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中学的教研室里,一对姐妹花又凑到了一处。“叶子,又在想什么了?是不是在想你那个龙若海呵,呵呵。”不用说,开口讲话的肯定是鲁祥云。

自从那天参加婚礼以后,她就喜欢用这个名字来调侃叶婵娟。而且是每战必占上风,总要弄得叶婵娟面红耳赤才算罢休。

“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没事就要把那个龙什么的人挂在嘴边上,别是自己心中在想吧。小妮子,自己动了春心,还硬往别人身上推。”可能是被调侃的次数太多了一点,叶婵娟也有了抗药性。鲁祥云刚一开口,她就对症下药地开展了反攻。

叶婵娟这一反攻不打紧,鲁祥云却是脸红了半天。过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人,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好心好意的来告诉你事情的,还要倒打一耙。算了,就当我没说,这总行了吧!”

“哟,我们的小云儿就这么个小心眼儿吗?说两句笑话都经受不住,还亏你自称是女中豪杰哩。”从小一起长大的叶婵娟,当然知道如何对付自己这位闺中好友。只要一用激将法,肯定有效。

两个人一阵打闹以后,最后的结果,还是让鲁祥云乖乖地说出了来意。她将自己听到的有关龙若海的故事,说了个清清楚楚。那个在水井边上信手一指的镜头,让两个女孩子为之心醉。

“他真的这么厉害?”“我哄你,我就是小狗。”“真想不到,看起来象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破起案来会这么厉害。”“是哟。连人家省里来的专家,都说他是‘神探’哩。许市长还在公安局的大会上,好好夸了他一顿。说他是人才,是千里马哩。”

一个是温文尔雅、知识广博的谦谦君子,一个是谈笑擒匪、叱咤风云的警界豪杰。这两者的碰撞,怎么说也会让青春年少的姑娘眼中冒出点点火花。

再说,英雄情结对叶婵娟、鲁祥云这种纯洁少女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说到最后,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了,都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人说,爱情是自私的,此时这对姐妹花的内心想法,就已经无声无息地作出了最好的诠释。

她们所谈论的龙若海,此时此刻正在忙着做案情分析。他根本不会想得到,竟然会有两个大美女在背后议论自己。

按照分工,孟大队长找到了罗连克的妈妈。这是一个长相比较凶悍的女人。虽然早年守寡,但在整个村子里,还就没有人敢上门找过她家的麻烦。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大家都怕她那种拼命精神。

一旦有了事,她能抓着把菜刀和人拼命。还有那张嘴,也让人害怕。只要有人得罪了她们家,就能堵住人家的门,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能骂得一个不拉。

看到警察登门,这个女人就有一种本能地对抗心理。这么多年来,她就是用自己这种刻意打造的邪恶名声,让许多打自家主意的男人为之退却。

不但让孤儿寡母在这个村子里站稳了脚跟,还占得了不少小便宜。只是此时的她却有点腿软,十分害怕会有什么不幸降临到自己家中。

此时的她,联想到白天有人说起在田地里发现白骨的事。这个独立撑持门面的要强女人,腿有点软,脸有点白,头也有点晕。不会,不会,那具白骨不可能是我的儿子。她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罗大嫂,你的儿子是什么时间离开家的?”“是腊月初八那一天。”罗连克的妈妈说话有点紧张,声音也有点颤抖。

“你能说得出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最好要有明显的记号,或者是伤痕。还有他那天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一个接一个问号,让罗连克的妈妈更加趋于紧张。她完全是纯机械性地回答了孟大队长的问题。

验尸房中,无情的现实,还是彻底地打碎了这个女人的梦。白骨小腿上的骨折痕迹,验证了罗连克小时候曾经因为骨折,而住院治疗的事实。尚未完全**的衣物,也与罗连克失踪那天的衣饰相吻合。两颗后来装上去的门牙,更是无声的说明。

很清楚,无论是从年龄上来看,还是从身材和衣着特征等各个方面来分析,这具尸体都应该是罗连克无疑。当然,最后的结论,还是要由柏工程师那帮专家去做。

罗连克的妈妈,一看到尸体身边携带的物品时,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孟大队长嘀咕了一句‘可怜的女人’,让人将她好好送了回去。然后,自己也立即赶回了指挥部。

找陶秀美的姑妈谈话,是由‘小诸葛’负责的。从这个女人口中,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情况。

“那天下午,陶秀美出去了一趟。为什么事出去,到什么地方去的,一问三不知。我问了好几遍,都是不肯说。回来的时候,侄女身上有泥土,头发上也有草屑。

她的脸色是一片苍白,看不到一丝丝血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把门关起来哭哭啼啼。接下来,就是罗连克的妈妈来了。堵塞在我家超市门前骂街。骂的那些话呵,不要说做姑娘的没法子听。只要是女人,都无法接受。

陶秀美是连夜回家的。晚饭也没有吃,就突然提出要回家。那时没有车,她就步行着回了家。我们再三劝阻,也没有成功。从那以后,侄女就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这中间有文章,这中间章。‘小诸葛’带着谈话记录,兴致勃勃地返回到了指挥部。两路人马的信息汇合到一处,让参与侦查的刑警都看到了希望。

很有可能是罗连克非礼了陶秀美。在泄欲之后的疲劳情况下,突然遭遇到了对方的毒手。对这个设想,‘小诸葛’和孟大队长想到了一处。

下面的工作,不用龙若海出谋划策,孟大队长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他很快就点齐兵马,连夜赶往陶秀美在黄海市农村的家中去调查取证。

第二天早晨,黄海市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陶秀美离开丰东以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家。家人一直以为她还在丰东这边打工的哩。只是到了春节之后,她才给家中打了一个报平安电话。说是在外打工,让家人放心。至于在什么地方打工,始终都没有肯说。

家人也能感觉得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连住址都没有说,直接就搁下了电话。这无影无踪的,父母亲也没有办法找得到她的人。

突然离去,又没有回家,就连打工的地址也隐匿不说。这中间,怎么可能没有鬼呢!只是找不到人,谁也没有办法。就象当初宁南的水井案件一般,只有找到嫌疑人,才能最终解开谜底。

案件到了这种地步,好象只有耐心等待这一条路可走。龙若海仍不肯死心。他觉得丰东县的白骨案件,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好象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具体是什么?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

在等待的日子里,他依然坚持着要把罗连克死亡前后,陆续离开家乡的九个人,都进行了一番调查。虽然没有什么结果,还是前后忙碌了好几天。

陶秀美一直没有消息,龙若海也有点坐不住了。总是这样枯坐也不是回事。这天早晨,他的手机响‘铛铛’地响了起来。一看是谷支的电话,连忙就接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安机关称呼对方职务时,只要不是正式场合,都会省略几个字。谷局长就成了谷局,谷支队长就成了谷支,谷大队长就成了谷大。反正是依此类推,就不算错误。

“小龙啊,丰东这边的案件怎么样了?”谷中天的说话永远都是这么洪亮,这么简洁,都是直奔主题,没有一点客套。

当他听完龙若海的介绍之后,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样吧,你先撤回来。那儿的工作,就让‘小诸葛’坐镇,也到了让他挑大梁的时候了。

从任命决定下达以后,你这个新提拔的副大队长,到现在还没有履行组织谈话这个程序,这不太合适。再说,其他县区也有案件发生。你既然当了领导,就要对全面工作负责。”

“行,谷支。领导召唤,我保证立即行动。上午就回去。”谷中天的为人简洁明快。他的风格,也就决定了做人的魅力。龙若海对他的指示,当然也是干脆利落的坚决执行。

龙若海此一返回,将要面临着人生一系列的变化。他将如何面对做官之后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