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柳箐逼问朱佑杰,主动调离避口舌

师傅惊恐地看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说完,师傅顾自往前走了。柳箐闻言便紧紧跟在师傅后面。来到一个街角后面的僻静处,师傅停住脚步,等着柳箐过来。

“说吧,你什么意思?!”柳箐走过来质问道。

“柳箐,我想了多时了,我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做我的徒弟吧。”师傅无奈地说。

“怎么呢?你害怕了?”柳箐逼问道。

师傅急忙否认:“不是。我是为你好,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跟着我只会受苦。目前的生活我也习惯了,还是少招惹事,平平安安过日子吧。”

柳箐疑惑地看着师傅,心想师傅的情况她自然清楚,以前也跟师傅说过,她不在乎的。现在师傅拿这个作为理由恐怕不是真的,肯定背后自有缘由的。

柳箐直白地说:“师傅,你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你听到什么,遇到什么,直接跟我说出来,我们共同应对就是。”

师傅叹了一口气说:”柳箐啊,你对我好,我是非常感激你的。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我们之间的确不太适合,还是散了吧。”

柳箐有点急了:“好吧,散,散!但是你得说清楚,这后面真实的原因。就是分手也要弄个明白。”

“没必要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就让它掩着吧,各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自然就会过去。”

“师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我对你是掏心掏肺的,你却这样对我敷衍搪塞。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了,听说你被厂部喊去谈话了,这事跟我有关联吗?对了,就是你被喊去谈话之后回来你就开始躲避我了。你说说厂部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你就这么惶恐不安,缩手缩脚了?”柳箐拉着师傅的胳膊问道。

师傅看看柳箐问难地说:“还是不说吧,干嘛非要知道,自讨气受啊。”

“他们说什么啦?你说啊?”

“哎。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吧,你也真够倔的。”师傅叹息一声说道,“人家说我们在一起不好,说什么年龄差距太大,又是师徒,影响不好。还说要把你调到别的车间......”

听到这里柳箐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说道:“什么?还要把我调开?凭什么?我明天就去找他们!”

“看看,我说了不说好吧,一说你就跳。算了吧,胳膊扭不过大腿的。你要是还把我当师傅,你就听师傅我一句话,我们好好做师徒吧。你还年轻,前途大着呢,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你啊。”

“前途?什么前途?不能跟你在一起哪来什么前途?我告诉你朱佑杰,我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是在乎还是不在乎我?”

师傅嗫嚅着说:“柳,柳箐,我是蛮......喜欢你的,可是......现实不......”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其他事情你不用担心了。”

“柳箐你要干什么?”师傅担心地问。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杀人的。他们不是要调我吗?很好啊,那就调呗。调了正好,那我可以大大方方和你在一起了。免得别人妒忌,上班在一起,既是师徒,又是恋人,岂不落个工作时间谈情说爱的把柄啊。再说呢,我们已经是恋人了,上班在一起是不太合适,现在分开,正好顺水推舟,一搭两就呢。我可以堂堂正正告诉那些人,我们谈恋爱了,应该分开了,是我要求调开的,而不是被调离的。这就叫掌握了主动权,恋爱我做主,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

“柳箐,我看你决心蛮大的。你对我的信任和喜爱,我是十分感激和欣慰的。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是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得话有多难听,什么老牛啃嫩草啊,玩弄女性感情啊,什么以师傅的名义霸占女徒弟啊等等,为了你的清白,我什么冤枉都可以承受。而你不同,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所以我就想远离你,做出冷漠和回避的样子,让你失望,让你灰心。而你现在却是不退不离,顶着各种压力跟我在一起,你是个女孩子况且能够冷静对待,坚韧执着,我为什么就不能呢?”师傅感概地说道。

“佑杰,难得你现在和我一个想法了。”柳箐拉着朱佑杰的手说。

“柳箐,我有句话问你,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你既然如此坚定,我是十分钦佩的。和我在一起,你还是要考虑清楚,毕竟生活是艰难的,现实是复杂的。以后还不知有多大的困难要出现,你要有精神准备,否则你会失望的。”朱佑杰担心地说。

“佑杰,你放心,这些我都想好了,早有思想准备呢。有困难咱们一起面对,一起克服。不是有句话吗,人心齐泰山移啊。呵呵。”柳箐终于发出了笑声。

“你啊,总是这么乐观,我都被你感染了啊,好像都年轻了几岁呢,呵呵。”朱佑杰也笑了。

柳箐看看四周,然后凑到朱佑杰耳边小声说道:“你今天像个男子汉。”

朱佑杰不好意思地笑笑。然而作为朱佑杰来说,他认为事情远非柳箐想的这么简单。即使厂里的舆论平息了,人们见怪不怪了,一切归于平静了,但是柳箐的父母会同意吗?这是朱佑杰最为担心的事情。哪怕柳箐信心满满地说一起面对困难,然而这个困难犹如“蜀道之难”,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克服的。现在当着柳箐的面,朱佑杰并不想立刻提到这件事情。从内心来说,朱佑杰是非常喜欢柳箐的,但是作为经历过来的人,还是不太看好他们的前途。当面拒绝柳箐的爱意,朱佑杰委实不太忍心。朱佑杰虽然表面答应柳箐了,这只是权宜之计,朱佑杰深层次的想法是让柳箐知难而退,而且是不得不退。

这几天柳箐特别开心,她觉得搞清了朱佑杰的想法,再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了。现在她考虑的是向车间提出要求,希望把她和朱佑杰分开,因为相恋的人不能在一起上班,不适合在一起工作,免得别人说三到四,闲言碎语的。柳箐要去车间申请调离,朱佑杰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她去了,事已至此没法回头了。

当柳箐向车间李主任提出调离要求时,李主任一时愣住了,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咦?这丫头倒是爽快啊,竟然自己跑来要求和朱佑杰分开,这是好事啊,免得他们强行调离反成了恶人。

“柳箐啊,你能这么迅速的快刀斩乱麻,自断情思,值得称道啊。”李主任赞许地说。

然而令李主任始料不及的是,柳箐却是这样回答他的:“李主任,我来申请调离,并不是为了自断情思的,恰恰相反,我是来巩固恋情的。我和朱佑杰现在是恋人关系,按理说为了避嫌,不应在一个班组上班了。这是我的申请书,希望领导批准。”

“啊?你......”李主任一时语塞,竟说不下去了。

柳箐丝毫不顾李主任的窘态,放下申请书,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考虑到柳箐和朱佑杰的实际情况,李主任还是把柳箐调离了,调到二车间了。毕竟这是他们的私事,宪法也没规定师徒不许谈恋爱。李主任觉得不再好干涉他们的恋爱自由了。他们师徒之恋还是在厂里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当中不乏别有用心的人的添油加醋了。

柳箐在厂区路上、在车间里,抑或在食堂用餐时,时而有人在后面指指戳戳,叽叽喳喳的。对于这些,柳箐洞如观火,异常明了。柳箐明白这些都不过是强弩之末,没有多大的气候了。说去吧,笑去吧,骂去吧,不管凤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任由云卷云舒,笑看花开花落。

尽管柳箐断不会把厂里的闲言碎语放在眼里,但是面对自己的父母,她却是如趟雷阵,心惊胆跳。如何说法自己的父母同意自己的恋情,柳箐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上次和母亲的交锋,柳箐完全处于下风。母亲是强硬的,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这点颇让柳箐忧心。

当柳箐把自己的近况告诉刘莎莎时,刘莎莎钦佩地说:“你好厉害啊,竟然让主任瞠目结舌,轻松把事情处理好了。”

“这又有何用,于事无补啊,关键是我妈那里恐怕是个难以逾越的关口。”柳箐近乎绝望地叹道。

“不过,你比我厉害,你还敢在你妈面前据理力争,而我不行,莫说争了,说都不敢说。你能把厂里人搞定,你妈这块我相信你一样能够搞定的。”刘莎莎鼓励说。

“得了吧,别吹捧我了。我又不是‘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啊。我妈是亲人啊,她要不同意我怎么办啊?真是头疼啊。”柳箐用手捶着头说。

“我跟你一样真是遇到坎了啊。爱一个人这么难啊。”

“莎莎啊,别老叫苦了啊,快跟我出个主意吧,我都急死了。”柳箐着急地说。

“呵呵,我哪有什么主意啊,我都不及你十分之一呢。”刘莎莎无奈地说。

“哼,真不是好姐妹,这点主意都没有,不理你了。”柳箐假装生气地说。

“呵呵,你啊,真是逼错人了呢。我跟你是半斤对八两,差不多的处境。你真是病急乱投医啊。”刘莎莎嬉笑道。

说归说,笑归笑,这事的确像大山一样横亘在她们面前,至于如何逾越这座大山,她们目前的确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