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夜彩蝶引起的这场风波最后会因为古烈风几句话轻易了结,柳爵铭突然一改态度,不再对她穷追猛打,即使夜彩蝶仍是在一旁撒娇说自己的玉佩一直戴在身上不可能从手中滑落,柳爵铭却选择相信古烈风的话,反而让夜彩蝶闭嘴。

第二天清晨,醒來睁开眼睛,她仍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來的汹涌,去的急速。

这天古烈阳早早离宫办事,留下她在宫里无所事事,她便想带了南宫银也溜出宫去看看左秋是否已在约定的地方等她。出宫令牌自她拿到手之后就一直沒再还回去,古烈阳也未曾向她讨要。

走出宫门,她发现她贴下的那些告示不少已被人撕下,她和南宫银一起來到离宫最近的大客栈,这里是她在告示里与左秋约定相见的地方。

“掌柜的,有沒有人來找我?”

她不是第一次來,掌柜的对她早已熟悉,见了她便笑眯眯的点头,“有的有的,姑娘,前天來了一个男人,拿着姑娘你贴出的告示在我们这住下了,我让伙计带你上去。”

“有劳了。”

听到掌柜的如此说,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一直找不到左秋,她真是担心左秋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店里的伙计把他们带上二楼,替他们敲开房间的门,只是从房间里出來的人并不是她要找的左秋。

“怎么会是你?

!”

“我就不能找你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君子扬倚在门口,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莫揽月心中的希望落空,但想起在揽月楼时他也有出手帮忙,当即对他笑了笑,“当然可以,只是我急着寻人,找不到我想找的人,有些失望罢了。”

她抬脚走进房里,坐下,一点儿都不显生分。

“上次揽月楼一别,沒想到今天又见面了,子扬哥哥最近可好?”

她沒忘了在杨家堡时他们一起糊弄杨二熊时所用的借口,却不知这对她二次出手相救的男人找她所为何……

“不好,不好,我对我的小未婚妻想念得紧。”

君子扬笑的很欢,在他意外看到莫揽月贴出的告示之后就住进了这间客栈,等着她主动找上门,果然,不过两天时间,她就出现了。他指着桌上那张被撕下的告示,“这是你新情人吗?我的小未婚妻。”

南宫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头儿,我怎么说來着,这告示怎么看怎么显得暧昧吧。”

“不说话沒人当你是哑巴。”

莫揽月横了南宫银一眼,忙向君子扬抱怨道,“哪有这么多情人,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就是了。君子扬,你找我有什么事?”

“哎哟,才说了几句话就不耐烦了,真是伤心……嗯,其实我是來提亲的。”

“……”

“我想娶你。”

“……”

“要多少聘礼都沒关系。”

“……”

“你意下如何?”

“……”

莫揽月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绝对是來报复的吧,还在记恨她把他看成女人么

她二话不说就要离开,君子扬这才拉住她,“别急着走呀,我找你真有事。”

“说。”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儿。”

莫揽月掩不住眼中的惊讶,等着他的后文。

“不过要想见到他,恐怕得花不少银两。”

君子扬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别误会,这银两不是我要赚的。”

她是真的沒明白君子扬话中涵义,君子扬也不多作解释,带了他们到一个大宅子。

从外面看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府邸,但莫揽月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面是别有洞天。來來往往走动的人都是些模样清秀眼带媚态的男子,且这宅子的构造和揽月楼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这里该不会是……”

君子扬拉了拉她,小声说道,“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男人,这里,卖的就是男宠。”

男宠二字听得莫揽月一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想到这些唇红齿白皮肤较好的男人可能会被其他有钱有权的丑大叔搂在怀里任意**,她胃里禁不住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

君子扬带她找到了这里的老鸨,说明了來意,那老鸨一听他们要找一个银瞳的男子,立即带了他们到一个偏僻的房间,“你们且先看看是不是他。”

开了房间门,房里布置简陋得只有一张床,**躺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子,他的头朝里偏着,莫揽月沒能看到他的脸。她走近一些,推了推男子的肩,不料她这一小动作引起该男子激烈的反应,他胡乱的将拳头挥向她,虽然连她的衣服都沒有碰到,但那一记拳风将她的头发都带动得在空中飘荡起來,可见其出手的力道之大。

这时男子的头已转了过來,她得以看见**男子的面容。

“客官您小心些,这小子脾气倔得很,就算持续喂药控制也还有力气乱打人,我都沒法子了,只好把他锁在**让他只能在一米范围内活动

。”

老鸨再说了些什么她已听不进去,当她看清面前这男子的脸时,她惊呆了。就算君子扬跟她说左秋在这儿,她也是半信半疑,依左秋那强硬的性格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但面前这愤怒得红了双眼的男子,却正正是左秋本人沒错。

“左秋。”

她才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沒有给她半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客官,他太不受控制,所以我们给他下的药量较重,他刚刚不过是本能反应,脑子并不怎么清醒。”

“多少银子可以带他走。”

莫揽月暗自握拳,这对于左秋而言简直太屈辱了,所以他才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吧。她心里内疚到不行,如果她能如时赴约的话,他也许就不会遇上这么糟糕的事情了。

“客官,不瞒您说,这人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來的,当时看着他眼睛生得特别,相貌又极为端正,想着可以为我赚些钱,沒成想这买下他之后一次生意沒做成,倒费了我不少药钱和饭钱。你们就是不來呀,我也不想留他太久,就随便给个五百两好了。”

一次生意都沒做成……那也就是说他还沒被任何人染指,莫揽月紧纠着的心总算是舒服了些。

“银,给她银票。”

她向南宫银吩咐道,一边扶起伸手欲扶那左秋,不料又惹來他的拳头横飞,她无奈避开,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君子扬上前一步,一记手刀把左秋敲晕,手法利落得她都沒时间阻止。

“这样便省了路上的麻烦,反正他也不会记得这些,不怕他记仇哦。”

君子扬的法子虽然暴力,但的确省事,莫揽月无奈谢过,让南宫银把左秋扛了就欲回宫,一路上她不时看向昏迷中的左秋,倒把一旁的君子扬给冷待了。

一直走到宫门处,她才正式向他道谢,“这次能找回我朋友多亏了你的消息,三番四次得你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來找我

。”

她取下一根玉簪子,递给君子扬,“这个暂且当作你我间的信物,如果你不能亲身前來,托人带这簪子给我,我必会赶來。”

“好。”

君子扬收下她的发簪,心情甚是愉悦。如果是眼前这个机灵的丫头,他可是很乐意让她欠下他的人情债,相信日后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报酬。

二人匆匆告别,莫揽月即和南宫银带着左秋进了宫,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将左秋安置下來,她吩咐人去叫御医过來瞧瞧,自己则守在床前长久的凝视,不过数日未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在那地方受了不少苦头。

古烈阳一听说她回來了,马上赶了过來,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來,有些恼怒的对她说道,“以后要去哪里知下宫里人一说,知不知道你失踪这半日已让人担心不已,五弟特意出宫寻你去了。”

莫揽月听说古烈格出宫寻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今天出宫时走得匆忙,的确是忘了交代一声。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这人是谁?”

古烈阳见她一直痴痴望着**的男人,不禁问道。

他宫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男人,他却连他姓何名谁都不知道,莫揽月还真是把他这紫阳宫当成自己家一般随意了啊。

听出古烈阳语气中的不悦,她忙向他解释,“这是我一个朋友,能不能让他在宫里住一段时间,他遇人不淑,被人卖去做男宠,幸好我及时找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留下他可以,继续帮我挡住夜彩蝶这个麻烦,就算养他一辈子也无妨。”

听到夜彩蝶这三个字,莫揽月不禁冷哼一声,“这个就算三殿下不提,我也乐意效劳。”

夜彩蝶害她丢脸于人前,栽赃嫁祸想让她获罪在后,此仇不报她这口气怎么也不会消的了,况且她连报复夜彩蝶的法子都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