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爸爸是凌杰
只看到窗外那无边的黑暗，并没有传说中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再回头，背后也没有……
“咕噜。”刘雯想吐口唾沫，但怕弄出太大的声音，只得硬生生的把唾沫吞了下来，背部靠着墙，放眼望去……确定除了窗外的黑暗外再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恢复过来。
“呜呜呜……”
那哭声依旧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沙哑……但是……刘雯分辨出来……
“这，这是小莉丝的声音，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是小莉丝……”刘雯除去了恐惧，忽然好奇起来，思来想去，身为人家的保姆，应该过去看看，万一小莉丝身体发病了，或是被什么撞到身体了……那可不好。
小莉丝的房门并没有关，有淡淡的白光从门缝里面投『射』出来，映在走廊上，清晰的映出一个平行四边形的白『色』形状。
门，虚掩着。
刘雯敲了敲门，“小莉丝，你在吗？”
没有回声，里面传出来的依旧是轻微的哭泣声，刘雯担心小莉丝出事了，便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姐姐进来了。”
也不等小莉丝回答，刘雯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刘雯“啊！”的一声尖叫，身体一软，倒向一边的墙上。
刘雯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身穿长白裙的女孩靠坐在窗户下，手里拿着一张相片，低声的哭泣着……
这副景象，和刘雯刚才在自己房间里想象得一模一样。
“你，你是小……”刘雯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小莉丝后，便直接走了过去，没有再问了。因为这一刻小莉丝刚好抬起头来，刘雯看清楚了她的脸，还有脸上的眼泪。
刘雯走到小莉丝身前，蹲了下来，温柔的说道，“小莉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小莉丝摇摇头，没有说话。但意思就是说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了。
“那你这么晚不睡觉坐在这里哭什么啊？”刘雯继续问。
小莉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相片，“我想妈妈了。”
这么一说，刘雯松了口气，现在想妈妈的孩子太多了，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还有一句话刘雯也觉得说得挺好——可怜天下孩子泪。
“所以你就拿出妈妈的相片来看是吗？”刘雯指着小莉丝手里的相片，“这张相片能让姐姐看看吗。”
小莉丝没有拒绝，刘雯也就把相片拿过来，低头看去，不由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妈妈的照片……照片上的明明是个男人啊……而且这个男人还有些眼熟……
这个人是谁呢……刘雯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相貌……最后猛的想起来——是凌杰。
这张相片上的人居然是凌杰，绝对是凌杰错不了！
“你……你不是想妈妈了吗，怎么手里却拿着先生的照片？”
刘雯平时很照顾小莉丝，小莉丝也就没有隐瞒，“我妈妈被拳坛的人抓走了，十天后要被处决。我自从出生以来，从来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啊……你妈妈没告诉你吗？”刘雯忽然听到小莉丝身世坎坷，不由同情起来。
小莉丝摇摇头，“没有，每次我问妈妈这个问题的时候，妈妈都避开不回答……我今年已经六岁了，妈妈就瞒了我六年。”
刘雯忽然感觉词语很穷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小女孩，“那，那你妈妈就没有说过关于你爸爸的任何事情吗？”
小莉丝说，“有，她说过……她很细心的教我说汉语，并且告诉我，我一个中国人。告诉我要懂事，要早熟，要体谅人，要宽容，要和气，要上进，要奋斗，要勤奋，要刻苦……有时候我问妈妈为什么要教我这么多，为什么要教我很多同学们都没有的东西。那个时候妈妈就说，因为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我要像爸爸学习……”
“可怜的孩子……你就没有向你周围的叔叔阿姨打听爸爸的事情吗？”
小莉丝说，“我周围的都是美国人，我妈妈是国内人。妈妈是在怀孕后来到美国的，周围的叔叔阿姨都不认识我爸爸。不过我妈妈很厉害，她说她靠开出租车发家，后来开了一家化妆品的店，生意渐渐的做大了，妈妈带我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买了别墅……但是就在前一次马拉和大冬头的拳赛上，妈妈为了我违反了拳坛的规定，被拳坛的人抓走了，十天后，我妈妈就要被……”
说到这里，小莉丝很伤心的哭了起来，她哭泣没有声音，只是很小心的啜泣着。
刘雯很同情这个孩子，把她抱在怀里，“可怜的孩子……先是没有爸爸，现在连妈妈也……可是，你先生为什么会收留你？”
小莉丝说，“因为我也坏了拳坛的规矩，那天被拳坛的人追捕，在路上碰到了大叔，大叔就把我收留了……”
刘雯点点头，搂着小莉丝的小肩膀，“你别看先生平时不怎么说话，他平时说话或许太过冷漠了一些，但是看得出来……先生的心里，还是一个好人。所以，如果先生有很多地方让你不高兴，你不要怪他，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小莉丝鼻子一酸，“我知道，要不然，大叔他就不会收留我了，而且还是冒着被拳坛的人找麻烦的危险收留我。”
刘雯点头，“所以你就偷偷的拿了张先生的相片，放在房间里收藏起来是吗？”
小莉丝没有说话，刘雯继续说，“但是我看这张相片很古老了啊，可能保存了六七年，而且还是在国内照的。照片上先生身后的那栋小区明显的是国内的小区。”
小莉丝道，“这相片不是我偷的，是妈妈一直藏在柜子里的珍品。妈妈那天被他们抓走的时候她告诉——”
小莉丝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冲满了眼泪，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妈妈告诉说——她柜子里有一张相片，相片上的人就是我爸爸。”
眼泪猛的夺眶而出，小莉丝举起手中的照片，“柜子里的相片就是这一张。”
刘雯说不出话来了，愣愣的发呆。
小莉丝的眼泪越流越大，声音里有一种悲凉的痛苦，“他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他是我想了六年的爸爸……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他却不知道我是他女儿……”
刘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话，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第一更……）
以前，像小莉丝这样的身世故事，刘雯一般只在电视上或是在小说里才看到。但是现在，一个身世这么婉转的小女孩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前，可能是一个女人母『性』的本能发现，让刘雯心里难过了一大把。
“你怎么不去告诉他啊，你等了六年，不就是为了等爸爸吗……”刘雯感觉小莉丝的思维很奇怪，以前死活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现在知道了，却又不支声……这，这……这有点儿让刘雯别扭。
小莉丝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不应高告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既渴望有一个爸爸，又对他很憎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能憎恨你爸爸呢？你一直不是都渴望得到一个爸爸吗。”小莉丝的话让刘雯大吃一惊。
小莉丝说，“大叔他明明知道我妈妈被拳坛的人抓走了，大叔居然……居然无动于衷，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哪怕是安慰我……他连一句安慰我的话都没有说过……我渴望中的爸爸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刘雯愕然，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居然会想那么多事情，刘雯只能安慰说，“可能他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啊，很多事情，你找他坐下来谈谈，大家把话说清楚，或许就明白了。”
小莉丝坚定的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大叔从心里面就不是很把我们母子当回事，大叔是个做大事的人，他不会很专著的把精力花在我和妈妈身上。所以……我心里很难受，我很渴望有一个好爸爸，可是……大叔他却注定了不会是一个我期望中的那个样子……”
小莉丝伤心的啜泣着，每哭泣一次，她的肩膀就随着颤抖一下，看上去让人很是疼惜。
小莉丝的这句话，让刘雯心里被狠狠的扎了一针，她完全赞同小莉丝说的话。他也同样的感觉到，凌杰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他注定了不会太专著与一段感情……
令刘雯最震撼的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莉丝居然能够看得出这其中的奥妙，小莉丝真的很聪明懂事。
“好几次我都想恳请大叔去救我妈妈，我知道大叔有这个能力，大叔他做的到，可是……就因为有刚才的这种感觉，我始终没有开口。我知道……大叔他不愿意为了妈妈而去得罪整个地下拳坛，大叔他手下还有两千多个兄弟，大叔是混黑势力的……”
“雯姐姐，你答应我，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好不好，不要让大叔知道我就是他的女儿，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