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二老带孩子打针回来之前,郎释桓便辞别了聂琛独自踏上了归途。分明感觉到自己属于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撤退吧。

过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几乎早已忘记了孤单的滋味。他应该兴高采烈地享受单身才是,然而回忆却像酒吧间里的咖啡一般在心头旋转,泛着微苦的泡沫。。。。。。

独自一人在午夜的街头流荡,仰望着天边如钩的新月。从前那个“宠辱常欢喜,离合不挂心”的**公子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呵,爱情——这就是tm的爱情!

力求找回随缘的状态,默默告诉自己今夜是个新的开始,或者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吃点烧烤,认识个美眉什么的。唇边挑起释然的笑意,朝着灯火阑珊的街道走去。。。。。。

“老板,来十串肉筋,两串腰子,还有——”随着女孩子们恣意放肆的嬉笑声,无意间扫过小店里似曾相识的背影:呃,胡苡萌?

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若不是点下的肉串已经上了烧烤架,他一准转身就走。而事实上,也根本没人拦着他,扔下十块钱就走呗——

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钱了,月薪一千零七十,穷啊!

胡苡萌吃完了最后一勺疙瘩汤,自然而然地望向分身乏术的老板。正打算吆喝埋单,心头诧然一惊:桓子。。。。。。

跟同科室的小姐妹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起身步出店门,对着久违的帅哥欣然扬起笑脸,“嗨,真巧啊!一个人来夜宵?”左顾右盼,四下寻找着那个美得她自惭形秽的极品尤物。

“下班了?”记忆浮上心头,依然记得她的作息规律。

“是啊,晚上连着接急诊,一直忙到现在,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白衣天使辛苦啊!”由衷的赞叹道,“比上次见瘦了不少。”

低眉浅笑,有些沾沾自喜,又仿佛被人揭开了隐隐作痛的伤疤,“没办法,为了孩子。。。。。。”

“呵。”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沫沫辞职了。”

“嗯。”他没问,对方居然主动往出抖落。

“现在做全职太太,在家看儿子。”

“嗯,孩子有福享就行啊,你好好上你的班儿,干好自己的事儿,别想那么多。”诚恳地奉劝道。

“谢谢你安慰我,很温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无限感激,那份恋慕始终在心里,“我这会儿住单位宿舍,闲了给我电话,反正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她以为,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孩子他爹呢?郎某人有些好奇,兀自揣度:莫非,分手了?想了想,换了个含蓄的问法:“方便么?没人在屁股后面盯梢吧?”

“没,没人。”

“那行,有空再联系你。”纯属客套话,过去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呢?怎么这么晚?”小心探问着他的近况。

“我?呵,刚从朋友家回来,吃口饭。”

“女朋友呢?”故作轻松。

“啊,出国了。”或者是出于面子,也或者是因为别的,始终不愿提起分手。

“工作?”

“嗯,跟她们东家到印度上货去了。”

“工作真好,没事还可以出国旅旅游。。。。。。就是苦了你了。。。。。。”

“呵呵,我这人好打发,不用人操心。逮啥吃啥,又不挑食。”

“女人在外面惯了,心就收不回来了。人家长得又漂亮,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真的吗?分明是假话!心里闷闷抱怨:女子无才便德。颜如玉啊颜如玉,你早晚一天把蓉蓉带坏了。

“这年头什么事儿都难说,”胡苡萌唯恐对方误会自己挑拨,赶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说她不规矩啊,你千万别瞎想。主要是人家长得漂亮,她不招惹男人,挡不住男人招惹她。”

落寞嗤笑,“呵,长得违章了,有啥办法?”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我打小就听我妈说,漂亮女人不能找,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可心里面还是奔着漂亮的找,自讨苦吃。”

轻拢额角的碎发,“呵呵,男人差不多都这样。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如一张漂亮脸蛋吸引人。”比如沫沫,不能生怎么了?不能生也不会被休。而自己呢?生了儿子也还是被抛弃了。

“也不全是因为脸蛋。。。。。。”莫名其妙地想起夜叉女,罗刹女,漂亮脸蛋似乎都来自地狱。传说,天界有美食而无美色,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我要下地狱!”

“算了吧——”忍不住长吁短叹,“有时候觉得,一个女人说‘内在’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内涵,有多少男人懂得欣赏?”即便有人曾取笑她无知,女人还是会固执认为自己有深沉的“内在”,只是深不可测,无人能懂。

接过老板递来的大把肉串,淡淡笑道,“男人本性里还是喜欢的纯洁的东西。一旦有了‘内涵’这玩意儿,往往就不纯洁了。”可为什么每天报纸杂志上还有那么多煽动女人培养“内在美”的段子呢?答:写书的都为自己的‘内涵’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有内涵的一定有经历。有经历,就不宜再走清纯路线了。。。。。。

“漂亮就一定纯洁么?”胡苡萌不以为然,忍不住替自己抱不平。

“白痴最纯洁了,可惜我等无福消受。因为男人自己的心就不够纯洁,永远在追逐得不到或已失去的东西。所以,人家纯洁的时候就嫌人家没内涵,人家有了内涵又嫌人家不纯洁了。人家年轻漂亮,嫌操心;等人家老了,又嫌人家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