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被放在厨房门口,这应该是张全顺的主意,他似乎很期待也很乐意看到别人的痛苦。

盖世果然如他所愿的开始呻吟。

盖世本想尽力克制,他不想在刘大洪和张全顺面前叫出声,他认为这样很没有面子,可这种压抑着由嘴角溢出来的呻吟更显得痛苦,甚至有种凄惨的感觉。

盖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他从张全顺得意的笑容和阴森冷漠的眼神中看出,这只是开始而已,后面不知有多少令人发指的酷刑在等着他。

张全顺看盖世的眼神中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将种种刑具在盖世身上一一施展。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声娇喝压过了盖世的呻吟。

倪俏俏一脸不敢相信的走过来,她身后跟着的是长相威严的少林寺戒律院首座承丰。

承丰看盖世伤口上爬满了蚂蚁,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刘大洪忙走出厨房:“师叔祖!”

承丰闭目念经:“盖施主偷佛骨舍利虽是罪孽深重,可你也不能用这么恶毒的法子逼供啊。”

“弟子知错了。”刘大洪在承丰面前只能低头认错,他总不能告诉一辈子吃素念佛的承丰,这只是刑部酷刑中比较轻松的一类了吧。

张全顺也看出这个老和尚来历不简单,他 忙让厨子端了一盆水,将盖世伤口上的蚂蚁冲了个干净。

倪俏俏蹲下身,从怀中拿出一瓶金创药给盖世敷上,一边敷药一边低声说:“那个人在六扇门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没有他审不出的犯人……你在杭州救过我……我也只能报答你这么多了。”

盖世冷笑一声:“东西明明是你们桃源拿的,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倪俏俏有些委屈的嘟着嘴:“我在桃源也不过是个听人差遣的丫鬟,这一切又不是我设计的。”

盖世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倪俏俏心里有些发慌,脸也红了:“你看什么?”

盖世说:“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告诉你,我是个没有根的浪子,我是不羁的风,爱上我只会让你受伤害,如果你现在对我只是有点喜欢,你赶快掐灭你心中爱的小火苗,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见鬼吧你。”倪俏俏使劲按了盖世的伤口一下,站起来走到承丰身后,板着脸不说话。

“他若不肯说,你也该好好的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此酷刑,有违天和。”承丰训完刘大洪,转身对盖世说:“盖施主,老衲心中有些疑问……”

“等等!”盖世打断他:“我现在还没吃午饭,这么冷的天还被人扒了衣服,无论你问什么,我又冷又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承丰虽是少林戒律院首座,行事严谨,一丝不苟,可他毕竟是个出家人,出家人的心肠总是比较软的,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大洪,宣了一声佛号。

刘大洪忙让狱卒将盖世抬到探监室。

他可不敢让承丰进审讯室,若是承丰看到那些刑具,又要对他念经了。

刘大洪虽是少林俗家弟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偏偏对修禅念佛没什么耐心,他还让厨子做了些饭菜,也送到探监室去。

倪俏俏对承丰说:“大师,我先回去了,这里阴森森的好吓人,我让车夫等会来接你。”

承丰双手合十:“有劳小施主了。”

刘大洪趁机对张全顺说:“张兄,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审也不迟。”

“是。”张全顺虽意犹未尽,可也看出有承丰在,他别想在盖世身上用刑了。

刘大洪领着承丰走进探监室,盖世正在狼吞虎咽,承丰也不催他,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握佛珠,闭目念经,刘大洪也只好耐着性子做下来。

盖世吃完后,拢拢狱卒给他拿过来的破烂上衣,大刺刺的往后一靠,对承丰扬扬下巴:“有什么你就问吧,问完快点走,不要耽搁了刘副总捕头对我用刑。”

刘大洪忙说:“我佛慈悲,弟子不敢了。”

“阿弥陀佛。”承丰宣了一声佛号:“老衲受方丈之命,前来京城协助找回佛骨,盖施主,佛骨对你而言是无用之物,对本寺而言,却代表着佛法庄严,还望施主将佛骨归还本寺。”

盖世无奈的说:“我说过很多遍了,佛骨不是我偷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难道地上留着我的名字就是我偷的?那我下次偷了东西,留下六扇门刘大洪几个字,就能证明是刘大洪偷的吗?再说了,你当晚守在千佛殿,你认为我有那个本事从你的眼皮底下把东西偷走吗?”

刘大洪冷哼一声:“南郭百手的金盆当时防守何等严密,节节高中的黄金万两也是机关重重,还不是被你给偷走了?”

“能偷走金盆是因为白如风自作聪明,玩什么暗渡陈仓,李代桃僵,可惜我比他更聪明,去他家将金盆给拿走了。至于节节高嘛,毕生花的那些破烂机关,怎么能和少林高僧的真才实学相提并论呢?你说是吧?大师。”盖世看在承丰出现,将他从蚂蚁嘴下救出来的份上,顺带拍一下他的马屁。

承丰听了也很是受用,嘴里仍要谦虚几句:“毕施主机关之学,妙绝天下,也很不简单。”

盖世忙打蛇随棍上:“说实话,除了地上的字,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证据证明是我偷的吗?大师,你这么高的武功,怎么没当场将我抓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