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当作玩偶一样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样摆布。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当作泥人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事情就在于,明明知道遭遇了上述两种情况,却可悲的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就像现在的西南王府内的情况一样,宁隐让谁坐下任何人都不得不坐下,他要让人站立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坐着。

曾经,也不能说是曾经。

就在踏入西南王府之前的时候,这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宾客,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的圈子里可都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存在,教训人就像教训狗一样肆无忌惮。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筹措了这么久,酝酿了这么久,琢磨了这么久,如今却是要落得这样任人宰割丝毫不能反驳的下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宁隐这小子,这一手玩的狠啊。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再怎么凶横的存在都得被他折磨的服服帖帖。”苏玄逸微微叹息道,心中都为这批人感到同情。

估计,这应该是史上挑战难度最大的一场满月酒宴会了吧?

在静谧到死寂的窒息气氛中,宁隐再度抬眉,声势愈发冷酷:“霸王,你都是怎么做事的?我堂堂西南王府坐拥资产过千亿,产业、公司遍布华夏南方,主要集中在西南、香江两地,为我四个孩子举办一场满月酒宴席,餐桌之上非但没有美酒佳肴,就连一杯白开水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这样的款待方式,别说是这些好心好意,有着举足轻重地位和身份的贵宾,即便是一个乞丐都会当即掀桌子。”

“莫非,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霸王:“……”

谁都没有想到,包括霸王都没有想到,宁隐的话说着说着突然就降临到他的头上,不但是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宾客,就连死神会的内部成员都是一阵阵发懵——至少,在剧本台词上貌似没有这一出戏啊!

当然,真要说起来,霸王才是和宁隐从小长大的唯一死党,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嫖过娼,也一起分过赃,这就是所谓的兄弟,而宁隐和霸王之间的关系和兄弟情义还不止于此,要知道从宁隐父母双亡的灰色童年开始和之后,渡过少年来到青年直到现在,除了宁隐前往非洲大陆的前一年多,几乎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共患难同生死庆欢乐同悲伤,当真的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霸王对于宁隐无厘头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体会和心得经验总结都要比其他人更加强大,两只闪烁着异彩连连光芒的眼眸贼乎乎的直是闪耀,电光火石之间便是知道宁隐在打什么鬼主意,心中一阵冷笑,暗忖活该这批宾客倒霉,略微错愕的肥头大耳的脸颊上顿然一片虚伪的惶恐。

因为谁都看的出来这家伙隐藏在眉飞色舞戏谑笑容之下的不曾掩饰,那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没心没肺的模样,直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混

蛋,就算是你们一个要唱黑脸一个要唱白脸,就不能用隐晦一点的方式?

不过,很显然死神会右副会长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单纯’到足以让人蹦溃的地步,很快便是惶恐的说道:“老大,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不待霸王将话音说完,宁隐一扬手已是将他的言辞打断,拂袖便喝:“难道你还想推卸责任不成?”

“当然不是。”

霸王忙不迭地道:“本副会长以死神会右副会长之名义起誓,若是我陆霸想要推卸责任,必是遭受天打雷劈。不过,今天可是您和两位嫂子的四个爱情结晶的大好日子,所谓不得好死这种疑有血光之灾的字眼不适合出现在这种良辰美景当下,所以还请会长老大法外开恩饶过我这一遭,待到时候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话到了这种节骨眼,再笨的人都已经知晓这眼前唱着双簧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了——这是在以这种兴师问罪的方式,直接将西南王府从整个事件当中抽身而出啊。

要知道,无论怎么说这场异常特殊的满月酒宴席,实在过分到了极点。如今这批宾客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既不敢怒又不敢言,但难免事后呱噪口舌,细数西南王府死神会的种种不是。

但是,宁隐这一上来便是一阵敲山震虎,如今更是率先用这种‘推卸责任’的方式堵住悠悠之口:你们都看见了啊,纵然是怠慢了所有宾客这样的行为都与我这西南王没有任何关系,全部都是麾下的人办事不力。

尽管,只要是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宁隐这个巨无霸的授意,死神会的其他成员,就算是位高权重的霸王同样做不出来这种让人崩溃的事情,但是霸权之下出政权,强权之下出威严,宁隐都这么说了,谁又敢反驳?事后谁又敢将这样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那不是拿着鸡蛋和石头硬碰硬的找死么?

狠,实在太狠了!

所有宾客心中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总算是见识到了宁隐这种杀人不见血却比见血更加强势凶猛的手段。

试问,能将如此心理战术玩到炉火纯青的存在,没有修炼到巅峰状态的权谋心计,只怕是做不到这么过分的程度。

敢问,泱泱华夏年轻一辈中,又有几个人能够与宁隐在这方面真正抗衡?只怕是连太子独孤不破都要甘拜下风才是。

故作沉凝,宁隐心中却是一个劲儿的乐呵,他哪能看不透这些宾客心中那般矛盾不安的想法,更觉得霸王和他之间的默契难能可贵。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要找到一群能够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人还不是最困难的事情,要找到一群或者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跟得上自己思绪,知道自己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所需要达到不同目的,并且能够在想法脑海中攀升起来的一瞬间就判断出自己的意图的存在,才是真正的难上加难。

显然,霸王轻轻松松易如反掌的做到了这一切,而且比想象中更加完美

“那好吧!念在今时不同往日,便是另作处理。”宁隐步伐微微一踏,双眸一凝道:“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

霸王点头,声势骤然一扬,威严喝道:“还愣着做什么?速速上菜。若是怠慢了我西南王府宾客,破坏了四位公主少爷的满月酒宴会,我没有好果子吃,你们都别想能有好日子过。”

“是,右副会长。”

在宁隐和霸王的一唱一和之下,西南王府早已蓄势待发准备好一切的人员,与各个角落中同时起身,应声之下,一道道丰富多彩的美味佳肴快速乘上…

“……”

终于上菜了?!

这个讯号,让所有宾客暗中都是擦拭了一把额角豆大的冷汗,就连苏玄逸等人都相信这场西南王府自导自演的强势威慑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总该能够安安心心和和气气美美满满的吃上一顿饭了吧?

事实上并非如此。

只见,随着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迎宾姑娘乘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摆放到餐桌上的时候,那一批批还未曾落座的宾客就成为了整个西南王府内的闪光点。看着这异常诡异的一幕,就好像一群饿了足足三天三夜的人,正眼巴巴的等待着食物的到来后能够轰轰烈烈的来一场风卷残云,可怜到了极点。

就算事实上并非是这样,但是在这样一副画面之下所形成的感觉就是如此的萧索。

这,简直就是连所有宾客的最后一丝仅存的脸面都是在瞬间抹杀的一干二净啊。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这一幕,不知道得跌破多少眼球。曾几何时,这批人如此卑微过?

打脸,这才是打脸,这就是最为高明的打脸的方式。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西南王府的上菜速度真心的不够快,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时间的事情,足足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连同宁隐连番的花样百出的威慑手段,时间已是直逼十一点。长达近三个小时的煎熬,也难怪这上千的宾客,早已有了想死的心。

终究,没有任何一个上流圈子里的人的心境是铁打的。

不过好在,这是一场宁隐为四个孩子精心准备的满月酒宴席,其菜式美酒全部都是按照超六星级水准设置,所有厨师全部都是全国各地高薪聘请而来的顶级存在,就连一个个迎宾、侍应都是来自于西南地区的所有五星级大酒店,其规格绝对属于所有满月酒宴会最高档次,一切开销资金的消耗也是极为惊人。

所有凉菜和热菜上来后,整个西南王府中都是充斥着一股千里飘香的美味。

戏谑了谁都不能委屈了妻儿兄弟,这便是宁隐心中最为明确,丝毫不受外界任何因素干扰,最为偏执的执着。

微微环视一眼,宁隐道:“入席!”

入席,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是在此时此刻的西南王府中犹若圣旨一般,一阵掩饰不了的长吁之声压抑着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