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早晨的慧镶县,周文乔打电话给蒋嫣,收到的却是蒋嫣的求救。

“救命……”蒋嫣的气若游丝。

“你、你没事吧!?”周文乔对蒋嫣突如其来的求救颇感到不知所措。

“周文乔,救救我……我不该出来的,一出来就——”

蒋嫣的话被打断了,转而传来一个油滑的声音:“喂?你是二哥吗?”

“你是哪位?”周文乔一时想不起来谁叫他二哥。

“是我啊……虽然咱们好像从来没见过面,不过你确实是我的二哥,”周文乔想起说话人是谁了,“我是文杰啊,咱们怎么说还是堂兄弟嘛。”

“你是文杰啊。”周文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现在我的朋友在你边上喽。”

“没错啊,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啊,刚才她不说我还不知道……是我在招待她呢。”

“你放了她。”

“怎么说咱们也是堂兄弟嘛,放人当然是小事一桩……”

“你他妈的爷爷死了你在哪儿呢!啊!?”周文乔控制不住地大吼,“周家现在这样子你他妈的死到哪去啦!”

周文杰没有回答,但是关闭了通话。

“打来的是周文杰!?”谭四爷问。

“是他。”周文乔疲惫地捏捏自己的鼻梁,“蒋嫣在他手上呢。”

“你怎么会碰上了他了!?”谭四爷说,“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去年周守合气得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后来他就……不怎么回来了,但在外面一直打的是他爸爸的旗号,地方的掌权人怕惹了他爸爸,也只好暂时屈从于他。”

“我当然直到他……”周文乔回想起两年前叶步庭说出自己离开周家的原因——正是因为周文杰想娶叶雨为妻。

慧镶县东二十公里处,一个废旧钢材仓库里,蒋嫣被绑在仓库的支柱上,她身边站着二三十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女,为首的就是周文杰。这些人打扮时鲜,与周围灰蒙蒙的仓库显得格格不入。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野兽派摇滚乐队在排练。

周文杰的打扮最为奇特——一道黑色的蝙蝠花纹斜穿他的右颊,不知是涂色的还是文身文上去的。

“杰哥,这个女的怎么处理啊。”一个光头的不怀好意地看着蒋嫣问周文杰。

“有了她……咱们的地盘可以再大一倍。”周文杰用zippo点燃一支搀药的万宝路说,“再大一倍,所以这之不要动她。”

“蛮可爱的啊。”一个蛇精一样的女人用尖细的嗓音说。

蒋嫣双眼看着这些人,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则不停挣扎着想解开束缚手的绳子。

一小时前,她从医院出来,开了面包车一路向东,可刚开没多久车胎却突然爆开了——路面被撒了一大把粗钉子,汽车高速行驶突然爆胎,失去平衡滚到路边沟里。蒋嫣因为反应即使,没有受伤,然而就在她要爬出车里时,藏在周围的周文杰等人一哄而上,将她五花大绑送进了这个废旧钢材仓库。

“姐姐?”

蒋嫣正全力试着不引人注意地挣开绳子,但她背后却传来一个幼小而熟悉的声音。

“荞、荞荞……”蒋嫣微微张开的嘴巴问。

“姐姐是你吗?”

在这之前,蒋嫣显然不知道她背后还绑着一个人,而且绑的还是荞荞。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他们骗我……所以我就跑,但是还是被抓到了,刘爷爷不知道我在外面……”荞荞杂七杂八地说着,“他们都是坏人。”

“我们当然是坏人啦!”周文杰开口了,跟着传来一片附和的狂妄笑声,“在坏人手里面要老实一点懂不懂!?你们两个……给我放老实一点。”周文杰说了一句方言的脏话,蒋嫣不知是什么意思。

又传来一阵哄笑,蒋嫣觉得背上冷的像这仓库被风雨吹打一天的屋脊。好在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

“你们想怎么样啊。”蒋嫣鼓起勇气大声问。

“只要你在这乖乖呆着,大家都没事。”周文杰凑近了蒋嫣,他浑身散发的浓重大麻气味让蒋嫣忍不住咳嗽起来。

周文杰捏住蒋嫣的下巴,将蒋嫣侧过去躲避烟味的头拧过来对着自己说:“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点东西,美女……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周文乔死的地方……”

“死!?刚才在电话里……”蒋嫣极不舒服地回答,“你不是他弟弟吗?”

“切!我是谁弟弟?谁是我哥哥!?滚他妈的老子才不管那么多,钱,只要有钱我什么都干。”

蒋嫣一时语塞,不能扭动头,只好尽力将眼睛偏往别处。

“把手……放开……求求你……”蒋嫣吞吞吐吐地说。

周文杰并没有放开手,而是加了一把劲捏下去,狂笑起来。蒋嫣似乎从没听过比这更难听的笑声。

“好,我放开。”周文杰扬扬眉毛,双手夸张地放开,像是要给蒋嫣一个拥抱。

蒋嫣动动下巴,试着缓和疼痛,谁知周文杰放开的两手却突然左右开弓地各给了蒋嫣一巴掌,蒋嫣被突然地一击打得喘不过来气,身体失去重心向前倒下,可绑在她身上的绳子阻止了她倒地。

此刻她耳朵像隔着一个水缸一样,外面人的狂笑声朦朦胧胧的都起了毛,她两眼看到的图像好像都被作了明亮化处理,所有人都在大笑,可声音就是起了毛,听不明朗。她试着大叫,但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这时候周文乔的电话再一次打来了,周文杰示意大家不要吵,并让两个人走上去捂住正在大叫的蒋嫣的嘴。

“喂?二哥!?想通啦?”周文杰风光无限地问。

“你要怎么样?”周文乔没心思说笑。

“我要怎么样,那得全看大哥你如何表现啊……”周文杰大笑着,“我们是堂兄弟嘛,一切都有话好说。”

“就说你要怎么样吧。”

“二哥你可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呢?”

周文乔没有回话,只是听着。

“我现在啊,在摆擂台……我是专门摆擂台的,今天晚上也有一场擂台,打赢的人,除了可以赢二十万奖金以外,还可以,带我这边两位小姐走,其中就包括你的朋友。”

“打擂台?黑拳?你是说地下拳击。”

“可以这么说吧。”

“你把人不当人用你知道吗?”

“二哥咱们是堂兄弟,说话干脆点,你是打还是不打?我这里可有一堆人报名呐,咱们是堂兄弟我给你优先啊。”

“好,我打,你等着。告诉我地点时间,今天晚上我要把她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