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也不要活了

雪白的世界,滴下了红色的**,像是在地狱中绽开的鲜花。

江月夜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同时双手忍不住推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

防狼喷雾在慌张之间,从她的口袋中滚了出来,顺着雪地倾斜的角度,滑向了的身后……

再次抬眼时,虎哥的面上几乎被血给染红。

他一只眼睛里仍旧插着那杆按动水性笔,而另一只眼睛,则带着凶狠的怒意,似乎能够在瞬间将她吞吃掉。

江月夜怕极了,撑在身后的双手更是忍不住往后。

但这一刻,她的双手接触到的却不是平整的雪地,而是空气。

心底陡然一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以上半身朝下的姿态仰面摔了下去。

头部率先触底,接着是背部。

因为戴着帽子,又穿着羽绒服,身下又是雪地,江月夜并咩有个感到特别的疼痛。

但是这一摔的弧度却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纵然在此刻,她的身躯仍旧在下滑。

背部冲击的力道很大,同时沿途还有一些碎石,羽绒服被刮破的声音在空气中尤为明显。

闭着眼睛,江月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忽然,下滑停止,似乎有什么顶在了她的肩膀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熟悉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江月夜!”

那个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怒意,还有隐隐的惊喜,但更多的是焦急。

猛地睁开眼,江月夜循声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脸庞。

“邵千峰?”先是怀疑的低喃,接着,在对方沉下来的眸子中,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邵千峰!”

在这样的情境下,遇到江月夜,这是邵千峰始料未及的。

“傻瓜,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他将她扶起来,低低的怒斥了一声。

原本已经绝望,但现在又陡然间看到了眼前的人,江月夜哪里还顾得上他到底有没有凶她,只是凭借着本能一把扑进了邵千峰的怀中。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说什么混话!”邵千峰有些气急败坏,但动作却非常温柔。

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好后,他还细细的检查了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有没有哪儿疼,受伤了吗?”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紧张的眸子,江月夜只觉得心里暖的不行,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在这么大的风雪之中,哭鼻子是很要紧的。

心头一紧,邵千峰赶紧伸手替她擦去了泪痕,“哭什么。”

吸着鼻子,江月夜握住他的手,“我怕你死了。”

触手她才猛然发现,他压根就没有戴手套。

看着他几乎冻到没有血色的双手,江月夜心脏一紧,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手套扯了下来,忙不迭的往邵千峰的手上套。

“你怎么不戴手套啊。”

他的手,要用来敲键盘,用来弹钢琴的。万一冻坏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邵千峰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解释了一下,“太急了。”

他匆匆的赶来,根本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赵虎给忽悠到这么个地方来,怎么可能来得及戴手套。

给他套了一半手套的江月夜闻言,心脏再次抽了一下。

一个小时前,林跃的话再次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如果不是你,邵总会出事儿吗?!”

是她,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邵千峰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儿。

满心都是愧疚和悔意,江月夜咬了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握住邵千峰的手,试图以自己的手掌温度来温暖他。

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还当她是心疼自己的手,邵千峰叹了口气,“没事儿,没有冻伤,只是比较冷,有些僵。”

谁知道,他话音才刚落,江月夜的下一个动作,却是着实的让他吓了一跳。

她竟然将手套丢了下来,抓着他的手,塞进了她的衣服之中。

温热的体温,连同着触手的柔软一起蹿上邵千峰的双手,激的他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咳了一声,他手臂动了动,似乎想要从她的衣服里抽出来,但江月夜却死死的压住,没得逞。

深吸一口气,邵千峰沉下眼,趁势将她揽入怀中,“就算是这种时候,你这样做我……”

剩下的半截话,被江月夜的吻给逼回了肚子里。

她嘴唇冰凉,但是吻的却很急促,带着一丝焦急的意味儿。

邵千峰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但是还是顺从的微微张开嘴,让她将这个吻加深。

风雪在肆虐,呜呜的风声在头顶上方,但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缠绵的吻在低温中并没有持续很久。

退开之后,江月夜红着脸,哑着嗓子说了句,“如果知道会有今天,我就不应该想那么多。”

眉头蹙了起来,邵千峰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扯了个笑,“想什么?”

江月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撑起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

刚才摔下来之后,因为能够再次见到邵千峰,她太过于激动,还没来得及打量两人现在所处的环境呢。

只是粗粗的这么一看,江月夜才发觉过来,两人的处境并不好。

原来,她摔下来的地方,竟然是倾斜的开口很大洞穴。

从这里往上看,至少有个十来米高,压根不可能爬上去。

难怪之前她从电话里听邵千峰的声音,那么遥远,感情他是掉到了这个洞穴里。

这么一想,江月夜赶紧朝他看去,“你有没有受伤?”

邵千峰没吭声,只是用视线瞅了一眼自己的左腿。

江月夜赶紧看了过去,只见他的大腿侧用灰色的围巾缠了好几圈,但纵然是这样,仍旧有一些依稀干涸的红色血液,渗透出来,沾染在上面。

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一样的疼,她问他,“疼吗?”

勾着唇,邵千峰摇了摇头,“还行。”

江月夜不太相信,她仔细的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

抬眼看向他英俊的脸,终于,在他略微苍白的唇色上,她心下明了。

失血,疼痛。

吸了吸鼻子,心脏几乎揪成一团,江月夜抓着邵千峰的手,以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邵千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