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宫某处大殿内,玄铧的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的玉简,他的面容憔悴,好像刹那间便老了十岁,当然,他先前就已经是一个老人的模样了,但是现在的他,浑身是血却透着一股死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躺到棺材里一样。()

“他们……都出来了吗?那么我,也是时候……呵呵,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消息,不过也好,这太一宫,就交给他们闹去吧……”玄铧自语道,在他的手中,那支白色的玉简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捏碎,散成了一堆沙土

“掌教,您的一位弟子求见!”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将玄铧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我的弟子?哼,他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傅!一个个的胳膊肘都往外拐,现在居然还有人胆敢来见我,我不见!”

“那个,掌教……他是云明……”大殿外传话的人声音略显尴尬,原本他是不打算继续和掌教说下去的,毕竟谁都看得出来,玄铧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冒犯这个时候的他,但是那传话的人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的极其隐蔽的灵玉的时候,心里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果然不出所料,当云明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玄铧的话锋急转,“让他进来,另外,有关你见过云明的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和其他任何人说,今日,你从未和一个叫云明的人见过面,知道了吗?云明作为我的弟子,已经在狐仙居失踪了!”

那传话的人只觉得自己的背后泛起一阵凉意,他不知道在大殿里的这位尊敬的掌教大人要干什么,但是看上去他接下来要做出一番大动作了,至于掌教今日所说的一切,他当然会选择性地忘记,毕竟他是掌教。

一脸疑惑之色的云明被带入了一座昏暗的大殿,大殿的正中央,玄铧负手而立,在玄铧的身旁,静静地悬浮着一口金色的大钟,见到那口大钟,云明的眼神便是一亮,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便是太一宫的镇教之宝,太一钟!

相传此物有通天彻地的威能,太一为起源,而钟在某一方面代表了终结,太一钟,将二者紧密相连,必定有其不凡之处。

“你的白令,应该还在吧。”就在这时,玄铧的声音传来,这让云明有些手足无措,自己的师尊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问自己的白令还在不在,莫非那白令有可能丢了不成?但是接下来玄铧说的话,就让云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把你的白令放倒这太一钟里面,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虽然云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玄铧的指示,来到了那口大钟前面,将白令放了进去,当白令放入其中的那一刹那间,云明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惊骇的神情,因为他发现,自己与白令之间的联系在此时此刻居然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云明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向玄铧,脸上满是不解,他与白令之间早就建立起了关联,按理来说,他是白令的主人,若是主人不死,白令不损,二者之间的联系便不可能被斩断,但是现在的事情又应当怎么解释?

而云明没有想太多的时间,因为就在下一刻,一直负手而立的玄铧终于是转过了身,下一刻,云明看到了玄铧一脸的死气,满眼的忧愁,“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有些东西,只能够你和我知晓,不能够被第三个人知道罢了

。”玄铧饱含深意地说道。

云明不敢多说一句话,恭敬地站在玄铧的一旁,也就在这时,玄铧终于是说话了,“孩子,你可知道,这个世间,为什么会有太一宫,而太一宫里,为什么会有葬灵师?这些可不是巧合,孩子,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你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无法接受,但是为师希望你能够记在心里!”

时间流逝,云明已经待在玄铧的宫殿里一个时辰了,在一个时辰之后,一脸阴沉的云明缓步走出了这座宫殿,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便快速地离去了,就在今天,云明回到了太一宫,但是除了不多的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葬灵师……奉至帝诏曰……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怪不得当初观天镜的器灵要叫我灵帝之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云明,可不是生来就给人做奴隶的!”云明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抬头仰望着天上高悬的太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方才他与玄铧相谈的这一个时辰里,云明逐渐明白了整个太一宫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他明白,太一宫要变天了!只不过这牵扯到的层次实在是太高,还远不是云明所能够涉及的,想到这里,云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苦涩,“师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为什么这里的事情那么多……”

事实上,玄铧对云明说的话很简单,概括起来就两点,第一,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使用葬灵术,不要念出那几道口诀,自从云明知晓了葬灵师的含意之后,便欣然遵守了。

至于第二点,云明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挑一个时候,将白令处理掉,这算什么?”云明的眉头微皱,现在他的那块白令还在玄铧的太一钟那里扣着,至于原因,玄铧给出的解释便是,晚上二更的时候,来见他一面,便能够明白一切。

……

夜幕降临,被群山笼罩的太一宫在此刻犹如仙境一般美丽,山道上的参天大树散发出星星点点的蓝色光晕,半山腰上的宫殿不知为何亮起了长明灯,似乎不愿意这个夜晚就这样平淡地过去,太一宫,从未有过的热闹

而云明此刻,正站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在他的身边摆满了各种果实,这些都是白天的时候他在这山上采摘的,在他的身旁,一位天仙般的少女手中拿着酒壶为他斟酒,“太一宫,为什么变得那么热闹了……我记得在以前不会这样的啊,他们什么时候转性了?”云明接过少女端来的酒杯,浅酌一口。

“这里便是太一宫?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处地方,不过少爷能够拜在太一宫掌教的门下,也算是不容易呢。”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的眼睛自从看见山上的那些璀璨灯火,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云明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是很不容易,在这里,有太多的人想要我去死了,而且现在看来,要我去死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

“好了,难得今晚的夜色那么好,有你这个美丽的侍女陪着,便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素昕,坐下来,与我一起喝一杯吧。”云明示意少女坐下,在少女羞怯的眼神中,云明给她倒了一杯酒,在淡蓝色的酒杯中,倒映着一轮弯月。

少女将一杯杯的酒倒在云明的酒杯里,而云明也是一杯杯地喝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在云明的眼中,暗藏着一股悲意,因为这悲意,让他手中的酒变得绵长,让这夜色下的灯景徒增了一分哀思。

所以,云明醉了,喝醉酒,这在修仙者看来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云明的身上,“喝醉了吗……”少女看着云明一杯杯地喝着酒,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知道,一个修仙者喝醉代表着什么。

这已经不是属于身体的醉意了,而是来自内心,这是心醉,因为悲,所以醉,此醉,最是伤人,若是普通人,便会自此一蹶不振,甚至就此终结一生,而对于修仙者,若是走不出这让他心醉的根源,便预示着他此生再也没有了突破的可能,这是来自内心的一道屏障。

“公子……”不知为什么,当看到云明这样疯狂地喝酒的时候,少女的内心就不由自主地有了一丝心痛的感觉,“我……这是喜欢上他了吗?可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他……”

不知不觉间,云明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他开始伏在地面上哭泣,这道哭声很低沉,但是落入人的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少女下意识地坐得靠近了云明一点,手臂悬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云明抱在了怀里

云明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被少女抱在怀里,他的双手搂住少女的腰肢,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少女只能轻轻地安抚着云明,试图将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虽然不知道云明究竟是为什么哭得那么惨烈,但是她明白,云明一定是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表的生离死别,或者是与之相差无几的事情。

天际,星汉当空,不时有几道流星划过薄薄的烟云,点亮黑色的夜,夜风轻抚着山间一对男女的脸颊,为他们盖上了一层无形的被子,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睡,夜色,一如既往地不可捉摸,辨不清方向。

……

“师尊,你可要给你徒儿做主啊,徒儿的全家都被人灭门了,那可教徒儿以后怎么办啊!”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李思仁跪在一个白袍老者的面前,一脸的悲怆和泪水,他的双眼露出了可怕的红光,就仿佛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嗯,此事,本座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在彻查此事,另外根据从王庭内线传来的消息,就在李家出事的那一天,连云城出了一件事,似乎是将一个什么东西放了出来,而看守那个地方的一个灵台境界的家伙居然不见了踪影!”那白袍老者淡淡地说道。

“那师尊……”李思仁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目光。

“哼,一个修仙者,擅自用法术对付一个凡人的家族,而且还将其灭族,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可原谅,王庭给的是什么情报,本座看他们就是想包庇罪魁祸首!”那白袍老者忿恨地说道。

“不过,此事还是要等一会儿再议,因为我太一宫出了一些变故。”那白袍老者说到这里,脸上却把自己地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什么事情?”李思仁问道。

“哼,还不是那几个老不死的要出来了,最后一代葬灵师出现了,他们也不好再沉默下去了,有些老不死的还想再度掌权……”

……

给读者的话:

明天休息一天,今天的四级真是的……虐我千百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