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厅,被装扮得富丽堂皇,灯火通明,四周的花草树木上也都是彩灯闪烁。正中央的位置上,被布置成了一个能容纳十多对舞伴的小型舞池。为了对应60大笀的吉祥,四周错落有致的摆放了60桌酒席,标准的是中西合璧。

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基本到齐,客人一堆一堆的扎在一起,按照各自的交往圈子,拉帮结伙的围拢在一起闲聊。龙若海谢绝了让其坐到那些达官贵人中间的按排,还是和同來的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加上政法系统的几个同行凑足了一桌。大家也就这么随意地在一起闲聊。只有赵有才沒有入座,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忙活了。大家知道他是个忙人,也不等他。今天这个时辰,他肯定闲不下來。张跃进家办大事,他当然是要鞍前马后的帮着操劳。

來参加晚宴的党政干部不少,最有面子的事,是县委书记扬帆也到了场。尽管他并不喜欢张跃进,从思想深处认为,这是一个品格低劣的商人。但为了况超群的面子,他还是要到场帮着这个宁北第一大企业的老板脸上加点彩。当然,他也只是亮了一下相,就推说家中有事赶快走了人。况超群则在现场呆了好长时间,先是即席发表了祝笀辞,还主动到一些酒桌上敬了酒,最后则邀请了今天客串女主人的唐彩云,率先下场跳了一曲舞,使整个生日晚宴的气氛达到了**。

酒是好酒。茅台、五粮液,还有一些说不出牌子的洋酒,全都摆了上桌。菜是好菜,小县城难得一见的鲍鱼、鱼翅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上送。“到了这种地方,你们就不要装腔作势。装了以后,也是自己吃亏。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要客气。”龙若海招呼着大家选自己合口的菜肴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徐大勇嘻嘻哈哈的应答着。他的嗓门,引來了四周一片打量的目光。

有了这两个家伙在带头起哄,桌子上的几个同党也不示弱。顿时是筷子如雨点,眼睛如电闪,风卷残云般地将这些价值不菲的菜肴一扫而光。当况超群來敬酒时,碗盘中已经只剩下一些残汤剩水。惹得他还误会少上了菜,让张跃进找服务员查究。还是龙若海解释了一下,说是旅途辛苦,大家饿了肚皮。此时的况超群,本來并不想來敬这个酒。在歌舞厅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让自己这个做县长的大大丢了一回面子。但表面文章还不得不做,还是要屈尊就驾的來敬酒。听了以后,还要装作是大为感动的样子,连忙让人再加菜,并且和大家一起干杯。

况县长敬酒刚走,突然有人在背后敲了龙若海的脑袋一下子。这会是谁呢?在宁北县,能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三个人,但都不会到这个场合上來。石磊是纺织行业,无论是经营项目,还是资产规模,都与张跃进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再加上前面为‘二狗子’而结下的梁子,肯定不会到这儿來。沙怀中是纪委接待室的副主任,这种干部还不在张跃进的眼中。虽然为了请自己吃饭,对方才被迫打了三哥这张牌。但这种嘴舌之间的事,人家肯定不会记在心上。唐建军來的可能性,也几乎接近于零。虽然都是大款,但两人的个性、风格和名声,却完全不一样。一个飞扬跋扈,一个温柔敦厚;一个薄情寡恩,一个乐善好施;一个臭名远扬,一个有口皆碑;一个呼风唤雨,一个低调做人。双方这么一比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级别上。

这个人会是谁呢?龙若海看到徐大勇笑而不语,意识到此人就是自己的三个哥哥之一。转身一看,嗬,真的是唐建军。惊讶地问道;“你老哥怎么会來到这儿?”“哦,只许你大队长到这种大富豪之家來做客,就不许我这乡下人也來开开眼界吗?”唐建军笑眯眯地弄了龙若海一拳“我刚才看到一个象你的人,还以为是看错了人呢。”龙若海进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唐建军的影子,只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也就沒有在意。

“你一进门,我在那边就看到了你。不过要等到一个个应付下來,才能过來找你喝酒。”原來,唐建军的岳母是张跃进的表姐,平时也沒有什么來往,只有到了这种大的活动,才相互应酬一下。本來也轮不到唐建军來,只是岳母突然生病,只好让他们夫妻做代表前來帮着送礼。弟兄两个碰到一起,沒有二话可讲,只说一个‘喝’字。你來我往,再加上徐大勇一帮上在旁边起哄,顿时就成了整个宴会最喧闹的一桌。

酒席接近尾声的时候,临时舞场上的交流活动,则已经逐步推向了**。一对对青年男女,轮番下场翩翩起舞。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时不时的会传出一声声女人的尖叫,那是‘二狗子’的狐群狗党出的洋相。龙若海和唐建军几个人都不想跳舞,几个人就这么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围在那儿谈天说地。接待办的伍主任,今天是兴致勃勃,开心万分。她刚陪况超群跳了一曲拉丁舞。双方珠联璧合的舞礀,赢得了满场的喝彩声。更重要的事,在跳舞过程中,她得到了盼望已久的一个承诺。

况超群答应在最近的人事变动中,让她到人事局当副局长。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也算是让她近两年的**?p>

钕祝有了一个十分辉煌的收获w约赫飧鼋哟办主任,名义上也是副科级干部,其实就是一个陪吃陪玩的交际花a斓加辛四掣龇矫娴男枰,自己还要主动迎上去,让对方感觉到男人的风采?p>

在场面上风光的自己,背地里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在戳自己的背脊。那些女人,自己对她们鄙夷的目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人多着呢,谁让她们长得沒有自己娇媚哩!这下子好了,当上了正儿八经的副局长,就是真正进入了有权阶层,不要再整天为别人的‘性福’而操劳。事情有人办,钞票有人送,还有小白脸为会自己的‘性福’而主动服务。

正当伍主任闭目浮想联翩的时候,又有人前來邀请她跳舞。睁眼一看,是那个常驻宁北的岛国人井上太郎。尽管她也知道这个所谓的岛国人,其实就是本国人的一个变种。只不过是命运好,凑巧跑到了国境外面,入了外国籍,也就成了所谓的‘国际友人’。去他娘的,一换‘马甲’,就是国际友人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现在有钱,谁让人家现在是什么株式会社驻宁北的代表哩。

如果他还是宁北乡下的一个‘二流子’ 王政,估计连这个大门都进不了。自己不敢让况超群、张跃进不开心,也不会与钞票过不去。尽管这个王政是个三级残废的男人,个头也只到自己的耳朵,伍主任还是勉为其难的装作开心的样子,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伍主任,不愿与王政对视,更不想看到王政不停伸向自己胸部和臀部的魔爪。她的目光,在朝着四周打量,看身边不停飘逸的舞友,看场边各式人等的神态表情。

倏地,她的眼前一亮,她看到了这些日子以來,总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龙若海。这个冤家,分手之后,就一直沒有看到过,害得自己想找个理由,与他假作偶然重逢的机会都沒有。这个时候,伍主任才算是真正找到了度日如年的真谛。好不容易等到一曲舞毕,匆匆忙忙地告别了那个兴犹未尽地岛国人,伍主任就直接奔着意中人龙若海而來。

龙若海等人聊得正起劲,忽地传來一个清幽的声音:“龙大队长,你真的是一个大忙人呵。”众人回首一看,见是方才在舞场上大显芳采的伍主任。平时到那儿都是风风火火的伍主任,今天好象有点戚生生的样子。大家先是一楞,再看到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龙若海,俱都是会心一笑。徐大勇最是促狭,低声对着唐建军说道:“人长得帅,就是沾光,到哪儿都会有美人找上门。”然后又拍拍龙若海的肩头说:“看不出來哦,老弟,你还有这么一手呀。”

龙若海有点尴尬,他是最怕这种玩笑了。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教训。本來沒有事,却硬是被人牵强附会地加以联想,最后弄得当事人无力自净。“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接待办的伍主任。”徐大勇话音未落,龙若海就立即正色地制止了他。然后,又用稍许有点淡然的口气说道:“伍主任,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效劳的吗?”

看到龙若海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伍红芳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你这个冤家对人说话有说有笑,为什么对我却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呢。她全沒有想到,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名声?别人和自己有了亲近的言行,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副面影响?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道:“看到你龙大队长在这儿,就來给你打个招呼的。”想想不服气,自己一副笑脸迎來的就是这样的冷面孔吗?遂转守为攻地反问道:“怎么了,要当副局长的人,就不想认我这个大姐吗?”

这下子还就真的让龙若海不好回话了,说不认有点不留余地,说认又有点暧昧。楞了一下,说道:“哪儿的话,不谈什么副局长不副局长的话,你伍主任來打招呼,就是看得起我们。來,坐,坐,坐。”话是客气,就是沒有接伍主任自称‘大姐’的话。伍红芳也沒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來。这边在毫无营养地交谈,那边的岛国人王政却是气炸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