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嵇崖。

天冥宗大殿。

阮成风庄重的坐在主座之上,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天上的白云,一会儿汇聚一会儿飘散。

在他的右下方的有青龙、朱雀、白虎三位圣使,与之相对的有嫡传弟子胡龙荣,郑少峰、上官燕。

此刻大殿内坐着的人皆是天冥宗的主干人物。

青龙禀报的道:“宗主,如今我们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中原地带,许多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投向了我们天冥宗。”

青龙的话音刚落,白虎沉吟了半晌,道:“眼下仙乐府梦鼎华已经不在了,仙乐府名存实亡,而今就只剩下灵空寺是我们进军的中原的最大的障碍。”

朱雀娇声道:“如今宗主已经修炼成了阴魔**,拥有了阴魔之力,这灵空寺的圣僧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宗主已经该早早拿主意。”

阮成风沉思道:“灵空寺的三大的圣僧佛法无边,不过都是言过其实罢了,在本宗看来三大大神僧中只有玄难有点本事。”

青龙忧虑道:“宗主,三大神僧并非浪得虚名,还需慎重对待。”

阮成风深邃的眼眸看向青龙,问道:“不知青龙圣使有何妙计?”

青龙道:“如今圣教三大派,毒蛇谷弟子已经全部投入到我们门下,极乐堂名义上归属我宗,可以联合极乐堂,若是争取到王修阳,一齐进攻灵空寺,方可事半功倍。”

软成风直言不讳道:“本宗杀了梦鼎华,从华兴楼离开后,他就回到摩天峰上终日以酒买醉,已经失去了斗志,本宗岂可指望他。”

青龙闻言,也是点头,默然不再说话。

白虎若有所思,提醒阮成风道:“宗主,如今极乐堂实力大不如从前,王修阳也丧失了斗志,正是宗主收复极乐堂的最佳时机,只要圣教实现真正的统一,到那时何惧一个区区的灵空寺。”

软成风表情更加深沉,终究下定了决心,道:“白虎圣使的话甚合我意,明日我们就去摩天峰,会会那个酒鬼。”

这个酒鬼显然是王修阳,阮成风说话的语气很不屑,有着轻视之意,在他看来收复极乐堂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今极乐堂大不如从前,王修阳更是无心理会宗门务,若非华绮梅出面打理,恐怕极乐堂早已经四分五裂了。

天冥宗阮成风决心收复极乐堂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极乐堂的弟子个个人心惶惶。

在摩天峰上的大殿内,王修阳得到了弟子的回报,天冥宗正向摩天峰而来,阮成风意欲攻打极乐堂。

王修阳的脸色变得铁青,表情很冷,如法宝散发的寒光,仿佛夜色中的冷冷的月光,月华如水。

他嘴角翕动,终于吐了几个字,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此刻华绮梅走了进来,走进大殿,走到王修阳的面前,道:“宗主,阮成风来了。”

王修阳淡淡的道:“走吧,我们出去见见他。”

华绮梅疑惑道:“宗主,你当真要臣服阮成风吗?”

几十年来,华绮梅太了解王修阳的性情了,宁愿牺牲性命,也不愿意受他人摆布,在她的眼里,宗主就是这么高傲的人,也是她欣赏他最大的原因。

然而,这样一个自傲的人,却是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斗志,也没有高傲。

对于华绮梅的询问,王修阳没有回答,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独自向殿外走去。

“难道我看错了吗?”华绮梅见到王修阳离开了大殿,低吟了一声,看到王修阳伟岸的背影,她始终不相信宗主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阮成风,或许,他还有其它的打算,至于是什么,她却是猜不出。

因为王修阳自华兴楼回来后,就一直在闭关中,很少见到他本人,虽然对外说他在房中喝酒,不过这只是假象罢了,为的就是麻痹阮成风。

若非阮成风的到来,恐怕王修阳现在还在闭关中,不知道这数月来,他在密室中修炼到何种境界。

华绮梅不知道,因为凭他的修为显然是摸不清王修阳的修为道行的,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王修阳的修为高出她太多。

在殿外的观天台上,王修阳和阮成风会面了。

魔门中毒蛇谷的玄微子已经殒命,魔门中只剩下王修阳、阮成风这两个魔教巨头人物。

两人的修为道行都是深不可测,心机都是深得骇人,如汪洋大海深不见底。

阮成风见到王修阳,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据潜伏在极乐堂的弟子回报,说王修阳整天在房中饮酒度日,

所以在阮成风的印象中,王修阳应该是一副邋遢的景象,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王修阳,却是精神焕发,丝毫没有颓气之象。

不过心里这般想着,阮成风依然皮笑肉不笑的道:“修阳老弟,数月没见了,别来无恙啊。”

王修阳表情淡然,问道:“宗主驾临极乐堂,不知所谓何事?”

阮成风深沉道:“放今天下大事,正是我圣教教众励精图治的时候,也是进入中原的最佳时机,不知修阳老弟能否同老哥携手共谋大事。”

王修阳笑着道:“阮老哥雄心壮志,兄弟我深感佩服,只不过这数百年来,我们也和正道宗派相争了数百年谁都没有制服谁。”

阮成风语气变冷,道:“那不知依老弟的意思,该当如何?”

王修阳继续道:“方今天下,正道之中不乏修为精深之士,贸然进军,我们恐怕很难取胜,我圣教数百年来的基业来之不易,不可毁在我们手中。”

阮成风勃然大怒道:“王修阳,你如此畏首畏尾,怎能成大事?”

王修阳不置可否道:“我只是为了圣教的基业着想,若是再兴杀戮,恐怕我们圣教会遭一场浩劫。”

阮成风怒色,道:“你这是在危言耸听,你们莫非没看见我宗正势如破竹征服天下吗?”

王修阳道:“看见了,我看见了到处都是白骨,更看见了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自从王修阳失去妻子女儿后,他追回莫及,若是能从头再来,他宁愿带着妻女过着平淡的生活,即便不当这极乐堂的宗主也罢。

阮成风不依不挠道:“看来我们两已经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了,今天就让我们来场真正的较量,我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王修阳不甘示弱的道:“既然老哥有如此雅兴,在下奉陪到底。”他说得很平淡,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王修阳的眼眸中夹着决然之色。

阮成风道:“王修阳,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动手吧。”

王修阳默然不语,表情变得异常的冰冷。

为了圣教的百年基业,也为了天下苍生,王修阳深切的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败了,就真的败了。

相反,胜了,那将是对于王修阳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清风拂过,吹着两人的发丝,也吹动了两人的衣衫,强大的气息散发开来,空气陡然升起阵阵寒意。

骤然间,狂风大起,搅动着周遭的一切,空气在一股巨力之下,形成了偌大的漩涡,似乎要吞噬万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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