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内容,宋坤来到了怀昌市,并且很快就被周守丹发现他是带着惠通公司的利益来的。周家人自然不会对宋坤有好脸色,宋坤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并且这计划的一部分,包括了沈延、冯玉彬和蒋继刚。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了。”余绪初看了眼手表说。

车窗外的景色一个个被高速行进的列车扭曲了自己本来的形态,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

“我以前听人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忘了什么东西,在遗忘之前,你会突然特别清晰地记着它,”蒋继刚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切,“二十年啊,有好多事我真希望都没有发生过。”

“前事不忘,”余绪初想了半天,接上一句,“后事之师。”

宋坤来到怀昌市的时候,没人知道他身上带了多少钱,单是他手上那只海燕和脚底的一双无牌范思哲已经够把人吓一跳的了。要知道在那时候怀昌市最大的工厂厂长也只穿着一套皮尔卡丹,挡在在若干年后耐克、阿迪达斯兴盛的日子里,这些东西多少都被忽略了。

“我要二十万的货。”宋坤见到周守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么多?”周守丹笑了笑,“就是您能消化得了,我也没这么大的仓啊。”

的确,那时候二十万到底是个大数字,尽管周守丹讲得谦虚了,但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有钱大家赚,”宋坤倒是及其豪气地向后一靠,“有多少投入,就有多少回报嘛。”

“好,让我考虑考虑。”周守丹不动声色地说,随后便招呼人把宋坤送走了。

“考虑好的话,三天后给我回话,我当天下午就可以交钱给货。”

没多久,手下人来找周守丹,说是有电话。

“喂。”周守丹走到电话机边接了电话。

“是我啊。”

“谭四?”周守丹听出了电话那头人的声音。

“嗯,”谭四爷应了一声,说,“今天有没有一个叫宋坤的人来找你。”

“有。他还要向我进一大单货。”

“这个人是惠通公司的,”谭四爷停了一下(周守丹知道他用的是,他一定是在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顾汛勇废了点劲才把这个消息弄出来,你看着办。”

“我明白了。”

三天后,凌晨一点,沈延尚在睡梦中,客厅里传来的电话铃声突然把他唤醒了。

“喂?”沈延小心地走进客厅(以防把妻儿吵醒),“找谁?”

“我是史彦。”

“史队长?”沈延稍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史彦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我在华卫街,你马上来一趟。”

“现在?”

“对。”

“好的。”

沈延走回房间,悄悄地从床边和凳子上拿起衣裤。

不过妻子还是醒了,她打开灯,看着沈延,问:“怎么了?”

“队长喊我有事。”沈延理了理头发,“你睡吧,我完了事就回来。”

“咖啡在橱柜,我早上时候收进去的,保温杯给你洗了,也在橱柜里。”

沈延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间,打开客厅里的橱柜,正看见咖啡和保温杯被放在一起。他经常半夜被叫醒去案发现场或是什么逮捕行动,想要在半夜里从睡梦中一醒来就头脑清醒,除了喝咖啡,似乎没有什么更合法的的方法。

半小时之后,冯玉彬家里的电话响了。

冯玉彬很不耐烦地叫了一声(他无所谓,因为他家里就他一个人),拿起床头柜边的电话,眼睛都不睁地问:“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吗?”

“你的声音……”冯玉彬知道这声音很耳熟。

“我叫周守泽,还记得吧。”周守泽很急躁地说,“你周围安全吗?”

周守泽这句话一出口,冯玉彬立刻警醒起来,他把电话放到胸口,在黑暗中侧耳听了听周围,确定没有动静,说:“安全,怎么了。”

“今天夜里,会有人向你、沈延还有蒋继刚动手,我打掉话到沈延家,他已经走了,现在找不到他,我马上还要打电话给蒋继刚。”

“动手!?”

“是一个叫宋坤的人……他是为着我哥哥想你们动手的,他知道你们和我哥哥的关系,我哥哥想要干掉他,他们两个之间在打暗战。”

“为什么?争夺怀昌市的统治权?”

“这中间很复杂,我来不及说,总之今天晚上不要呆在家,另外刚才沈延被人叫走了,我怀疑是调虎离山……”

“知道了。”

冯玉彬心中一惊,他挂掉电话,一下子从**翻身起来,穿好衣服直奔沈延家去。

不过他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他走进沈家所在的大楼时,楼道里正有两个穿着睡衣,被人从睡梦中惊醒,跑出门来看发生什么事的男人,这两个男人看见上楼的冯玉彬吓得不敢动弹。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警察。”冯玉彬问这两个人。

“上面很吵……现在安静了。”一个人说。

“是403的。”另一个人补充说。

“报警,马上报警!”冯玉彬把这两个人推回房子里,自己拔出枪上了楼。

沈家的大门洞开着,门锁那里被打碎了——似乎是锤子或者斧子什么的直接把门锁那一块砸烂了,防盗门则直接被拆下来扔在一边。一定是有人带着工具,先不发声响地拆下了外面的铁防盗门,再下狠劲砸开了内木门。

冯玉彬压低气息侧身从门的缝隙中探进了房子——客厅里的桌子已经翻到了,茶杯被打碎,水流了一地。

“你是冯玉彬吗?”一个人从卧室里半探出身子问。

“举起手来!”冯玉彬举枪对准那人,“不许动!抱头跪下!”

不过那人没有丝毫要动地意思,反而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在刺眼的亮光中,冯玉彬看见沈华生和他的妈妈被捆得结结实实地躺在地上,两人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死人是不需要捆绑的,看见这两人被绑着,冯玉彬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还没有出人命。

“我说举起手来!”冯玉彬见那人无动于衷,更提高了嗓门。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那人反到发出一句问话。

“你说呢?”冯玉彬笑了笑,“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打死,然后交一份你反抗并且试图杀害他们两个的报告,要死要活,你自己挑。”

“那我们就没得谈了。”那人反倒放下了举起的双手。

直到这时,冯玉彬才发现情况不对,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三个人从沈华生的卧室冲出来,一人一支猎枪,都对着冯玉彬的脑袋。形势急转中冯玉彬一咬牙,舍身对着先前那人开了一枪,那人看出冯玉彬的意图,一闪身跑进房间,冯玉彬一枪打空了。

“妈的。”

冯玉彬骂了一声,

也就在他脏话出口的当儿,另外三个人猎枪里的子弹穿过了他的大腿,后腰和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