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骗我?”鹅黄色的长裙包裹住纤巧玲珑的身段,那绣在长裙上的翻飞的彩蝶随着女子猛拍桌子的动作而翻飞着,女子娥眉微怵,目光冰冷,却充满了恨意。

“哼,不骗你骗谁!”那半倚在榻上的男子,清俊的脸庞上挂着玩味的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琉璃杯,斜视着帐中的那女子,“你自己都说了,那个女人她抗毒。”

“你根本没想过要害她,你要害的是白大哥,对不对?”叶翩跹看着榻上的男子,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这是在嘲弄她的愚笨吗?!

“那么漂亮的人儿,我可没想过要害他,是他想害你的情郎!”单台空指了指坐在一边的清瘦男子,慵懒道。

坐在桌旁的清瘦男子,着了一袭滚金边的黑袍,昏暗的灯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叶翩跹只觉得眼前这男子的身形很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清瘦男子轻旋着酒盏,自顾自的斟饮着,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抬头看过任何人,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漠然,令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你…你为什么…要害…白大哥…”叶翩跹的声音低了下来,她那骨子里的高傲不容她对任何男人低头,可是,对上清瘦男子时,心下里却有些微的底气不足。

“为何?”清瘦男子缓缓的抬起了头,轻缓的声音入耳是清悦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为何!”

那张映入眼帘的脸令叶翩跹退后了两步,这声音,这面容,那一瞬间,叶翩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那被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的声音,在叶翩跹的惊讶中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白大…哥…”

清瘦男子冷冷的撇了眼叶翩跹,没有打算要解释什么,只是转过身子对上单台空:“单台,白霖飞是合作的代价,现在,我想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说罢,清瘦男子起身,要离去。

单台空‘霍’的一声从榻上坐起,阴鹫的脸上尽显恼怒,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依旧用不温不火的声音道:“慕帝,你叫我抓他,我抓了,你叫我下药,我下了,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慕帝!叶翩跹终于知道,眼前这个与白霖飞有着相似容颜的男人是谁了!他是南越国的新皇帝,楚子慕!

楚子慕止住了身形,清瘦的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状的寂寥,“但是他没有死!”

“很快就会死的。”单台空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是白霖飞的表兄弟吗?为何他会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此话怎解?”楚子慕转过了身,那双明亮的眸冷冷的盯上了单台空的脸。

单台空不再与他绕弯子,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才缓缓道:“因为相思无解!”

“相思!哈哈…真是个好名字,相思无解!”楚子慕突然苦涩的笑了起来,相思无解,相思的确无解!

他自己未曾中相思的毒,却早已知晓了相思的痛。相思非病,却是一种致命的毒,它日日夜夜都在吞噬着他的那些记忆,连绵悠长,却痛入骨髓,那刻进灵魂里的痛,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姑且信你一次。”楚子慕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呼凉已经蠢蠢欲动了,于家也在暗中做着小动作,我很快便会将她召回南越,到时候,你只管攻下西楚便是!”

楚子慕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后,便连夜离开了北鲜大营。

楚子慕离开后,单台空便命人将烛火重新点了一遍,新点的烛火泛着白透的光,将帐内照得明晃晃的。

一个高瘦的男人从帐外走了进来,“见过大王。”

单台空淡淡的扫了眼垂首跪在地上的男人,“起来回话,宁非文那边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那边传话来,说他们还在找宁非贤的下落。”高瘦的男人起了身,才瞧清了脸,那是在南国跳走的风狼齐的脸,只是,此时的风狼齐说话的语气与在南国时的模样大不相同,在南国的那个男人,贼眉鼠眼,溜须拍马,而在北鲜大营中的风狼齐,却像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讲话的声音都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宁非贤!听到这个名字,单台空阴鹫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看好姓宁的,还有,控制好风狼部落里的精锐。”单台空走进风狼齐,抬手在风狼齐的脸上捏了捏,才道:“这张皮子暂时还有用处,等攻下西楚,再拿风狼部落的人开城血祭。”

“是。”风狼齐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应着,然后退出了单台空的大帐。

风狼齐走后,大帐内只剩下了单台空和叶翩跹。

单台空与风狼齐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叶翩跹听了去,而单台空也毫不避嫌,既不赶她走,也没叫她出去。

刚开始叶翩跹还有些局促,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不管听懂与否,这些东西都对她无关。

“我先回去了。”见风狼齐走后,叶翩跹也起身要离开。

“回去?回哪去?”单台空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翩跹。

叶翩跹皱了下眉,脸上带着愠色,微怒道:“回大帐。”

“哦?回大帐?我可不记得给你安排过大帐!”单台空瞟了眼叶翩跹,慢悠悠的说道。

“那我妹妹呢?”叶翩跹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把,急忙问道。

“那个穿绿裙的姑娘?”单台空重新倚在了榻上,扬着脸,慢悠悠的明知故问道。

叶翩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是在耍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妹妹…”

“是知道,而且,你还说她比你有价值多了,是白家未过门的媳妇。”单台空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叶翩跹,“啧啧…你不比你妹妹差啊,怎么?白家两兄弟没一个看得上你?”

单台空的话一出口,叶翩跹的眼眶就红了,沉了半响,才幽幽道:“清歌自小与白家兄弟长大,所以定了亲,我原以为父亲会将我许给白大哥,却不想,白大哥早已有了心上人。”

“白霖飞?你也看上那个美人儿了?”单台空换上了一副惋惜的表情,“你是没机会了,你没见过那女人多宝贝着他,而且你也打不过她…”

叶翩跹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知道。”

“不如,跟了本王吧!”单台空收起了玩味的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翩跹怔了怔,随即笑道:“单台大王是在说笑吗?我翩跹是齐燕女子,虽比不得你们北鲜女子豪放,但也不是随意之人。”

“哦。”单台空的脸上再次泛起了一丝玩味,这女子虽比不得于诺,但却也有玲珑的心思,“你要是不从了本王也无妨,只是这一夜,你是无处可眠哦~~~”

叶翩跹的脸上尽显愠色,“我妹妹呢?我要去找她。”

“你确定你要找她?”单台空瞟了眼叶翩跹,尔后便从榻上下来,阴鹫的脸上不着一丝感情,用略显暗哑的声音冷冷道:“跟我来。”

叶翩跹跟着单台空急急的出了营帐,漆黑的夜看不清路,单台空在前面飞快的走着,叶翩跹提着裙子磕磕绊绊的在后面跟着。

一路向西,走出密集的营帐后,单台空带着叶翩跹走到一座用石头垒成的残破的祭坛后面,只有一人多高的祭坛底部,长满了杂草,单台空伸手握住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块,右手使劲,用力一旋,霍然声下,在那机关的一侧,打开了一道门。

那打开的暗道内,门口只挂了两把照明用的火把,离得远了,便瞧不清了暗道的路,一眼望去,底下是一片漆黑,只闻到一股诡异的腥臊味。

单台空也不说话,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后,便低头走了下去,叶翩跹呆愣了片刻,显然吃惊不小,没想到这残破的祭坛下面竟然会有机关和暗道,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跟在单台空的后面,下了暗道。

“不是说带我去看我妹妹吗?”叶翩跹跟在单台空的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单台空低着头,暗哑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沉,昏暗的火把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令叶翩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昏暗的暗道内,不通风,却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血腥味,叶翩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心也随着沉到了谷底。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只是让她见识一些东西而已。”单台空那毫无感情可言的声音传了过来,叶翩跹下意识的将相交而握的两只手,又握紧了几分。

“啊…啊啊…”“呜呜…”“嗦嗦…嗤…”(话说,俺不知道咋描写这声音啊!)

转过一个道口,似乎下到了底层,踏在平地上的感觉并没有让叶翩跹踏实多少,那略显明亮的暗室内,传出的细碎的声音令叶翩跹紧绷的神经再次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单台空将火把插到墙上,阴沉的看了眼叶翩跹后,转过身,依然走在了前头。

叶翩跹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那映入眼帘的画面,不知该称为不堪入目还是血腥。

三个赤身**的女子,那白皙的身体上尽是伤痕,混杂着刺目的鲜血,女子姣好的容颜早已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挣扎着,求饶着,而那五个大汉却是乐此不疲的用各种方法折磨着身下的女子。

叶翩跹站在暗室的入口处,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切后,立马别掩住口鼻将头别了过去,等缓和了些后,捂着口鼻才缓缓的转回了头。

“我妹妹呢?”叶翩跹心惊,怒问道。

单台空靠在墙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笑非笑的努了努嘴,“在那里,放心,都好好的。”

那暗室的墙挡住了叶翩跹的视线,无奈,叶翩跹只得捂着口鼻将身子朝里面挪了挪。

暗室的角落里,叶清歌缩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将头埋在双腿间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