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朝暮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沈迟的身后走上阁楼。

他今天心情看上去挺好的,当然,她的心情也挺好的。

阁楼的桌子上有佣人早就沏好的茶水,沈迟先走进去,随手倒了两杯茶。

许朝暮上来了,环顾四周。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水榭的小阁楼,没想到非常凉快,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阁楼里有一阵阵幽香,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草木香。桌子和板凳是黄花梨木的,四周还摆放了很多装饰品。

“你坐这。”沈迟道。

“哦。”许朝暮又是简简单单应了一声,挑了一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看沈迟这表情,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问她。

果然,沈迟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

“我手机你还没有还给我!”许朝暮说罢就去抢。

沈迟手一收,没有让她拿走。

他正了神色,敏锐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是谁发给你的?”他翻到了那几段视频。

许朝暮一看,正是之前周染让人发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短信。

她一急,又去抢沈迟手里的手机!

“我哪知道,估计是有人想整我呗,说不定就是什么爱慕你的人。”许朝暮撇撇嘴。

“视频上的东西,你信吗?”

“你说呢?”许朝暮反问。

她当然是不信的,她那么相信他,怎么会相信这些视频。

“谁发给你的?”沈迟又冷声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

她又跑去抢沈迟手里的手机,这一次,沈迟松了手,将手机还给了她。

许朝暮今天对她撒了两次谎,很好。

拿到手机后,许朝暮赶紧将那些短信都删除了。

她之前忘记删了,没想到手机会被沈迟给拿过去。

他看到了这个,那其他的呢?她昨天和聂承朗的语音消息?

一想到这个,她赶紧去查看自己的社交软件。

没有什么动静,她昨天没有能去成,聂承朗居然没有给她打电话或者问候?

这不太符合常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心急如焚,又不好当着沈迟的面给聂承朗打电话。

沈迟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没有说话。

“我在这里休息一会,你先下去。”沈迟淡淡开口。

许朝暮巴不得离开沈迟一会儿,但他这会儿这样子说了,她又不好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说陪我的吗?”她道。

“我有些累。”

“不用我陪你?”

“不用。”沈迟皱着眉头。

“那我下去了。”

说完,许朝暮就匆匆忙忙拿着自己的手机下了阁楼。

她替他关上了门,很快,沈迟就听到了她“咚咚咚”的脚步声。

阁楼里很凉快,沈迟走到窗口,眉目深沉,目光幽邃。

他沉思了很久,还是给肖莫发了一条短信。而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沈总。”

“刚刚的短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查出那个号码是谁的。”

“好,没问题。”肖莫道。

“嗯。”沈迟对肖莫很放心,他肯定能办到的。

沈迟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敢给许朝暮发那样的短信。

挂了肖莫的电话后,沈迟就关上了阁楼的窗户。

阁楼里非常凉快,他躺在一张**,闭目深思。

手臂上的痛还在隐隐传来,他的脑子里过着一个又一个片段。

倒是许朝暮急匆匆下楼后就立马给聂承朗打了一个电话,她很着急,也不知道聂承朗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承朗,你在哪里?”许朝暮问道。

“怎么了?”

这会儿的聂承朗正在睡午觉,刚刚接到许朝暮的电话,他有点诧异。

自从她被沈迟带回沈家后,她就很少再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他们之间,仿佛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你现在在哪里呢?”许朝暮很着急。

“我刚从公司回家。”

“回家?你发烧了吗?”

“发烧?并没有,你听谁说的?”聂承朗很疑惑。

“哦,没事了。”许朝暮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

昨天晚上,一定是有人盗了聂承朗的号给她发的语音消息。

“发生了什么?朝暮,你说清楚一点。”聂承朗也紧张起来。

“没什么,没事,真没事。”许朝暮不想让聂承朗担心。

“朝暮,你说清楚一点,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好奇一下。我挂了,去睡个午觉,好困!”

许朝暮故作轻松,就怕聂承朗会担心。

听到许朝暮的语气,聂承朗才稍稍打消了疑虑。

许朝暮挂上电话,她在客厅里来回徘徊,徘徊……

她已经离开了c市五年,没有任何敌人,谁要带走她?为什么要带走她?威胁沈迟吗?

那昨天晚上,沈迟手臂受伤,根本不是什么被酒瓶划伤的吗?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迟也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在商界,沈迟做事果敢狠绝,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他这人,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的,大概……只有她?

她的头忽然疼得厉害,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她不要想了!

心口一阵乱跳,她干脆从客厅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用被子蒙住脑袋。

好像这样子,她就不用再去理会这些复杂的事情……

她不懂这些,她只想安安稳稳都地过自己的日子,有一个温暖的家。可她知道,沈迟一定付出了很多。

躺在被子上,没有过多久,两行清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爱哭的,从小就不爱哭。

可现在,她眼睛里流下来的又是什么。

很快,被子就被沾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她的眼睛竟也是通红通红,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她擦了擦眼睛,干脆躲进被子里去。

这会儿要是出去,沈迟肯定是会问的。她要是说自己哭了,挺没面子。

她一碰到床,脑子里浑浑噩噩想起了很多事,慢慢儿,她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阁楼里的沈迟倒一直没有睡着,他心思重,很难入睡,哪怕就是在这很容易打盹的正午。

他闭着眼睛,脑子飞快转动着。

没有过多久,他就接到了肖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