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城西晚上有个祈福活动,有沒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知是对她屡次受伤有所愧疚还是怎么的,古烈阳第一次约她出宫游玩,要知道以前都是她厚着脸皮死赖出去的。()

对于这个类似于约会的活动,莫揽月自然是沒有拒绝。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素雅的衣裙,又让宫女替她梳了个漂亮的发式。到了约定的时间,她与古烈阳双双出宫,身边沒有其他人的陪伴。

走出宫门,一路漫步走到城西河边,远远就看到河边來來往往游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祈祷什么的,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觉得新鲜的莫揽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急着往人多的地方凑,但仔细一想,她若是走开了,古烈阳的安全谁來看顾呢

看出她心中的顾忌,古烈阳将她往前一推,“想去看热闹就去吧,最近虽然很不太平,也别把我当成一个离不开人的孩子。”

即使古烈阳这么说,莫揽月仍是放不下心來,看了会儿又溜回古烈阳的身边。

“三少爷,这里人多繁杂,我还是留在你身边比较安心。” 、

城西河边也开了好几家不错的酒楼,人來人往的,逛累了人们自然是要找地方歇息的。

到了这边她才发现原來所谓的祈祷活动就是放孔明灯,人们在孔明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然后把灯放上天空,飞的越高,即表示愿望成真的可能性也越大。

这种祈福的活动有点类似于向着流星许愿,总归是盼着老天替自己实现愿望之类的,莫揽月当然不会寄希望于那一只普普通通的孔明灯了,不过古烈阳这种人,怎么会对放孔明灯感兴趣了,他事事预先计划筹谋,力求做到万无一失,不像是会求神拜佛之人。

由于还沒有到放灯的时候,河边男男女女聊天的聊天,约会的约会,还有各种猜灯谜的摊子,她则和古烈阳找了个酒楼坐下休息,点上几个小菜,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走过的行人,以打发时间。

“怎么,觉得无聊?”

古烈阳看出她心思并不在此,寻思着他是不是该早些将他准备的东西送上。

“不会,只是……我早习惯了把命运纂在自己手里,不愿意看天过活,所以老天爷又怎么会理会我的愿望呢。”

莫揽月埋头吃菜,说的都是心里话,所谓心诚则灵,她心都不诚,也沒有相关的信仰,她不过是个亲情淡薄的人罢了。

“这么说來,你有什么愿望沒能达成吗?”

“三少爷这么问,是要为我达成愿望吗?”

“说來听听。”

他自斟自饮,莫揽月伸手欲抢酒壶被他一手拍开

“嘁,我的愿望多了去了,三少爷不见得能帮得上忙。这远的就不说了,就这近的吧,连壶酒都这么小气,还谈什么愿望。”

莫揽月眼瞄着他手里的酒壶,心生怨念。她不过是想试试这酒到底什么味道,又不是贪杯买醉,至于一点儿都不给她么。

“别忘了你的职责,你若是醉了,我的安全谁來负责。”

“借口。”

她毫不给面子的戳破他的谎言,却也沒再向他要酒,注意力很快被街上的路人们吸引了去。

“你等我一下。”

酒喝到一半,也快到了放孔明灯的时间,古烈阳突然离席,也不告诉她去做什么。莫揽月估摸着他也许是去茅房,也就沒有再多嘴问一句。

茶余饭饱,她一个人磕着瓜子四处望着,酒楼里满是过节的气氛,不管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

只是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身后寒气四起,有一双眼睛似乎在幽幽的一直盯着她看。

莫揽月猛的回过头,身后那几张桌子上的客人们都吃的吃喝的喝,哪里有谁注意到她,更别提狠盯着她看了。她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这段日子是否太多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在酒楼遇袭害得她现在在任何环境里都有些紧张过度。

回过头,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和一张放大了的人脸近在咫尺,莫揽月惊得大叫一声,身子本能的往后仰,她却是忘了,她坐着的这凳子是沒有靠背的,后面空荡荡一片,她过度的后仰收不住腰劲。

就在她差点儿仰倒在地献丑于人前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拉回原來的位置,也挽救了她的形象。

莫揽月这时候才看清眼前人的样貌,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又是被吓了一大跳。她该不会是又在做梦吧,那个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王,怎么会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了?!

“莫揽月,你不认得我了?”

银色的瞳孔传达着眼睛主人深深的不满,她被他灼灼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忙摇头否定

。“左秋,我当然记得你……我只是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你,你不是在……”

不着痕迹的推开左秋的手臂,她往一旁挪了挪。

那个回宫之后就只在她梦境中存在的左秋,此时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乍一看和普通男人并无二般,但若是凑近了看他,还是能够轻易发现他与众不同的瞳色,这么扎眼的银色瞳孔,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

不过今天晚上是个例外,大家都对放孔明灯祈福的活动津津乐道,根本不会过多注意一个穿着这么普通的男人。

面对她疑惑的神情,左秋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用力的拍在桌上。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流落至此。”

被他拍在桌上的东西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莫揽月拿起來一看,正是她在那个奇异世界被人偷了去一直沒有寻回的古烈格送她的那匕首。

“这匕首不是被人偷了吗?你怎么找回來的。”

她那天原本抓住了偷东西的小贼,却因为他的打断最终沒能要回匕首,沒想到这匕首会在左秋手上。心爱之物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了她对左秋突然出现的惊讶,她也沒想起來她是怎么离开妖月纪的。

“一把匕首罢了,我当然有办法把它找回來,就算是不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你,不也让我找着了?”

将匕首收好,莫揽月抬头看向左秋,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左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她欠了他五百万沒有还给他,她想起左秋的那句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流落至此。’,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该不会……因为她这把匕首吧?

怎么说左秋也替她寻回了失物,她拿了一只空杯子给他满上一杯酒,“你还沒告诉我你怎么会过來这边呢,以前不是听说你们都不知道怎么过來这边的世界吗?”

她亲自斟酒并沒有换來左秋的好脸色,一被问及他怎么过來的这个问題,左秋显得有些激动,他手指着莫揽月的鼻尖恶狠狠的说道,“要问我怎么过來这边的世界,你先想想你是怎么离开妖月纪的?

!一声不吭就悄悄溜走,害我派出众多人手城里城外一番好找,结果你呢,在这边过你的太平日子,逍遥得很。”

左秋一副抑郁难平的样子,莫揽月只好三缄其口,等着他将事情说完整了。

“后來我问过**师,听他说祭坛那边的血池有些异样,猜测你可能去过祭坛。你当初就是从那祭坛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我思來想去,也觉得你要想回去那祭坛就是最有可能回去的途径。加上**师的猜测,我们几乎可以断定你是通过血池离开。”

“好聪明,其实当初我不过是想试上一试,并不知道那法子是否可行的,沒想到误打误撞,真就那么回來了。”

莫揽月悄悄抹汗,好在自己先听了左秋的话,沒有编上一个荒唐的故事來搪塞他,看他这散发着强大怨念的眼神,她真不知道她的离开可以让他气成这副模样。

“找回你的匕首,我本來想还给你,就是那天你彻底消失了,我便一直把匕首留在身边。一个月前,我好不容易等到宫中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时间富裕得就算我消失一两个月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就想起了祭坛的那个血池,我撇下一众奴仆,带着你的匕首独自去到那祭坛。”

接下來的事情他不用说她也知道,通过血池可以來到她这边的世界,他则带着这把匕首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想要物归原主。莫揽月心里暖暖的,暗道看不出來这绿瞳人族的王竟然如此好心,想來他要找到她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就这样他也沒有放弃,直到把这匕首交给她。

“我呸!你少自作多情了。莫揽月,我左秋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血债,这辈子上天才派了你來如此耍弄我。”

在她暗自感动为他续说故事之际,左秋暴怒而起再一次拍着桌子对她吼了起來。

“我过來之后见不到你,四周围看了看都沒有人烟的迹象,也就放弃了,准备顺着圆路回去。沒想到我再回到那湖中之时,却发现无论我怎么下潜,也找不到原來的通道,那个湖底除了湖藻淤泥,再沒有其他东西!”

左秋越说越激动,就差沒掐着她的脖子大喊‘你这个贱人’了,莫揽月被他的怒吼震得失了神,忘了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