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皇上大发雷霆,在宫中他素问两个儿子有所不合,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离谱,居然拳脚相向,这样下去还得了?

“大皇儿你略为年长,你说……为什么跟太子打架?”

冷夜朔捂着手臂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太子,他们两个打架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把若汐牵涉进来,否则要是父皇怪罪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半响,皇上一脸阴沉的看着大皇子,又指着太子说。“他不说,你说……”

冷夜辰可不像冷夜朔那样那么多的顾虑,这件事情至始至终他都认为是他的不对,本来他跟若汐都相处的好好的,是他想要横刀夺爱。

既然父皇都这么问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正好趁这次的机会跟父皇说明,免得到时候又将沐珍儿那个女儿塞给他,这些年来,父皇塞给他的女人还少吗?

“父皇,儿臣此次回来带了一个心仪的女人回来,但是大哥却趁儿臣跟父皇出来狩猎的这些天,对儿臣的女人有非分之想,所以刚刚才会有些争执打了起来!”

冷夜朔挑眉瞪向冷夜辰,这小子什么时候报复不行?非要现在把这件事情挑起来吗?他真的快要被他气死了……

皇上一听气的一直猛咳嗽,本就身体不好的他,这会儿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一掌拍在桌子上。

“简直胡闹……你们贵为皇子……咳咳……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把你们迷成这样?”

冷夜辰看到父皇咳的脸都红了,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忍,连忙上前安抚,“父皇,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顺了几口气,瞪着他这两个不争气的混小子,现在沐王爷和他的女儿也在这里,如果这件事情不好好处理的话,将来会很麻烦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无奈的说道,“太子,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是沐郡主你是一定要娶的,你将来必定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次千万不能让郡主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跟你哥哥打架,明白吗?”说完,皇上又是一阵猛咳。

父皇的言下之意是要他放弃若汐吗?这怎么可以?冷夜朔的脾气一下子也被激起来了,他讨厌父皇这么专注。

“父皇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难道就为了一点利益,你就要儿臣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但是侮辱了我,也葬送了那些女人的青春?”

太子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皇上被他气的一时半会也开不了口,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随后就这么硬生生地倒在椅子上。

这可把太子和大殿下吓坏了,连忙对着外面喊,“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两人将他们的父皇扶到床榻上,冷夜辰完全没有了刚刚那般盛气凌人的脾气,其实他知道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他怕将来他登基的时候,那些诸侯趁势造反!

这些他都懂都懂的……从前在宫廷里他就是未了躲避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才请命去打仗,但是没想到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他。

他跪在床前握着父皇的手,泪水涌了出来,“父皇……你可千万挺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

皇上躺在**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他这一辈子活的也真够累的,他当然知道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不是他心狠,而是作为一国之君要以大局为重,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太子啊……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经历的话是永远长不大的,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咳咳咳……不是父皇心狠……咳咳……而是要为黎民百姓着想啊!一旦诸侯起了战端……咳咳……那苦的可就是老百姓了……”

听完父皇的解释,冷夜辰觉得自己太任性了,他擦掉脸上的泪水说,“父皇,只要你好好的!儿臣什么都听你的……”

帐篷内的烛火通明,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太监此时已经哭的不成人形了,只见他一直捂住嘴巴不想哭出声来,却不知道他这样哭更让人心烦意燥。

“小李子,我父皇还没有死,你哭个什么劲?”

话落,小李子‘碰’的一声跪在地上,这件事情一直憋在心里好多年了。这一次他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自从你娘也就是禧妃娘娘去世以后,皇上的身子骨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后来殿下您非要去前线打仗,皇上又因为思念你的安危才使病情恶化……自从你回了宫皇上才松了一口气,并立您为太子……那是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呜呜……”

冷夜辰听到小李子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父皇的身体平时虽说不是很硬朗但是也没有他说的这么糟糕啊?

只见他一把抓住小李子的衣襟,凶狠的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小太监被太子殿下吓的双腿直发抖,“太子殿下,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骗您啊……”

就在这时,冷夜朔领着太医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太医一见皇上的脸色,连忙走过去为他把脉,可是这越把脉他的脸色就越加的凝重。

“小李子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我不是跟你交代皇上不能再受刺激的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张太医说完,连忙松开皇上的手,连忙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为皇上针灸,现在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刚刚才被太子臭骂,现在又被太医骂,他小李子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只见他一脸的憋屈说,“太医,我可没那个胆子把皇上气成这样……”

张太医听了小李子的话,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太子殿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从药箱内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塞进皇上的嘴里,并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你还是起身吧!”

冷夜辰看到他父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紧张地一把抓住张太医的手臂,十分愧疚的问,“张太医,父皇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其实张太医现在完全能体谅太子殿下的心情,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因为这几年来他给皇上用的药是一次比一次猛烈,刚刚那个药丸要不是到了十分危急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用的。

想到这,张太医摇了摇然后将太子扶了起来,“皇上能不能撑过明天就看今晚了,微臣已经尽力了!”

一直站在床尾的冷夜朔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父皇怎么会病的如此之重?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这件事情不是太奇怪了吗?他一抹眼角的泪痕对着小李子就是一阵逼问,“小李子,快说你平时是怎么伺候父皇的?为什么父皇病的这么重,还对宫中隐瞒病情!”

“就是!”冷夜辰难得的附和着,心里对这个小太监也有几分恨意。

小李子刚刚站起来又被吓的‘碰’的一声跪在地上,这些个皇子怎么就那么难伺候啊?这皇上不让说,他敢说吗?

“大殿下,您愿望小的了!是皇上他下了命令不让奴才对外说,每次犯病的时候也都是张太医一个人来诊治的!皇上以前说朝廷的根基还不稳固,不能让外界知道他患了重病,就怕有些心人图谋不轨…….皇上还说……现在太子殿下回来了……他也就能放心了……”

听了小太监的解释,冷夜朔目光复杂地看着躺在**的父皇,从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立太子,是不是因为他和众兄弟的表现不够好?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父皇心里的那个太子至始至终都是冷夜辰这个小子!

从前他听过一段宫廷谣言,说是皇上当年在禧妃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她,如果她将来是生的是男孩,就会立他为太子,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而他?一个宫婢生的皇子,父皇又怎么会看在眼里吗?纵使他文韬武略都不低于太子,但那又怎么样?父皇的心里只有禧妃只有冷夜辰。

这一刻,他完全不能谅解父皇的所作所为,他的母妃每日躲在宫殿里郁郁寡欢,父皇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从前,他认为只要自己比其他皇子优秀,那么父皇就一定会多看他几眼,也会想起自己当年因为一是醉酒而宠幸过一个宫女。

今日看来,这些全都只是他的奢求了!父皇,他纵使拥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他心里的挚爱就只有禧妃而已……

他替自己的母妃觉得不值!这么多年跟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而那个男人的心里想的却别的女人,就连立太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也是一意孤行!

睁着一双含泪的双眸,他看向远方的天际,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沉重的让他有点负荷不了……

这一整天下来,西山围场都是一片死寂沉沉的气氛,而随行来的几名太医更是忙的焦头烂额,若汐躲在营帐内整整一天了,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有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的议论,现在她的心情也变得很低落。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太医们更是小心的伺候着皇上,冷夜朔手拿一个酒瓶醉醺醺地走进了帐篷,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喝了不少酒。

他一进来若汐就闻见一股很浓的酒气,抬眼一眼原来是大殿下,她连忙走过去扶着他即将要跌倒的身体,“大殿下,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冷夜朔打了一个酒嗝,他露出一抹傻笑用手指着若汐说,“咦?怎么有两个若汐?”

柳若汐听到他这么说摇了摇头,伸手讲他的手拿下来,然后很吃力将他扶到床榻上,自己则走到水盆前将毛巾浸湿后拧干来到床边为他擦脸。

“太医不是都已经在救皇上了吗?你怎么还喝这么多的酒?你知不知道喝酒很伤身体的!”

冷夜朔躺在**,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看,随即脸色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伤身……反正我在我父皇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伤不伤身又有谁会在乎?”

若汐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他的脸侧,对于他说的这才丧气说,她觉得为什么才一天不到大殿下就变成这样?

到底他跟太子进去皇上营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为何会病倒?大殿下借酒消愁,为什么一天没到这个世界都变了?好像天就快要塌了……

曾经那个那么有自信的大殿下到底去了哪里?看见他这样自我消沉,她真的很替他难过……

夜色无边,林中偶尔能听到鸟雀的叫声,就是那树林给人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直到深夜的时候,整个西山都被震惊了。

那哭声震耳欲聋,突然划破了整个黑夜,若汐猛地抬起头,发生什么事了?她只记得自己照顾大殿下时候,他吐的非常厉害,不知不觉自己也累的睡觉了,转过头看向床榻,早已经人去床空,哪里还有大殿下的身影?

这哭声是?柳若汐不明所以的走出帐篷,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帐篷外跪着许多奴才,他们的头上都扎着白布条,哭的非常的伤心……

若汐只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凉飕飕的,指尖也开始发凉,她一路扶着帐篷来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看见连这次随行的官员也都扎着白布条跪在地上。

照这个情形看来,莫不是皇上他驾崩了吧?天啊……若汐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双眼看着那个帐篷,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早上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太医们不是一直都在尽力的医治吗?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

这么悲伤的场面让若汐有些招架不住,泪水也随着他们的悲伤涌出眼眶,这个时候从帐篷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不……父皇……别离开我……求求你……儿臣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冷夜辰紧紧地握着他父皇的手,整个人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冷夜朔一身酒气,眼眶也红红的!这次随行跟过来打猎的皇子们也都跪在帐篷里不停的哭着,而几名大臣则是商量着得赶紧将皇上的尸首运回京城。

一次狩猎,竟让皇上跟他的皇子嫔妃们从此天人永隔……

藩国上下都沉浸在皇上驾崩的痛苦中,后宫的嫔妃没有孩子的都被殉葬了,她们一个个身穿白衣,头戴白花,集体在一个宫殿中上了吊,然后随着皇上一起出殡了……

连续一月有余,朝中已经开始准备新皇帝登基大典,而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夜朝……

夜朝——

天色渐暗,伊魅浅难得清闲空出时间来,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去秦淮河找若汐,经过这段时间,大家都已经对她的存在渐渐遗忘了……

当他踏上那艘豪华船的时候,站在船头看着远方那灯红酒绿的河岸,心里不禁感叹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些书生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了吧?

身边带着几名侍卫,他们下了船以后就一路直接来到秦淮河边最出名的花舫,看着那高高的楼台,伊魅浅掩饰不住内心的悸动,若汐你就是在这里吗?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当初若汐被送出来的时候,父皇怕他对她念念不忘,一直加派人手在王府门口守着,而且还每天都会宣他进宫,直到前些日子父皇才车了守卫。

若汐,我真的不是故意现在才来的,真的很对不起!现在我只喜欢你一切都安好,平平安安的……

伊魅浅一踏进妓院,就有几名身穿薄纱的女子迎了上来,她们一靠近他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脂粉味,这些东西都是若汐从来不用的,就算偶尔会用也都是画一个淡淡的妆,不像这些女人个个脸画的就像调色盘一样。

几名侍卫在那些女人还没碰到他们家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将她们拦住了,而且整张脸没有一点表情,可把人家姑娘吓坏了。

“几位爷……你们不是来逛妓院的吗?干嘛这么严肃啊……”一名身穿绿衣的妓女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就是,就是啊!哪有人逛妓院是你们这种阵仗的?”另一名妓女也跟着附和着,对于这些逛窑子又假装正经的男人,她最看不惯了!

伊魅浅摇着手中的折扇,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很有来头的人,只见他瞬间将折扇合上绕过侍卫来到一旁坐着,这时一名丫环给他上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这里的茶叶随比不上宫里的好,但是也就凑合着喝了,几名侍卫站在他的两侧让人不敢靠近,很多人在一旁对他指指点点,小声的猜着他的身份!

伊魅浅将杯盖合在茶杯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才翘着两郎腿对着妓院里的人说,“叫你们老鸨出来,本公子有话问她!”

刚刚那两个吃瘪的妓女,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这来妓院的人多了,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绿瞳用手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很不客气的说,“我们姨娘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朝中大臣来到这里也要给她几分薄面,你为你是谁啊?居然要我们姨娘来见你?哼!别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