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会眯着眼睛看她一下。

“你养那么多小情人,她们会给你生好多孩子,你要是不好好赚钱,奶粉钱就不够咯。”许朝暮一本正经。

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总是最可爱的。

明明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沈迟回忆起来,嘴角边总会溢出淡淡的笑容。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拎起她的衣领,恼火地呵斥她:“许朝暮,你他妈都是从哪看来的?”

“我说的不对吗?松手松手,你总不能被我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吧……”

“给我安分点!”

“噢。”许朝暮挫败地扶额。

她哪里安分得了,被他教训后,总是垂头丧气郁闷半天。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她又嘚瑟了!

“四哥,我发现一件好玩的事!”

沈迟刚刚准备闭目养神,被她一惊一乍的又给吵醒。

“四哥,不要睡,你听我说。”

“说。”沈迟眉头紧皱,真烦人。

“我们班上有同学带了一只黑毛兔子过来,我发现它的头上有一撮白毛,特别好玩。”

“……”沈迟无语,简直不想理她。

“四哥,你说好玩不?为什么它头上会有白毛呢?基因突变?营养不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许朝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沈迟怒了。

“不懂就要问啊,哦,我知道了,四哥你也不懂,肯定是了。”

“这种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为什么啊?”许朝暮可是好奇宝宝。

“被人用油漆刷的,明白?”沈迟一本正经。

“啊?这么残忍,怎么忍心用油漆刷小兔子啊,小兔子那么可爱。”

许朝暮难受了好大一会儿,眼睛都红红的,她总算安静了。

沈迟这时才得以清静一会儿。

想起往事,沈迟唇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丫头,好骗的很。他的暮暮,独一无二。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不再那么多话,也不再黏他了。哪怕就是他逗她,她都爱理不理的。

以前,她最喜欢跟他闹了,但现在,她会很烦。

甚至,她说,沈迟,我讨厌你。

甚至,她在医院里的时候会一声不吭偷偷离开。

甚至,她会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怕还不起。

……

想到这儿,沈迟的心口一阵阵疼痛。

他不要这样的许朝暮,他要他的暮暮,那个精灵可爱、单纯美好的许朝暮。

沈迟坐在车子后座上,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这一走,他该如何度过那漫漫长夜和没有她的每一天……

“沈总,我听凌管家说,今天是许小姐期中考试的日子。”

沈迟颔首:“我知道。”

“我看许小姐最近学习特别认真,一定能考一个不错的成绩。”

“她学习好不好,我是无所谓的。”

“沈总……恕我多问一句,您明明很舍不得许小姐,为什么还要去民政局办公证呢?”

这个问题困惑老程很久了,他问过凌管家,凌管家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什么舍不得她的?那么烦人,要她留在沈家干什么?”

“呃……”老程噎住。

老程明明听凌管家说,沈总现在只要一和许小姐在一起,就会笑得特别开心,吃饭的时候还会给许小姐夹菜,给她盛饭,就差喂她吃饭了。

结果,一问起来,就是口是心非的答案。

老程也很鄙视沈迟的。

“沈总,您真得不要去学校跟许小姐告个别?”

“不去。”

“哦,那我直接把车开去机场了。”

“等等。”

“嗯?”老程放缓车速。

“算了,去机场。”沈迟摆摆手。

其实,他刚刚想让老程把车开到学校去的,他真得很想见一见她。但,如果见了,只会加深不舍。

很快,他很快就会从南非回来的。

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他希望,等他回来后,她可以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到那时候,他会兑现诺言,给她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儿,他的唇角又轻轻勾起。

“沈总,凌管家说,今天会去学校看许小姐的。”老程道。

“是吗?”

“是啊,凌管家做了很多好吃的,会带过去的。不过啊,她让我征求征求您的意见,能不能允许她过去。”

“想去就去,不去也没事,不能总那么惯着她。”

“噢……”老程故意拖长了声调。

什么叫不能总那么惯着她,许朝暮现在那脾气秉性,全是沈迟自己一个人给惯出来的。

老程和凌管家私底下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提到许朝暮,沈迟就特别傲娇,嘴上各种不承认,其实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而且,一提许朝暮,沈迟眼睛里都是笑意。

外人眼中的沈迟是多么冷漠高傲的一个人,但只有在许朝暮面前时,才会低头,才会将所有的柔情展露。

老程和凌管家曾经一致以为沈迟不会笑,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

“沈总,我听别人说,南非的钻石很纯正,又大又漂亮。”老程道。

“是。”沈迟勾唇,“这一次去,我会挑一颗最大最漂亮的红宝石。”

“嗯?送给许小姐?”老程故意问道。

“送给她做什么,去地摊上挑一颗给她玩玩就行了。就她那品味,给颗红宝石都能当玻璃球。”

“噢……”老程又故意拖长了音调。

很明显了,沈迟挑的红宝石肯定是要送给许朝暮的。

但老程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总要亲自去民政局跟许朝暮结束领养关系呢。

车子一路往机场开去,就在快要到机场的时候,沈迟跟肖莫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后,沈迟压低声音对老程道:“改路线,乘轮渡。”

老程赶紧打了一个方向盘:“去码头吗?”

“对。”

“沈总,出什么情况了吗?”

“不是。”沈迟没有多说。

这只是他跟肖莫的计划之一,先造成自己已经上了飞机的假象,然后,他再悄悄从轮渡过印度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所有的周密计划,只为平平安安从南非回来。

他不能丢弃她一个人的,余生,他还要为她遮风挡雨。

老程也不便多问,他知道沈迟心思缜密,他就赶紧调转车头,往码头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