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拒敌

相别于公孙策,塞琉古对银盾步兵只是持矛一指,一个刚刚就绪的银盾步兵千人队就迈着步子,缓缓出阵,组成龟甲阵朝先锋军营地移动。

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战前动员和激励,因为这些银盾步兵都是他生前最忠诚的战士。

黑夜里,天空中的夜风猛烈呼啸。

地上只有两军各自调遣发生的脚步声,以及兵甲撞击的清脆声。

两军的火把稀稀落落,塞琉古的烈火战矛,公孙策的雷电戟都是那么的醒目,犹如两军的战旗,是黑夜里两军各自的将旗,是他们最大的心理防线和坚持的信心来源。

“准备!”

一千西羌重甲充任的弩兵操着弩车,透过栅栏对着缓缓行来的银盾步兵。

马岱一声大喝:“放!”

顿时箭如雨发,将百步外的银盾步兵方阵彻底淹没,弩箭破空声将银盾步兵死亡的哀嚎掩盖。

“弩是一种邪恶的武器,它让我们的勇士死的毫无意义。高贵的勇士应该英勇的战死,而不是像麦子一样被镰刀收割!”

“只有比我们还要嗜战的东州人,才会发明并制造这种邪恶的武器!”

“他们,应该被统统消灭!”

塞琉古从东州叛徒那里很早就知道了公孙策麾下军队善用弩,可他没想到,弩的威力会这么大!

他的一个银盾千人队直接在弩箭的打击下,彻底被打散。这队编制可以说是彻底从塞琉古军队中抹除,这让他如何淡定?

“此战不需要俘虏,第一军团总攻!”

塞琉古一声令下,先赶到的银盾步兵在军团长的指挥下,以散阵突进,借此躲避先锋军的箭雨打击。

“谁能告诉我,对面那个家伙在说什么?”公孙策戟指塞琉古,出言询问。

塞琉古的声音很大,透过夜风,他能隐约听到,很是模糊,只能听到对方很愤怒。

“殿下,末将懂古希腊语!”

说话的是来自罗马的将军尼禄-布鲁图斯,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校尉,他手下罗马军队被打散,与马岱的西羌重甲混编,他本人担任马岱副将。

“尼禄,说说看。”

“殿下,末将只听清最后一句,塞琉古说这一战他们不需要俘虏!”

“呵呵,哈哈哈!”

公孙策听了大笑,大笑传到塞琉古那里,让他惊疑不定,目光在黑夜中四处探望。

神州的文化让他着迷,他请懂神州文化的传承者为他翻译口述各种和战事相关的书,好像一本叫做《三国》的书中,很多神州将军在翻身的时候,都会大笑。与此相对的是,他的对手肯定要倒霉!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的将军,怎么能和我公孙策斗!”

“还妄言此战要将我们斩杀干净,可笑!”

“传孤命令,此战不要一个塞琉古俘虏!对方首级,除去原先封赏,每枚首级可换五枚金币!”

“记住,他们的脑袋只值五金币!”

公孙策难得称了一次孤,自从他看破所谓的秦军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后,就对所谓的自称变得很随意。

魏国货币发行在即,每枚金币重十克,五枚金币恰好一两。根据魏国此时的物价,五枚金币可以让一个壮汉顿顿吃饱,连吃一年。

公孙策上一次西域之行,捞取了上百吨的黄金,对于这么点赏赐,他眼中就是毛毛雨。只要击破西州联军,那么他们一路征剿搜刮的黄金,还不是白白便宜了神州联军?

“填装!”

弩车可以连发不断,以箭匣为供箭方式,只要箭匣不空,那么弩车就能依靠杠杆原理,不断上弦激发,消耗弩兵的体力微乎极微。

这批弩车是魏国最高机密,只有公孙策与朝阳坡上配备,其他各军都是旧式弩车,供箭方式就是那种一次射尽,从新填装的弩车。

弩车上的箭匣被取下,换上新的箭匣,半空的箭匣由其他兵种开始填装,一箱箱的弩箭就摆放在他们身后,很是方便。

这就是公孙策干以两千人坚守大营的最大依仗,只要他携带的二十万弩箭不尽,敌人想要靠近大营,光是弩箭就能让对方损失极大。

“冲!”塞琉古第一军团长克雷托斯站立在战车上,身前一名卫士持盾护卫,还有一名驭手。

银盾步兵以散阵行进到大营百步外,纷纷开始加速,回应他们的就是马岱猛然挥下的手和随后绵绵无尽的箭雨。

以箭雨的攻击密集程度,塞琉古认为公孙策大军都在军营中,随即派遣后续赶来的银盾步兵第二、第三军团分别从两翼夹攻公孙策,本阵继续是环形枪阵守护。

银盾步兵第一军团长克雷托斯很显目,尼禄指挥五十名弩兵专门瞄着克雷托斯射击。

克雷托斯的战马当即被乱箭射死,驭手惨死,护卫他的盾兵被弩箭撞飞,战车失去控制,碾压了几个倒霉的银盾步兵后,车轮被陷马坑卡住,车轴断裂,克雷托斯被甩下战车。

“射死他!”公孙策与尼禄同时下令,弩兵正在转动弩车的时候,牛霸先与叶轻舟同时发箭,刚刚站起的克雷托斯被两道利箭贯穿胸口。

摇摇晃晃的克雷托斯指着先锋军大营,吐出几个字:“卑鄙!”

然后轰然倒地,被周围银盾步兵组成龟甲阵运回本阵。

在古希腊,战争和春秋时期差不多,是贵族和勇士的权利。双方都是有身份的人,流行单挑。

后来枪阵集团战术出现后,也是兵对兵,将对将,泾渭分明。

克雷托斯本以为自己不会成为弩箭的打击对象,没做多少防备,于是彻底在这里悲剧了。

而来自罗马的尼禄,对于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的内疚。

古代的西州,罗马人之所以能一统西州,凭借不是他们平均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而是他的集团化战术,以及各种先进的科技。

他们要面对的高卢剑士身高一米八,身强力壮,单挑的话罗马人没有任何优势,更别说战士身高平均一米九的日耳曼人。

所以能阵前击杀敌军将军,对罗马人来说就是一种不能错失的机会。而罗马人相对应的,就是对自己的将军严加保护。

“投火罐!”见银光闪闪的银盾步兵冲进三十步范围内,公孙策下令。

后阵就绪的投石车纷纷发射,每辆投石车投掷七八个毒火罐,毒火罐上的引线燃烧着,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死亡弧线,落在了营外五十步到百步的范围内。

火罐破碎,火油被点燃,突然燃起的大火照亮了夜空。

火光中跳舞的银盾步兵不知所措时,第二轮毒火罐投下,大火的范围扩增不止一倍!

第一轮投下时,近半毒火罐熄灭,第二轮落下后,火油连成片,一片片被引燃。

燃起的大火被夜风吹动,两轮投下的毒火罐除了少数,尽数被点燃。

暗红色的火焰中,火人先后倒地,更多的躲避大火,又在毒烟中咳嗽不止,他们双目流泪,双手弃了兵器,一个个像虾一样,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扼着自己喉咙。

闻到毒烟的塞琉古更是惊怒交加,带着枪兵后撤。

弩箭的射击毫无停顿,继续射击,射空了一匣又一匣的弩箭,让正面冲在最前的银盾步兵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大多惨死在弩箭下。

“殿下,左右两翼有动静!”

一名军官慌张跑来,公孙策在火光下横眉一瞪:“慌什么!你是军官,是士卒的表率!”

军官挺直了腰背,急促说道:“左右两翼来敌规模丝毫不下于正面之地,各有五六千!”

“弩兵压制左翼来敌,右翼投掷毒火罐压制,注意风向,不可让毒烟蔓延进大营之中!”

“喏!”马岱抱拳,带着弩车向左翼转移,同时传令兵去后阵给刘威传令。

“成廉、许盾!”

“末将在!”二人出列抱拳。

“率虎豹卫出寨,将残余敌军剿杀!”

“喏!”

公孙策伸手,抚摸着夜风,微笑对左右说道:“神州的风神,还是向着我们神州军队的!今夜的风直吹山口方向,很方便我军使用毒火罐。若是逆风,后果不堪设想啊!”

“殿下鸿福,自有上天照应。”

说话的是伏晓光,公孙策听了摇头一笑。

他和伏晓光都是西域长大的,自然知道山口的风向千年难变,否则山口的那一侧,也不会有老风口之称。

正面冲在最前面的银盾步兵叫苦不迭,他们侥幸从一个个陷马坑突破,又在箭雨的打击下生存下来。

可现在归路被大火截断,又要面对比他们还要精锐,又手持手弩的虎豹卫,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虎豹卫是公孙策手中与南宫宿卫等同的嫡系所在,每一个的损失都会让公孙策心疼。所以能远战解决,他绝不赞成近战。

黑夜中,望着大营以毒火罐之威,佐以弩箭之犀利,打的塞琉古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这让潜伏在大营四侧的六队伏兵大是安心,同时很是振奋。

公孙策以两千人对抗数万塞琉古精锐,丝毫不落下风确实涨士气。他们在得知来敌数万,俱是精锐后,各部天兵没有不惊惧的。

现在公孙策打的有声有色,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赵云是左三队统率,战马统统跪伏在草地上,士卒相互偎依取暖,他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局。

数名斥候跑来,领头的直接趴在了地上,喘着大气说道:“赵将军,山口有象兵出现,不下二百头!”

“象兵?具体装备是怎样的?”

赵云大惊,蜀汉平定南中的时候,就和南蛮人的象兵交手过,他对象兵很是熟悉。对象兵的突击力量,更是熟悉。

大营现在依靠工事能防守住,若象兵将工事摧毁,公孙策可就危险了!

“骑战战象上的大多是弓手,还有少数的披甲战象!”

“看来这些象兵就是塞琉古人的杀手锏,召集三部,我们去灭了这些象兵!”

对付象兵,赵云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