杂,由赵雪霁作为主导,刘子旭、夏侯奇、仲隐川从旁辅助,已是开始跑关系选地址,至于名字,则是经过死神会核心成员一致通过后定名为——御国俱乐部。

御,驾御;国,国家。

单单是这御国二字便是霸气外露,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从而也反应出死神会成员的万丈豪情。

至于兴建王者集团总部大厦,乃是出于另一个方面的考虑。

毕竟,现有的王者集团大厦乃是爵世集团原有旧址,如今随着西南王府在华夏大江南北的地位水涨船高,与之王者之风已经无法匹配,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死神会所树立的敌对势力多如牛毛,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不足以对其总部的人员形成最好最有效的保护。

所需要新建的大厦,首先是在综合死神会核心层在安全系数考量,再进行其他规划。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这样一个大工程所请的图纸设计并非国内外知名人士,而是由何月慈这个南溪大学建筑系高材生为首所组建的建筑设计团体,除了集团总部原有的数名老资格的师傅以外,清一色的大学新兵蛋子,若是公布出去,外界必是哗然。

当然,宁隐素来对声名显赫之辈不反感也没太多好感。

这年头,鸡鸣狗盗之辈数不胜数,连人的容貌都能进行整容改变,何况所谓的专家,要弄几张假文凭来忽悠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其真正的能力到底什么样,兴许人家自己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