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的边角很锋利,划伤了白曼的手后,鲜血就滴在了地面上。

空气中也散发着轻微的血腥味,让人很不舒服。

照片都被血迹沾湿了,撕了一会儿后,她没有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但只要目光一触及到这些照片,心口还是被针扎了一样,痛不欲生。

心里涌起一阵阵烦躁和不安,她将没有撕完的照片全部都揉成了一团!

沈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只不过是些复印品而已。”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些照片撕毁了是没有用的,他的电脑里还多的是。

白曼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烁着通红和惧怕。

“你要怎么样才会把这些照片全部销毁掉?”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两天后,沈氏集团收购白家全部股份,你,同意吗?”沈迟淡淡道。

“我同意有什么用,这是我爸说了算!”

“你是他女儿,唯一的亲生女儿,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对吗?”

“你……”白曼咬咬牙,她承认,沈迟抓住了她的致命点。

“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不过那代价,就略惨了一些。”沈迟轻描淡写道。

白曼的心口犹如被一记沉钟敲中,如果她不答应,她失去的就得是一双眼睛或者一双胳膊……

这个男人就是恶魔!他什么都会做的出来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惧怕过一个人,在她心中,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翩翩清俊的少年郎,而是变成了一个让人惧怕的撒旦。

是她太不了解他了吗?

“如果考虑清楚了,你可以滚了!”沈迟毫不留情面道。

白曼掌心的血还在流淌着,伤口很疼,但这会儿她毫无知觉,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痛意,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沈迟给她的会心一击,远比这外伤来得痛了许多。

她双腿都是软的,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撑着地面,从地上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她死死咬着双唇,不作声。

拿起地上那些掉落的文件纸页,她浑身无力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离开来了沈迟的办公室。

没有力气再跟沈迟去辩解什么,他没有当场弄死她,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往电梯口走去。

陈律师还在外面,一看到白曼,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过了头去。

他叹了一口气,给白曼签的文件里处处都是陷阱,非专业律师都看不懂。但如果白曼想打官司,必输无疑!

要怪就怪自己惹上了沈总,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跟沈迟打过很多交道,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线是不允许触碰的。

办公室里,沈迟立即按了呼叫铃,让秘书来将办公室打扫了一番。

他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样子。

他又将陈律师叫进了办公室,和他商量了一些具体的条款和法律流程。

既然已经出手,他不介意将这一切做得更狠一点。

他原本看在沈家和白家世交的份上,没有想过动白家的公司,现在不能怪他,是白曼触碰到了他不能碰的底线!

警告过多次仍旧不悔改,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白曼跌跌撞撞走出沈氏集团大楼后,整个人都感到一阵晕眩!

她扶着头,倚靠在墙角边,看着白花花的太阳,胃中一阵阵恶心。

原来,两亿美金真得只是冰山一角,在她费尽心思筹集到资金的时候,沈迟给了她更大的打击。

他只是在一步一步地玩弄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会得到报复的快感!

这个时候,白曼想到了那个孩子。

孩子不在她手里,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去接近那个孩子。

在沈迟心中,他一直都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在许朝暮心中,肯定也是如此。

那么肖莫呢?他应该是知道实情的!

肖莫会跟许朝暮或者沈迟说吗?以他的细心,他不会这么贸贸然就说出来的。

正想着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喂!”白曼慌慌张张。

“白小姐,有新消息!”是她的手下。

“什么新消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您听我说。”手下道,“许朝暮不是回锦城了吗?然后我们的人发现,肖秘书昨天下午去锦城了,虽然我们的人没有办法靠近,但还是拍了不少照片的。然后我们发现,小宝被肖莫送给许朝暮了。”

“小宝在锦城?”

“对啊,在的。”

“肖莫的人暗中看着的吧。”白曼也高兴不起来,她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肖莫的人几乎二十四小时保护许朝暮。

而且,只要她一出手,似乎沈世寒也在暗中作祟。

“许朝暮我们是没有机会动了,不过,我发一些照片给您。”手下道。

“发。”

“哎,好,我马上就发。”手下应道。

“对了,我爸最近在忙什么?”

“白总在国外出差啊。”手下疑惑道,她不知道白曼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您想白总了吗?”

白曼心底一阵凄凉,她真怕她父亲回来的时候,整个白家都乱了。

一想到她父亲的基业要毁在自己手里,她真得好不甘心呐!

但,她又很怕死,更怕下半生残废着度过。

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告诉她爸,让他帮忙拿拿主意……

商业竞争上,她完完全全不懂,但白宣就不一样了,白宣是商业老手!

“白小姐,白小姐!”手下听不到白曼的回应,又喊了两声。

“没什么了。”白曼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

这会儿,她心口很乱,乱成了一团,犹如理不清的麻线一样。

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处理,每一样都是火烧眉毛的,她究竟该先处理哪一样?

还有,她该怎么跟她爸说这些事,她爸能帮她吗?

如果不能帮她,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白家产业从此就得姓沈?

不可以,不可以……

她抓着墙壁,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眼中是暗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