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抱着楚孝风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关丫头,你要冷静呀。”关晓轩依旧红着双眼,拿着一柄利剑缓缓逼近毒医和昏迷中的楚孝风,毒医还想后退,一只脚登空,差点身体失衡跌下深坑。他急忙向前一步,却离关晓轩不足十米。

毒医突然眼珠一转,将楚孝风仍在面前的草地上,厉声说道:“关丫头,你要想报仇,我们谁都阻止不了你。想必你也明白,当初三皇子也是被人下药。试想一个柔弱的病秧子,如何能轻易制服你呢?是自幼习武,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阴谋么!”

“若是你认为,一个人的父母犯了罪,而他们的孩子也要被处死,这是合理的话。我无话可说!现在三殿下就在你眼前,想想吧!他为你做的,亦或是你为他做过什么?身为一个皇子,不仅要躲避朝中佞臣的追杀,还有肩负拯救苍生黎民的重任!你关晓轩有什么资格抱怨自己所受的屈辱!”

“最起码,你有疼爱自己的哥哥、父亲和爷爷。你有撒娇的对象,你有常人所有的亲情。而这个人呢?自幼母亲过世,独自一人。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享受过多少亲情?他有几次可以在父母怀中撒娇?他还要韬光养晦,自甘堕落,为的只是苟延残喘。”

“如今,他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棋子,被自己的哥哥满世界追杀。他的痛苦,有几个人过问过,又有几个人可以理解。杀吧、杀吧!死了也好,省的他或者受罪!”

毒医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完,转身背对着他们,而双手却是紧紧的攥住。小子,无论如何,你都要过今天这一关,你和关晓轩的风流债,越快解决越好,你总不能一辈子带着面具见她吧。我能够感受出來,她对那个猥琐的你很有好感,所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就要看你的造化,和与关丫头的缘分了。

听了毒医的话,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他们眼中含着泪花,这种痛苦要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崩溃了吧。所有人由刚才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敬畏。关晓轩似是沒有听到毒医的话一般,依旧慢慢的提着剑走了过去。

赤红的双眸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长剑所向,就是对面的敌人!來到楚孝风身边,看着他那英俊的面孔,关晓轩的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关晓轩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广袤的沙漠,沙漠上一男一女。男的背着女的,一路欢声笑语。这一路上,男人为了让女人吃好、喝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竟然用自己身上的血,吸引狼群,捕杀猎物。

弄的自己衣衫褴褛,浑身伤痕。可是在面对女人,却能谈笑风生,强颜欢笑。女人似乎在这一刻,方才明白了男人为何时常咬牙咧嘴,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那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是他真的很痛,为了不让女人担心,他故意做出逗人开心的样子。

关晓轩狠狠举起长剑,又狠狠斩下,只是剑光回转,锋芒流彩,却被她狠狠的甩向了后方。锋利的长剑在半空旋转了十几圈,最终插在了远处的草地上,微微的颤抖。关晓轩那猩红的双眸中突然落下两行泪水,将狰狞的血色洗涤干净。

“啊!”

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关晓轩突然仰天狂喷一口鲜血,而后直直的倒了下去。所有人吓得急忙跑了过去,查看她的情况。而不远处的毒医,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过去了。其实他也是兵行险招,万一弄不好,楚孝风还真有可能被关丫头一剑解决了。不过还好,这小子魅力不小,竟然成功进入了关丫头的心中,不得不说,人比人该死。要是换做自己,绝对自信,此时已经被分尸了。

涧福郡,鄱阳镇上。

人流涌动,热闹非凡。这里也算是富庶之地,其位于大周朝的西南方向,盛产陶器。所以南北往來的商人,经常在涧福郡聚集做生意,故而此处繁花似锦,别有一番小镇风味。此处聚集了南來的北往的,各色人等,因此在管理上,让本地的州府很是头疼。每天要是沒有几处打架斗殴,连州府大人都感觉不对劲。

所以这里的本地居民大多民风彪悍,崇尚武力,个个出门都要携带佩刀、佩剑,用以防身自卫。

段奇峰,此处的班头,自幼力大无穷,和高人习得一身好武艺。此人天生双瞳,过目不忘,曾经在此处破坏数十起案子,在方圆百里内都是颇具名气,也很受州府大人的器重。这一日,段奇峰率领众位衙役行走在大街上巡视,所有人都对他们恭敬有礼,毕竟人家是官面上的人物,客气自然是应该的。

“啪嗒”一声,段奇峰刚刚走出集市,就见一块白色的龙形玉佩掉在脚下。那玉佩通体晶莹,呈现乳白色,整体形状像是一条苍老盘旋在一根白色石柱上,惟妙惟肖,甚是精细。段奇峰看了一眼四周,并沒有其他人,他身后的衙役也警觉的感受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段奇峰小心的蹲在地上,拿起那块玉佩,摸在手中,这玉佩温润滑腻,绝对是上等的玉石,如此雕工精细,而且材质极佳的美玉,其价值相当不菲。段奇峰再次扫了一眼四周,依旧沒有任何变化,变大笑道:“看來今天该着我段某人发财!”

话音未落,就见原本通体发白的玉佩,突然间迸发出淡淡的紫光,紫色的光华刚一出现,所有衙役登时对段奇峰生出一股敬畏的意动,几乎就要跪地膜拜。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皇帝亲临一般。甚至在这一刻,连段奇峰本人也是油然而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

如同高高在上的皇者莅临人间,那种真实而又玄妙的感觉让段奇峰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我要做皇帝!要是放在以前,他有这种想法,会把自己给吓死,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非常自然,仿佛自己天生就应该做皇帝一般。

“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一个。”

就在段奇峰还沉浸在那奇妙的感觉中时,一道冰冷的呻吟自身后传來,声音的主人全身笼罩着漆黑的宽大斗篷,他的语音略显生涩,好像不是关内人士。被这一声冷喝打断思路,段奇峰瞬间感觉一股怒意冲破头顶,直入霄汉,本皇正在想事,何人敢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