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古烈阳一怒之下向已冲上前去将人制住的南宫银命令道。

沒有半分犹豫,南宫银手起刀落,那意图行刺古烈阳的小女孩瞬时丧命。

莫揽月身上这刀刺得并不是很深,不过是入肉寸许,沒有生命危险,她踢开那小女孩,本意是留着她的性命好找出幕后黑手,只是沒想到平日里镇定过人的古烈阳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杀令

先不论这给在场人造成的影响,他们想要再追查幕后指使者恐怕也是再无机会。

她被古烈阳抱至一边座位上,南宫银解决了那小女孩之后即将邻桌的人包括那个小男孩一起控制住。不过经简单询问之下才得知那小女孩压根和他们沒什么关系,不过是吃饭时突然凑上來和小男孩玩耍的,大人也沒有多在意这突然出现的小女孩。

莫揽月躺在古烈阳的腿上头枕在他的臂弯,瞧着他镇定自若的神情出现了裂痕,尽管身上真真的痛着,她却变态的觉得有些开心。

“三殿下,金创药,还不舍得给我么?”

她把抢过來的冰糖葫芦放在桌上,向他伸手要东西。

古烈阳这时候才反应过來,忙掏出他随身携带的上品金创药,莫揽月自己拔出匕首扔于一旁,拔开金创药瓶直接往伤处倒了半瓶,灰色的粉色将她的伤口彻底掩盖,血暂时是止住了。

这时,其他隐在暗处的侍卫们也已全部到位,当时在二楼用食的所有人都被他们堵在了楼上,沒一个逃掉。

他们自然也是看见了莫揽月这自力更生的彪悍行为,心中对她的景仰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们的头儿绝对是个怪物,毫不疑问、勿庸置疑。

“三殿下,属下已一一审问过他们,口述一致,都说那小女孩是突然出现开始和小男孩打闹的,事前他们并不相识。”

南宫银偷瞄了下莫揽月身上的伤,报告道。

女孩冰冷的尸体提供不了任何信息,若是留下她的性命,还能严刑拷问或许能探出一点有用讯息。这样的道理古烈阳不会不明白,他当时压根沒有经过大脑的命令,怎么南宫银偏偏就下手那么快呢,莫揽月心里老郁闷了。

经过必要的盘问,二楼的客人很快被侍卫们放了出去,莫揽月一直半躺在古烈阳大腿上,上好药之后她便捂着伤口不想动弹,索性也就靠着古烈阳偷起懒來。

“去雇一顶轿子來

。”

古烈阳向其中一个侍卫吩咐道。

酒楼外面听说这上面死了人,赶來看热闹的行人把楼下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前去雇轿子的侍卫一边走一边呼呼喝喝的推开围观群众,走得极为艰难。

莫揽月安然享受着古烈阳温暖的怀抱,抬眼捏住他的耳朵,不甘的向他抱怨,“素來沉稳的三殿下,怎么就冲动呢,你这可是在给我的工作增添难度。”

“就算不查,猜也猜得到是什么人所为,一个杀手死了,还会有其他杀手接替,就算知道幕后黑手,当今情势之下不也只能听之任之。”

对于自己下令杀死那小姑娘一事,古烈阳心里可是沒有半分后悔。

他本是看那小姑娘天真无邪,巧笑如兮,和当初的莫揽月有着几分神似,他这才一时兴起,和她玩闹了起來。岂料这小小年纪就步上杀手这条路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多,他遇到一个莫揽月已是巧妙,这又遇上一个。只是莫揽月一心救他,这一个却是一心杀他。哪怕莫揽月救他之后提出要他给予报酬,但她出手救人的那一刻绝对是单纯的救下他罢了。

对于莫揽月,他当初是有着几分好奇几分兴趣,原本还恩什么的他真就不怎么在乎,若不是她长得可爱又神秘兮兮的,他怎么会愿意留她。眼前这个以单纯相貌迷惑人心,随时流露杀机的小女孩他为什么要留?

更何况她还伤了莫揽月,光凭这一点,已是不可原谅。

“殿下说的轻巧,你真当保护殿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么,瞧瞧我这破烂身子,经得起一次突袭可经不起第二次,这也是那丫头力道不够加之被我抓住衣襟半悬于空中不好用力,这才沒能把匕首全部捅了进去。要换个大人试试,我这会儿……”

“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多加注意,就算是三岁孩童,也会心怀戒备。”

古烈阳以道歉打住她的抱怨之声,莫揽月沒有想到他会來这么一招,就像她也沒有想到他会下令杀了那小女孩,她再一次楞住了。

保护他是她的职责所在,她责无旁贷,她会受伤是她不够谨慎,与他无干,她不过是抱怨他为什么不留活口而已,用不用这么诚恳的给她道歉哟,反倒是让她很不好意思

轿子迟迟未到楼下,好在她伤口处已经止血,之前血流的也不多,她状态不错,顺手拿起桌上的那串冰糖葫芦,仔细看着。

她第一眼发现小女孩的眼神异常,紧接着就看到小女孩把她手中的冰糖葫芦插向古烈阳的脖子,古烈阳正双手把她举得高高的,两手不得空,当然沒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來,所以她才那么拼命的一扑,抢过小女孩手中的冰糖葫芦,发现手中冰糖葫芦被抢,小女孩沒有半分迟疑立即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她刺來。

她现在想想,那小女孩会向她用匕首多半是发现自己刺杀意图暴露后的本能反应罢了,原本她的目标也不是她,更何况她捅的地方压根不是要害部位。

如果匕首只是后备之计,那小女孩的凶器应该就是她手里这串冰糖葫芦才对。

这凑近一瞧,莫揽月大感称奇,这冰糖葫芦是和大街上卖的一样的冰糖葫芦,但这串冰糖葫芦的竹签大有问題。远远看着这因为前面三颗冰糖葫芦已被吃掉而**在外的三寸长的竹签并无任何不妥,但凑近了瞧,她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竹签,而是一种被打磨成竹签大小的金属利器。在这金属利器上涂抹了一层土黄色的颜料,让这金属签子看上去与竹签一模一样。

普通竹签尚且能够通过蛮力伤人,这金属利器要插入人的喉咙比用匕首捅向身子所需的力道要小上很多,刚刚那个小女孩完全有能力胜任。

想想如果让那三寸长的竹签尽数插入古烈阳的喉咙,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果然是有备而來。能做的出來这样的伪装,这些人应该是专业杀手。银,在她身上有沒有找出什么东西?”

莫揽月不再抱怨古烈阳冲动行事,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常识,如果是职业杀手,他们通常都随身藏着致使的剧毒,如果不巧被人抓住,宁愿服毒自尽也不会供出主谋。也就是说,无论他们留不留那小女孩的性命,对结果都沒什么影响。

“沒什么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不过她牙齿里藏有毒囊。”

南宫银知道莫揽月在问什么,沒等她细问,他如实报告道。

这时候,出去找轿子的侍卫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附近看热闹的人太多,害他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八抬大轿

古烈阳二话沒说抱了莫揽月下楼,余光扫过墙角那一动不动的尸体,冷冷下了命令,“处理得干净点儿,别惹什么事端。”

莫揽月一声不吭任由他发号施令,古烈阳抱她下楼时虽是小心翼翼,伤口仍是被扯的疼痛难忍。她回想着上一次疼的死去活來满身是伤的被古烈阳抱回紫阳宫才不过是一月之前,最近她受伤的频率的确是有够高的。

好不容易下了楼,她一看大门前候着的那八抬大轿,几乎看傻了眼,要不是她怕牵动身上伤口,或许就会当场大笑出声。

“三殿下,您莫不是要提前迎娶我过门了?虽然做事超前计划是有上进心的表现,但也不必事事都超前啊,我的任职如此,娶亲也如此吗?”

她勉强憋着笑,仰望着古烈阳。他看到这豪华的轿子时脸都快绿了。

那侍卫找來的八抬轿子是大红色的喜轿,一般都是用來迎接用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了这轿子來,当真令人看着忍俊不禁。

“那你是上还是不上啊?”

古烈阳沒好气的低头瞪着她,亏她受着伤还有心思跟他说笑,真是拿她沒办法。

街道上围观群众久久沒有散去,被那么多人盯着看的感觉可一点儿不好受,她当即点头,“当然要上咯。”

古烈阳微微弯腰,和她一块进了大红花轿,由八人抬了,平稳的往皇宫的方向走去。现场只留了几个侍卫处理那小女孩的尸体,其他人都跟在了大红花轿的周围。

莫揽月一路被古烈阳抱着,双手勾着古烈阳的脖子,压根顾不上看四周围的围观群众,所以她沒能发现,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位故人正注视着她……

第一次坐上这八抬大轿,平稳而行的轿子让她好一阵新奇,左摸摸右瞧瞧,还想伸出脑袋去看看街道两旁的景色,却被古烈阳按在了怀里。

“刚刚还沒有被人看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