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于诺已出现在西壑郡的城外,依旧是一袭简单的白袍,束着男子的发髻,手持古铜色战戟,安然的坐在马背上,这张绝美的容颜并没有因为一夜的行军而显出疲倦之色,相反,粗布白衫却显得英姿帹爽,令人看后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的感觉。

西壑郡内的叛军见西楚大军一夜之间便直逼城门,城内之人先是大吃一惊,一阵慌乱后,便打开城门,冲出了三队人马。

密达赖、畲响天和风狼齐各率一队人马从城中冲了出来,密达赖先是色迷迷的将于诺打量了一通后,转过头对畲响天道:“老响啊,瞧瞧…三年未见,这小娘们长得是越生好看了,哈哈…看的兄弟我口水直流啊…”密达赖摸了摸嘴巴,咂巴了几下嘴又狠狠咽了口唾沫。

“哈哈…的确生得好看,即使是一身男装也掩饰不住她那张绝世的容颜,啧啧…美,真是美…”畲响天毫不掩饰的赤/裸/裸打量着于诺的脸,那双原本昏暗的双眼顿时变得神采飞扬,就连一旁的风狼齐也在垂涎于诺的容貌,只是又不敢表现得太外露。

于诺绝美的脸上带着清冷的笑意,环视了对方的人马后,淡淡的问道:“密达赖,噶方是怎么死的?”

“哈哈…噶方?那个老不死的也早就该死了!哼!”密达赖冷哼了声,说起自己的父亲,异常的不屑。

“如果他该死,那你就不该死?”于诺似笑非笑的问道。

密达赖的额头青筋直跳,看着眼前这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他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恨,当年,若不是她,他们南国大军早已占领了西楚的大半江山;当年,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呆在这满是毒虫瘴气的丛林里出不来。

“只有你才该死!”密达赖的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他对于诺,有着近乎疯狂的恨,他们所受的苦,皆是眼前这个女人赐予他们的。

只是他们却忘了,离了南国,他们什么都不是,那生养他们的多泽湖就这样被他们无情的抛弃,他们只会沉沦在纸醉金迷中无法自拔,直至堕落成魔。

“很好,那我今天就替他教训下你这个不孝子。”于诺策马缓缓行了上来,马步慢行,不急不躁,只是于诺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战意。

风狼齐见状对密达赖道:“密达赖首领,这个女人口气好大啊,敢替你家老爷子教训你!”

密达赖听罢扬起手中的长枪,策马冲了上去,横眉一竖大怒道:“就凭你一个女人也敢教训老子?噶方那老不死的怕你,我密达赖可不怕你。”

“单挑?哼,有些胆量,当年噶方也是如此,只是这次我绝不会手软。”于诺轻笑着,满眼里都是讥讽,密达赖,今日若不杀你,我于诺如何能镇压南国的叛乱?如何才能大灭前来挑衅的北鲜?很好,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便拿你的鲜血为战戟开封吧!

西壑郡外,一抹白影,一抹黑影,枪戟相接,激起无数沙尘。

持枪之人面色通红,越战越怒,又是羞又是恼,自己苦练多年的长枪,那凌厉的攻势却只是被面前之人轻巧化去,而她的战戟却越舞越令他心惊,三十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有了明显落败的迹象,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输掉,三年来,他害死自己的父亲,残害自己的同胞兄弟才坐上了蚁族部落的首领,他不甘心自己付出的一切付诸东流,他死也不甘心!

于诺看着密达赖越来越黑的脸,只是冷笑着,战戟一转,攻势更是凌厉,一刺一挑,如长枪般灵活的战戟,刹那间,密达赖一个淬不及防,战戟的枪头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左胸,于诺手腕一转,战戟的两侧的刀刃也随着刺入了进去。

当战戟两侧的刀刃刺入时,密达赖才发觉,那战戟不知是如何打造的,薄而狭长的刀刃上布满了倒刺,锋利细小的倒刺,身体每往后退出一分,倒刺便会带出一些碎肉,疼痛深入骨髓,就连他抡枪反抗的力气都在慢慢流失。

密达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前那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此时的脸上依然挂着之前的笑容,清冷的笑容,却令他不寒而栗。

密达赖张嘴气息有些微弱:“诺…诺云…放我一马!”

“哦?”于诺眉角轻挑,笑道:“放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密达赖嘴唇嚅动,不加思索道:“我们…退回南国…”

“仅此而已?”于诺知晓密达赖是在拖延,这弑父戮兄之人的话,绝不可信!

“十年内…决不踏出南国半步!”密达赖看到于诺眼中的不信任,为了苟延残喘,他什么承诺都做得出来,承诺只是随口答应罢了,对他来说,并不算数!

于诺扬起嘴角,清冷的笑意更是明显,却又带着嗜血般的残忍:“十年内?如果我杀了你,那将来百年内也不会再有南国叛乱吧!”

“哼…好大的…口气,我蚁…族勇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密达赖怒吼一声,眼中涌现出了浓烈的不甘。

满眼的不甘霎时被内心的怨恨所覆盖,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战戟双刃中间的寒铁枪杆,将战戟从自己的身体里狠狠的退了出来,退出的戟刃带出的是一片片血肉模糊的碎肉,密达赖的左胸是一块触目惊心的缺口,边角早已被战戟的倒刺磨成了细碎的小粒。

密达赖不顾左胸的伤口,扬起长枪对准于诺的面门,狠狠刺了过去。

战戟,这种结合了矛和戈两种兵器的格斗冷兵器,在对战中,对上于诺这种能将戟法使得精湛无比的人,即使长枪枪法再精湛,攻势再凌厉的密达赖,也只能当输家。

戟起戟落,只见清冷的寒铁在清晨的日光中散发着寒冷刺目的光,于诺分毫不差的将战戟刺入密达赖的腹部,紧刺,挑起,体重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密达赖被战戟挑起,高高抛出,轰然落下,砸起一片尘土,尘土飞扬下,密达赖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密达赖一死,蚁族部落群龙无首,部落里的战士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仅在这一瞬间发生的这一幕。就连风狼齐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迅速,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惊慌,朝畲响天望去。

“畲…首领…密…密达赖…他…死…死了?!”风狼齐此时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畲响天扫了眼密达赖的尸体,沉吟道:“三年前,这个女人面对噶方时还会手下留情,没想到这次竟然会下狠手,下手竟如此干净利落。”

风狼齐缩了缩脖子,猛然觉得有些后怕,畲响天却大笑道:“今日是免不了一战了,我们南国的战士们,今日一战,是我们得到西楚江山的一个开始!”畲响天的声音异常洪亮,铿锵有力,听得部落里的勇士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诺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畲响天,如看着一个跳梁的小丑般,一个即死的人,说得再多,也只是留在这个世间的遗言罢了。

“呜呜…”一声嘹亮的号角声从城内传来,于诺抬眼望去,西壑郡的城内红光冲天,嘹亮的号角声如进攻的信号般在天际边响起,于诺扬起嘴角吩咐道:“众将士听令,准备攻城,凡是头上臂上缠着白布条的南国人一律不准杀,他们是我们的内应!”

听到城内还有内应后,西楚大军军心大振,原本还在心中讶异于诺为何才带了一万大军来镇压南国的叛乱,却没想到还有在南国的内应!

于诺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将领们命将士们将分发到手中的避毒药丸含在嘴里,自己便扬起战戟率先策马攻向了畲响天。

…………

西壑郡外战鼓鸣鸣,西壑郡内战火冲天,一片混战,鲜血融进了脚下的土地,映衬着火红色的战火,一片刺目的猩红,头颅、残肢断骸滚落一地,倒塌的房舍,悲泣的孩童,触目的猩红,西壑郡内早已一片狼藉。

豹霸领着豹族部落,每个人的头上各系着一条白布条,从西壑郡的南部攻出,将东部风狼齐的地盘搅了个天翻地覆,当得知密达赖已被于诺击毙后,豹族部落的勇士分出一批攻入了密达赖的地盘,密达赖的地盘在正中心,却是最薄弱的一块地区,由于密达赖已死,蚁族部落群龙无首,随密达赖出来的三个子女正在抢夺蚁族部落的首领之位,而驻守的蚁族部落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在豹族部落与西楚大军的双重夹击下,南国叛军很快便被镇压,所有南国人都以为于诺依然会如三年前般放他们回南国,只是他们这次却猜错了,于诺这次不是与他们讲和,而是直接击杀,第一个是密达赖,第二个则是畲响天,而风狼齐,见风声不对,丢下几个挡箭牌后溜掉了!

命人将密达赖和畲响天的尸体挂在了西壑郡的城楼外,那些残余的南国勇士们看到自己的头领的尸体被挂上了城楼,底下又是一阵**。

于诺如天神般的俯视着他们:“从今往后,南国只有两个部落,一个是夷蔓部落,一个是豹族部落,愿意入这两个部落的,可自愿加入,不愿入者,一律灭杀。西楚不再纵容南国叛乱,若有下次,这世间便不会再有南国!”

南国两月有余的叛乱,在于诺出现的那一刻便没有了悬念,一日之内,将其镇压,而其血腥程度,令豹族部落都不寒而栗,当看到一袭白衫手持战戟站在西壑郡城楼上的于诺时,豹霸猛然间发现,夷赛说得没错,他们,只有誓死追随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