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要:失去了车的余绪初和蒋继刚为了掩人耳目,只得步行前往省城。另一方面,江区等人任务失败,正准备打道回府,不过中途一场鬼使神差的车祸,又让形式有所转变。

怀昌市中心街道外的凉棚下,余绪初看着蒋继刚,问:

“我能相信你吗?”

“我觉得你现在很尴尬,因为你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叫我什么。”蒋继刚看了看行人稀少的街道,“不过你现在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说完这些,蒋继刚将带着手铐的双手伸向余绪初,余绪初盯着蒋继刚的眼睛看了一会,便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中间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余绪初想了一下,说,“我会开枪的。”

“我只想这事情早点了解,”蒋继刚抚摸着手腕,“你开了枪我倒是早死早超生,我觉得你比我还不想我死。”

“切,”余绪初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我之前就跟冯队说这绝对是疯了……”

“随便你怎么想。”

而在此时,怀昌市北达区,江区的一干部下已经分批坐上逃离的汽车向怀昌市外驶去。

江区、黄淦、蒋嫣坐在一辆车上,行动基本告吹,三个人相互也没有心思说话。

“行动失败了?”过了一会,蒋嫣忍不住开口了。

“嗯。”黄淦见没有人回答,便应了一声。

“就没有第二套方案?”蒋嫣的声音变低了,“都结束了?”

汽车开向北上的城郊公路,雨点零零碎碎地打在前窗上,黄淦打开了雨刷。雨点一遍遍地打在前窗上,雨刷器一遍遍地把雨刷掉。

“这次是……带着百分百信心去做的,投了一大笔钱,光是俄罗斯运来的那批枪就是一大票钱了……我们根本没有资金去组织一个二号计划。”黄淦瞟了一眼后视镜,确保没有人跟踪。

“停车,把我放下来。”蒋嫣用平淡地没有一点波动的口吻说。

“什么?”黄淦有点不明白蒋嫣的用意。

“我说放我下车!”蒋嫣大声说道。

江区举起了枪对着蒋嫣,但没有说一个字,或者想不到该说什么。

“停车啊……”蒋嫣流下了眼泪,浑身颤抖着,“求求你,你们不去救他,我自己去救他行不行?”

“你想怎么去?”黄淦回过头看着蒋嫣,“我们现在已经没办法在组织一次进攻了,你单枪匹马去挑战押运大队吗?你觉得你……”

“砰!”

“轰!”

黄淦回头时,他的操控方向盘的手滑了一下,汽车打了个弯和后面开上来的一辆车撞了一下,雨天路滑,后面的汽车吃这一撞,竟控制不住,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黄淦猛地一惊,狠踩一脚刹车停住了车。

三个人都不由地下了车,慢慢地向那辆撞到树,车前被装成一团废铁,正冒着白烟地车走过去,车玻璃被树枝穿碎,车里安全气囊打开,撞到安全气囊的司机正靠在椅子上发晕,鼻血流得他满嘴都是。

“是辆帕杰罗……”江区看着车后面的车标说。

“等一等……”黄淦突然伸手挡住了还要往前走的两个人,“这辆车的车牌……这是警局的车,而且,我觉得好像是和今天的押运队一个系列的牌号。”

“什么意思?”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怀昌市警局的车虽然各个车牌号都不一样,但是每个车牌都是数字从小到大排列,而且同一类用车车牌的几个数字加起来和是一样的,上班车和外访车的车牌号加起来数字都是17,而押运车的车牌几个数字加起来都是21……这两也是。”

黄淦说话时已经拔出了手枪,江区也抄了一把匕首背在身后,两人走到车的一左一右,猛地打开车门。

车里只有一个的神志不清姚贵宇,车外的三个人不认识他,但车外的三个人却认出了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一沓带着蒋继刚照片的文件——都是押运到法庭时用的交接手续。

毫无疑问的,这辆是押运蒋继刚用的车,当惠通公司和警察在昌通大道打得火热的时候,也许这辆车正优哉游哉地开在城郊公路上。

姚贵宇迷迷糊糊地看着江区和黄淦,正要开口说话,江区却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将他从车拖下来。他张口大叫起来,但被江区一拖,失去平衡,一头栽在被雨水淋湿的青苔地上,啃了一嘴青泥。

江区一脚把他踢得翻了个身,不等他开口,便提起匕首将他的右手掌钉在了地上。

姚贵宇惨叫起来,但江区左手从腰间拔出手枪插进了他嘴里,他便死命咬着枪,浑身打颤,尤其是被钉住的右手,拼命想挣脱那把匕首,但又在剧痛中不能动上一丝一毫。

江区将枪顶在他嘴里一直到觉得他差不多适应了手上的剧痛,才把枪拔出来。

“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我只问你一件事,”江区的声音很平静,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一肚子火了,“蒋继刚在哪。”

“我不知道……”姚贵宇有气无力地说着,但看到江区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准备对着他另一只胳膊的手肘开枪,便赶快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我话还没说完!我话还没说完!听我说完啊!”他不敢挣扎,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哦?”

冷风和雨水肆无忌惮地打在这几人身上。

“我也只是混几口饭吃!”姚贵宇的眼珠充满了血丝,他的瞳孔放大了一倍,“我才不想把命丢在这……蒋继刚被这地刑警队长余绪初压着走了,我本来也会被他们押着的,但是我抢了他们的车……”

“你在瞎扯什么啊!”

江区说着,右手伸向那把钉住姚贵宇手的匕首,一边搅动匕首一边把匕首向地里按去,匕首的倒钩一个一个地进一步划开、切碎着伤口,雨水把从伤口里新渗出来的血冲散、冲淡。

姚贵宇惨叫着——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这一次江区没有用枪堵住他的嘴。

“我没骗你们!”姚贵宇已然知道这三个人似乎就是谣传中惠通公司的人了,不知自己是糟了什么样的霉头竟碰上他们,“我不认识你们!”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如果你们追他要趁、趁早……从这里徒步到省城,只有一个办法,坐车到市中心,然后从市中心转车再坐城际轻轨到省城。”

江区没有再动,正当他犹豫之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江区知道打电话的是谁。

“情况我都知道了……进行第二次行动吧。”

“什么?”

“我是说不要从怀昌撤回来,继续找蒋继刚。”

“我已经有眉目了……蒋继刚大概只有一个人在押着他,我会亲自抓到他的,其他人可以撤回去了,人多了不是好事。”

“我又派了另一批人去了,你到时候和他们联系,号码我发给你,这批人你指挥。”

“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很好。”

江区挂断电话,重新将手机收好,看着姚贵宇笑了笑。

江区被雨水洗了一遍的脸在姚贵宇面前惨白地扭曲了,他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江区却快他一步,对着他的眉心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