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哇?”高剑忽然想起江澎浪拜托,再三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

“大哥,您怎么问起了这个?”她诧异,脸色微微一红。

“有人托我做媒,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成?”

“对不起!暂时我还没这个打算。”她口是心非地答。

“好哇,那就等等吧,等你想考虑时告诉我一声。我介绍的这个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没的说,不是千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

她淡然地说:“谢谢大哥关心!”

“丁丁。”客厅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又是红霞,这个小丫头就会捣蛋。”高剑站起来凶巴巴地过去开门。“噢!是丹桂呀,快进来。好点了吗?”扶住门口的女孩子。

飘雪站了起来,打量走进来的女孩子。

直发如瀑飞了一肩,脸似满月,眼似晨星,眉似远山,唇似蔻丹。哦,好一支丹桂!

丹桂直勾勾盯着飘雪,她终于相信了表哥没有言过其实——世上果真有绝色美女!

高剑站在两个女孩子中间,看看左边,瞧瞧右边,忍不住暗暗感慨——如果没有飘雪,丹桂可以说是美丽的,可是有了飘雪,丹桂只能算作清秀。唉!无论谁和飘雪在一起都会黯然失色呀!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高剑拍拍丹桂,“我的小表妹梁丹桂。”再拍拍飘雪,“我的小义妹兰飘雪。”

两只纤纤小手握在了一起,两张俏脸相视而笑。

“你好!丹桂。”

“你好!表哥,我该叫什么?”丹桂看着高剑问。

“叫名字就可以啦。”飘雪答。

“没大没小的那哪成?叫姐姐吧。”高剑揽住两个女孩子。“丹桂二十,飘雪——二十一对吗?”看着飘雪问。

飘雪微笑点头:“嗯。二十一。”

“那叫姐姐正对劲儿了。来,你们坐下,我有点事跟你们说。”看着她们有距离地坐下,高剑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她们对面。“飘雪,急着叫你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是丹桂的事。”摇了摇头,微笑。“看到你这么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轻轻叹口气,仿佛失落。“丹桂高中毕业,一直在家猫着,连门都不出。我路过贵州,姨妈直意让我带她出来散散心。什么散心哪?她是想让我劝丹桂重读,再考一年。”叹口气,苦笑。“我从贵州起就开导、说服,一直劝到了家,后来又发动全家人,轮流做她的思想工作。……可是没用,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就会哭,要不就要回家。坐了七八天的火车,晕车晕得差点连胆汁儿都吐车来了,哪能就这么让她回去呢?”

“丹桂的意思呢?”看着丹桂,飘雪问。

高剑也看着丹桂:“她想工作。你看看她能干什么呀?我寻思,让你来个现身说法,好让她死了那条心。”

“大哥,您这道题太难,以我现在的脑子怕是解不出来了。”飘雪苦笑。

“我对你有信心。”高剑说。

飘雪想了想:“丹桂,我不想劝你,我也不懂劝人。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不想念书了吗?

丹桂立即点头:“我对念书没兴趣,早厌倦学习了,我想工作,我想自食其力。”

“可是,工作并不轻松,有的工作还十分辛苦呀。”

丹桂笃定地说:“我不怕,我有思想准备。”

“那么,你想干什么样的工作呢?”

丹桂很干脆:“像你一样。”

高剑倏地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丹桂。

飘雪倒没怎么诧异,笑吟吟地问:“像我一样当个个体户?”

丹桂兴奋地点头:“对呀。当个小老板。”

飘雪看着怔怔盯着丹桂的高剑:“大哥,看来我也没辙儿了。”

“丹桂,你一定是受了红霞的蛊惑。你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冲动啊,不要只看到飘雪的现在——她是没得选择才走上这条路的。你不一样啊。”高剑急了。

“不关红霞的事,我也没有看飘雪姐姐。表哥,你说我的成绩那么差,高考的分数线却一年比一年高,我得复习多少年才能考上?我可没有那分毅力,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说,我已经没有念书的心情了,你们强逼我念,结果一定会更差,所以,让我工作吧,我想像飘雪姐姐一样,做个自自在在的个体户。”

“可是,姨妈那儿怎么办?”高剑有些沮丧。

丹桂马上信心十足地说:“这个我有办法,你就别管了。”

高剑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随你了。飘雪,麻烦你给留意一下,看谁缺——”

“大哥,让丹桂去帮我吧,我正缺人手。我保证不会让她累着。”

“好啊好啊。我一直盼望着能和飘雪姐姐你共事哩。”丹桂兴奋不已。

高剑默默看着丹桂,脸上一片怅然。

“大哥,个人有个人的命,有时是强求不得的。”飘雪安慰道。

高剑点点头:“飘雪,大哥先谢谢你!丹桂在家娇生惯养,又刚出校门,你就费费心多教教她吧。”

“大哥,您老说我跟您外道,不拿您当亲哥哥,看看您,不是一样没拿我当亲妹妹?什么谢谢呀,麻烦啦,多生疏?以后可不要再说了。”明着抱怨,实则撒娇,一个妹妹常常就是这样的。

“好,以后不说了。”脸上笑着,他心上哭着——因为那句亲哥哥。

飘雪也笑了,笑得妩媚而又快乐。

丹桂痴了,高剑呆了。

“明天八点,让红霞带丹桂过去吧。行吗,大哥。”飘雪问。

“没问题。可是,你不是七点半开门吗?”

“丹桂不用去那么早。”飘雪端详丹桂,“她好象还没有恢复过来似的。”

丹桂赶忙接话:“我没事了。七点半行啊。”

“明天七点半,我送丹桂过去。”高剑说。

“砰——。”客厅的门被红霞撞开。

“小捣蛋,你又搞什么鬼?”高剑笑问。

红霞绷着脸,挨个地看看室内的人,然后十分惋惜地说:“完了,舅妈的饭怕是白做了,各位怎么没有饿的迹象呢?”

高剑立刻瞪起了眼睛:“你眼睛有毛

病啊?没见我们都以茶水充饥呢么?”

红霞叉起腰,吊着眼质问:“有没有搞错?只喝茶水了吗,那这些香蕉皮是哪里来的?”指着香蕉皮。

“小丫头,你找修理是不是?”高剑猛地站了起来。

红霞一个高儿逃出门去。

飘雪和丹桂相视而笑,两张斯文而又美丽的笑脸,使得墙角的花儿都黯然了三分。

第二天,飘雪早早到了百货大楼,收拾完卫生便开始整理商品。

风雷来了,他身后是沉默的香罗。走过飘雪柜台时风雷停下,诧异地打量起飘雪来——白衣白裙?她怎么不穿黑色了?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风雷、香罗,早哇!”飘雪微笑着问候。

“还是你早!”风雷瞄了眼自己干净的柜台,很想说声谢谢,一转眼见飞扬来了,他赶紧进了柜台。

飞扬走到飘雪站着的柜台前,温柔地低语:“我把你的车子锁在地下室了,晚上我送你。”

飘雪点点头,柔情地看着飞扬:“摩托修上了?”

飞扬迟疑下:“修上了。”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柜台走去。

彩云走进大大的玻璃门,迎面就是林林种种的时装。她有些蒙,茫茫然地四下看着。

“彩云,在这儿呢。”飘雪迎了过来。

“我的天哪!好漂亮!”彩云的眼珠子都凝滞了。

“漂亮的是衣服。走吧。”飘雪牵住彩云的手。

“我才两个月没来,这儿就变了样?如果你不来接我我还真找不到你呢。”

“好找,喏,到了。”飘雪拍拍身边的柜台。

彩云立刻又惊叫起来:“我的天哪!好漂亮!”眼睛在柜台和货架上来来回回地转。“真好!这么多?你真了不起呀!”进入柜台里面,稀奇地东摸西看着。

飘雪趴在柜台上看着彩云,心却为她坦荡的语言而感动着。

还没有顾客,飞扬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忽然他的眉头皱了下,眼中画起了问号。

良辰走了过来,瞥着飘雪问着飞扬:“她搞什么鬼?”

飞扬没看良辰,却淡淡地问她:“今天有时间吗?我不想再拖了。”

良辰幽怨地盯着飞扬,几秒钟后她像发誓一样回答:“好吧。九点,九鼎金店,不见不散。”说完,甩手走了。

飞扬轻轻摇摇头,继续看着对过儿。

风雷有点伤心地想:“她为什么将黑换成了白?难道自己的意图被她看破了?”低下头瞟着身上的黑衣,他忽然觉得羞耻。“干吗要痴心妄想?干吗要把干净的东西弄脏呢?脱掉脱掉。”他心烦意乱地想着,沉痛的眸子在香罗挂好的服装上游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香罗手上拿着的棕色T恤衫上。

“香罗,把你手上——”

香罗把T恤衫扔给一个青年,接着收钱,然后她走了出去。

风雷长长叹口了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