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一挂上电话,许朝暮心里却很舍不得,她多想再打过去。

然而,她没有。

她摸了摸左脸颊,还是痛,她拿镜子照了照,仍旧有点肿。

周染打了她的事情,她不打算让沈迟知道。他本来就已经够忙的,如果还要掺和她们的事情,他会很烦躁的。

这一晚,因为沈迟的电话,许朝暮心里舒坦了一些。

她搂着那只娃娃,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雨已经停了,但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

明明心里有很多的事,但因为沈迟的一个电话,许朝暮居然睡到了自然醒。

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是九点多钟了,她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下了床。

一拉开窗帘,外面竟是满满的阳光!

光线洒了一地,枝头,树梢、房子上、池塘里……到处都是金光灿灿的,就好像碎金子从天上撒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特别喜欢这温暖的颜色。

雨后的树叶绿油油的,尽管已经是夏末,但经过雨水的冲刷,树叶依然绿的发亮。

地上除了水洼还没有干,其他地方都已经很干燥了。

一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起了她的长发。

还挺冷的,许朝暮赶紧又关上窗户。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后,外面居然这么冷。

关上窗户,许朝暮就去衣橱里挑了几件厚实一点的衣服。

她站在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小家伙跟着她,真是吃苦了呢。

还好她身体底子好,在沈家吃的也不错,这小家伙才得以安然无恙地一直呆在她的肚子里。

这些天,这家伙越长越快,她摸了摸肚子,煞费苦心在衣橱里挑了很久。

好在沈迟给她准备了不少怀孕时候穿的衣服,她挑了一件宽松的。

有时候沈迟这个人还是很细心的,他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脾气坏。

今天,许朝暮决定再去一次医院。

她不会甘心的!

吃完早餐,她就打车去了骆氏医疗集团。

她脸上的伤已经好多了,睡了一觉几乎看不出来。

她今天情绪还算稳定,她深深呼吸一口,紧紧抓住包的带子。

到医院的时候,她没有去找温致远,而是直接去了沈策先的病房外。

病房外还是老样子,几个黑西装的保镖站着,眼睛不停地巡视四周。

走廊上,有医生和护士来回地走动,但因为是高级病房区,闲杂人等几乎没有。

见到许朝暮,他们顿时就提高了警惕。

他们没有记错,昨天就是这个女人气得沈董一直在吐血。

“走开,这里不欢迎你。”其中一人面色凶狠地伸出胳膊,拦下了许朝暮。

许朝暮是不会跟他们上暴力的,她也上不过他们。

“我找沈董。”她看着他们,淡淡道。

“说了,沈董不欢迎你!”

“他是不敢见我吗?”

“你以为你是谁?”其中一个男人冷笑,“你根本就没有让沈董见的资格!”

“他是昨天被我说的那些话戳中心口了吗?我觉得也是,假如我说的不对,他肯定不会理睬的,可事实是,他暴跳如雷,说明他很在乎。”许朝暮淡淡笑道。

这几个保镖不知道怎么回,面无表情地轰她。

“你赶紧走,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们对孕妇不留情。”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许朝暮看着他们,面不改色。

“那你等着好了。”保镖毫无表情。

几个保镖直接无视许朝暮,他们开始在一边走来走去,继续巡视。

病房的门紧闭着,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估计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许朝暮就这么一直站着,但她站了一会儿后觉得不行,这样下去,沈策先不会出来的。

就在她转着脑瓜子想办法的时候,一个护士推着推车准备进来。

许朝暮瞅着这个好机会,就在护士推开门的时候,她跟在她的后面,喊了一声:“沈董,不知道我这个女儿能不能进去?”

她的语气里带了嘲讽,她看到,周染也在。

听到许朝暮的声音,沈策先和周染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诧异,保镖立马赶过来想拉走许朝暮。

许朝暮扶着门,就这么看着他们。

沈策先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真是麻烦!

“沈董,你要是不心虚的话,我们大可以再去验一次。”许朝暮面不改色,“你说是吗?”

沈策先不说话,保镖也不敢对许朝暮乱来。

倒是周染很平静道:“让她进来。”

沈策先疑惑地看了周染一眼,周染碰了碰他的手,让他安心,不要生气。

许朝暮进来后,保镖就把门给带上了。

“沈董,我刚刚说的话,您同意吗?”许朝暮站到病房前。

沈策先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因为我不相信你。”许朝暮淡淡道。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对,她不相信他。

在沈家,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沈迟。

虽然吵架的时候说过狠话,但小夫妻吵架,总归不当真的,她仍旧只相信沈迟一个。

沈策先又是一声冷笑:“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我看你趁早滚回家!”

沈策先的情绪还是有点激动,他目光冷漠,一直盯着许朝暮看。

即使是躺在病**,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他的脸上有岁月的痕迹,饱含风霜。

周染也开了口:“沈董昨天被你气得不轻,吐了很多血,你也看到了。所以,他不可能再跟你去验一次的。”

“那你们就是心虚。”许朝暮道。

“许朝暮,你是昨天那一巴掌打得太轻了吗?”周染冷眼看着她。

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简直无法无天!

“周姨,你没有资格打我,昨天没有还手,只是因为你是四哥的母亲。”许朝暮咬牙。

“没资格?那一巴掌,我是替许梦夕打的,她教出来的女儿如此不知好歹。”

周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言辞很厉烈。

“我只不过说了一些你们都知道,但又不敢说的事实而已,不对吗?”许朝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