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三哥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比如,我学习又进步了。”

“是吗?朝暮真听话,再加加油,你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沈世寒替许朝暮烤好吃的,什么鸡翅、烤肠、花菜、基围虾……他都烤了一堆。

他烤好一串,她就拿起来吃一串。

沈世寒甫一抬头,就看到许朝暮满足的笑容。

她拿起一只烤好的虾喂给沈世寒:“三哥,来,张嘴,你也吃,别光顾着为人民服务了。”

沈世寒笑着摇摇头,真拿许朝暮没办法。

有这么一个小妹妹,他这些年,也确实多了很多乐趣。

只是……他的眉头忽然一蹙。

“三哥,不要胡思乱想,张嘴张嘴,喂你吃虾,这可是我亲手剥好的哦。”

沈世寒只得张嘴,许朝暮就把虾扔进了他的嘴里。

很有成就感的!

不过,许朝暮忽然就又想起了那个人。

在水榭的时候,他亲手给她做了一桌子菜,亲手替她剥虾。她一直喊要吃,他就一直剥,也不嫌烦。

许朝暮顿时就低下了头,剥虾壳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剥了两三只,手指甲就有点疼了。

再往下剥,手指头更不舒服。

她愣住了,他那天晚上,是怎么替她剥了那么多虾的……

她摇摇头,大概就是一时兴起,心情好。

或者,他这人就是喜欢剥虾。看他动作挺娴熟的,估计没少给别的女人剥。

“手指头剥得疼不疼?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来。”沈世寒笑道。

“没事,不疼,难得替三哥效劳,我非常乐意。”许朝暮嘻嘻一笑。

沈世寒看着许朝暮的小脸,心里顿时就舒服了许多。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

她就像那春天的第一束迎春花,带着明丽和朝气,驱散了一冬的寒意。

但她笑得越是灿烂如春,他的心口越是一阵阵触痛。

“三哥啊,你以前经常给我买的那种巧克力饼干还有没有了?好想吃啊。哦,我跟你说,我们寝室里养了两只小仓鼠,可好玩了,我也想喂它们吃饼干。不过,它们虽然好玩,但是好吵,有时候夜里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着偷油吃呢。哼,我们宿舍可没有油给它们偷。”

许朝暮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边说边吃烤肉。

沈迟最讨厌她吃饭的时候说个不停了,总是说她没规矩。

现在啊,沈迟不在,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那个男人,霸道得要死。

“有,你要的话,我明天让人给你送来。”

“三哥你就是好,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得多幸福啊。”

“你四哥比我更好。”沈世寒淡淡一笑。

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哪懂人心。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恐怕只有沈迟了。

而他,没有办法对她好。

“三哥,不许提他,吃虾!”说完,许朝暮不高兴了,往沈世寒嘴里塞了一只虾。

“朝暮,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你三哥没有那么善良,没有那么好,你会怎么办?”

沈世寒是认真的,他的眸光落在许朝暮的脸上,他在等答案。

她是他疼爱的小妹妹,然而,毕竟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和义务关系。

在这时候,人情往往是脆弱的,你会发现,到了某个关键或者危难的节点时,很多人会选择利益和自己。

大难临头,夫妻还各自飞。

因此,沈世寒想,没有人比沈迟更爱许朝暮了。

他承认,他做不到。

许朝暮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大眼睛里是疑惑的神采。

在她眼里,三哥很好啊。

她咬了一口烤肉:“三哥,干嘛跟我讨论这么深层的问题,不管三哥你好不好,你都是我三哥啊。我最最亲爱的三哥,独一无二的。”

虽然,她跟沈家结束了领养关系,但她单方面地解释为,她只跟沈迟结束关系了。

“朝暮,以后不要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嗯?什么?”许朝暮听不懂。

“没什么,来,吃这个肉串,挺好吃的。”

沈世寒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跟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聊人心,太残忍了一些。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

这些年,她被沈迟保护得太好了,哪懂世道人心。但,不懂才是最好的。

“三哥,我们聊点好玩的呗。比如,你说仓鼠喜欢吃什么呢?”

“你不是要喂它们吃饼干吗?那可是进口饼干,放心,它们肯定喜欢吃。”

“三哥,大白还好不好呢?”许朝暮又问。

她想大白了,虽然那只坏狗最讨厌了,特别会拍马屁看脸色。

她每次跟它玩,它都爱理不理的。但只要沈迟一过去,它尾巴就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过,大白也有可爱的时候,她心情不好跟它唠叨,它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听她讲。

很多很多心事没人说,她就会跑去说给大白听。

现在,离开沈家好多天了,她也好多天没有见到大白了。

“它啊,它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

“啊?为什么?它胃口不是一向很好吗?”

“因为你走了。”

“……”许朝暮一笑,“三哥,你也会哄人了,跟谁学的?就会哄小姑娘。”

“那我哄哄你,你开心不?”

“当然开心。”许朝暮道,“那你告诉我,大白它真的很想我吗?”

“嗯,它挺想你的,不过,它更想你四哥。”

“好好的,又提他干什么。再说,他天天在沈家,大白怎么会想他。”许朝暮嘟哝道。

“不是,他好些天没回沈家了。”

“哦,那就是出去和别的小姑娘开房了呗,他这人,不就那么点花花肠子吗?”

“其实……”

“打住,三哥。不要提他,不高兴。三哥,你要不有空把大白带出来玩玩吧,我挺想它的了。”

“想它就回去看看吧。”

许朝暮沉默了,她默默啃着手上的鸡腿。

要不抽空回沈家看一眼大白吧,毕竟,看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认识大白,也八年了。

虽然这坏狗跟沈迟一样讨厌,但好歹,是她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