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古烈格想也沒想就点了头,只是她要怎么踩上他的肩膀,他很是好奇。

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分别由两根绳子吊着,所以莫揽月才能够晃过去把腿环上他的腰來减轻自己的承重力,而要想踩上古烈格的肩膀,则需要一定的臂力和腰力才行。好在莫揽月平时锻炼的极为勤快,翻墙爬树都难不倒她,这点小动作自然也是能够做到。

她伸长双手,抓紧上方绷得直直的绳子,黑衣人只绑住他们的手腕,给了她逃生的可能,抓紧绳子之后,她松开缠在古烈格腰间的双腿,直接踩着古烈格胸膛一路往上。

顺利踩上古烈格的肩膀,她和古烈格几乎是垂直接触着,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莫揽月深吸一口气,脚尖掂着他肩膀,身子稍稍往前一荡,松开一只手,想要抓住古烈格上方的那根绳子,可惜失败了……她沒有放弃,一次又一次的荡着上身,在进行了数十次这样的自虐行为后,总算让她抓住了绳子。

“小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每一次荡着过來,脚下都不自觉会用力,被她踩在脚下的古烈格真是苦不堪言,手腕处已经被绳子勒得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快了,再忍忍,大不了我不要你赔礼了。”

莫揽月抓住他那根绳子,脚下用力,直挺挺的站了上去,此时两人几乎是站成了一条直线,她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古烈格肩头,眼看那破了皮的地方开始渗出血來,她不敢再耽搁,两手紧抓着他那根绳子,站直身子,低头咬向自己手腕的绳子结头

被踩在身下的古烈格疼得龇牙咧嘴,却只得由得她继续。

黑衣人打的绳结虽不是很复杂,但她被悬吊了那么好一会儿,绳结绷得紧紧的,用牙齿咬起來特别费事,完全沒她预料中的那般容易。

这一咬,足足花了她近一刻钟的时间,口水、牙血混杂着沾在绳结上,恶心得她都不想再看。咬松了绳结,她大大松了口气,先一手抓着绑着古烈阳的绳子,一手从她那绳结中脱出,然后换手继续同样的动作。

瞧着那被甩出去的空荡荡的绳子,古烈格忍不住想拍手叫好,这小丫头真是不能拿她当一般娃娃看待啊,关键时刻比一个大人还有用。

“我先爬上树,再到树下去解你的绳子。”

“嗯,小心点,别摔着。”

莫揽月顺着绳子往上爬,他们被吊得极高,离树杈不过才半米距离,她轻易的就上了那大树杈,小心翼翼的在树杈上爬行。

这往下起码有五六米的高度,虽不至于摔出人命,但要摔个骨折什么的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才不要在这种科技落后的地方骨折……

沒有了绳子的束缚,爬树这种事情对她來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爬回树干,再顺着树干爬下,落地,不过才片刻的时间,相比起她咬松绳结所花费的时间,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走到树下,两根绳子的另一头都被缠绕在这树干的底部,她找到古烈格的那条绳子,解开,抓着绳头开始一圈一圈的绕着树干慢腾腾的走。

“小丫头。”

“嗯?”

“你该不会直接这样把我放下去吧,会摔死人的!”

古烈格眼瞅着她的动作心里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莫揽月邪恶的一笑,“五殿下怎么这么胆小,不过就是两三米的高度嘛,至于这么害怕么

。”

这时,绳子在树上的缠绕只剩下最后一圈。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要是摔断了腿什么的,找你负责吗?”

莫揽月依然在转着圈,古烈格急急劝道,“丫头,要不你去找人來帮忙,我就继续这样吊着呗,一时半会儿吊不死我的。是吧。”

剩下最后半圈,他已经能感觉到上面绳子的松动,好像随时要掉下去。

莫揽月停住步子,冲他微微一笑,“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你贵为皇子殿下,身子这么金贵,我怎么敢让你摔断腿。”

她心底偷笑,看來还真是把他给吓到了。他也不想想,若是她要直接把他这么放下來,她哪用得着这么慢腾腾的自己转圈收绳,直接断了绳头让它自己弹开就好了嘛。

走过最后半圈时,莫揽月将手中绳子抓紧,随着她走过那最后半圈,手中所感觉到的拉力也越來越强悍,当这边绳子彻底离开树干,她整个人被绳子拖拽到了半空。

而另一边,古烈格则被放了下去,由于有着她这个‘沙包’的拖拽,他掉下去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使得他完全有能力站稳在地上,尽管双手仍被绑着不得不垂直举过头顶,脚踏实地的感觉仍让他心情大好。

莫揽月瞧着这往下一米的高度,手一松,轻松跳了下去。

好在这绳子够长,才让她有机会用这样的方式将他放下。

莫揽月落地的同时,古烈格的双手终得以放下,他转身走到莫揽月面前,伸长着双手,“总算得救了。”

“这还多亏了五殿下大度,愿意让我踩上肩头。”

毕竟她踩上去的姿势,已和骑在他头上并无二般,男人,向來忌讳这个。

“关键时刻哪管得了这么多,我看我们早些回营向父皇报告这个事情。”

“三殿下不是说,皇上不喜欢别人打小报告。”

帮古烈格解了绳子,抛下这花海美景,古烈格带了她骑马走上归程

。路上,古烈格才给她解释道。

“父皇确实不喜欢兄弟间的明争暗斗,更加不喜欢互相告状的行为,所以三皇兄以往受了什么袭击也只能是吃哑巴亏,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们和父皇一同出來狩猎,那杀手跟我们说什么,我们何必跟父皇说的那么清楚,只要告诉父皇林子里出现神秘刺客就行了。装傻装楞,我比三哥在行。”

莫揽月默默点头,他的方法倒也不错,警惕了皇帝之余,也可以起到震慑他人的作用,告诉了皇帝,这以后的几天里他们必定会加强戒备,若是那样还有人想动手,那就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恩怨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如何逃脱一事?”

莫揽月忽然想起,皇帝还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贸贸然跑到他面前,这……不太好吧……

“小丫头,你不会以为父皇不知道你的存在吧?”

“他知道?”

古烈格无耻的笑着,“那是当然,就算沒有亲眼见过,也略有耳闻。宫中之事,事无巨细,都逃不过父皇的眼睛和耳朵。”

莫揽月心里颇为惊讶,原來她已经被人发现了吗?亏她还以为自己在宫里是个类似于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呢。

“不过鉴于老九和你之间的那点小过节,我看你还是不出面为好,如此一來,我还真该好好编个故事呢。头疼,头疼。”

莫揽月摇着头,编故事什么的就由着他一人去头疼,目前为止,她最需要的,是另一把顺手的匕首。

她也曾想过返回那湖底下再去一次那个妖月纪,但又怕万一去了被人发现,又给扣给妖月宫的话,兴许就沒那么容易开溜了。

那个绿瞳人族的王,左秋,虽然口头上说得坦荡荡,什么完成祈福就放她离开,实际上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急着把她送走,妖月宫虽然好吃好住招待着她,她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果然还是有古烈阳和身后这笨蛋皇子的世界好一些么。

“五殿下,我的匕首丢了

。”

她说得楚楚可怜,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刚刚丢的吗?要不要返回去找一下?”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拉住缰绳就要调头。

莫揽月深深的叹了口气,无限哀愁的说道,“怕是找不回來了,那天晚上丢在了湖底。”

湖底那个奇怪的世界她只跟古烈阳提起过,鉴于他那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态度,她便也懒得再跟古烈格说这事,免得再被人当一次神经病。

“原來是这样。沒关系哈,回宫了我再找个漂亮的送你。”

“不仅要漂亮,还要够锋利,够顺手。五殿下,不如你再带我去一次兵器库,让我挑一样合用的?”

“你丫头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他拉了拉她的小辫,笑道。

“无论做什么都得循序渐进不是?”

说完,莫揽月也随之笑道。

顺利出了狩猎林,她再次被送回营帐,依旧被叮嘱不能出去乱跑。

莫揽月沒有反对,打她这两次出去的经验來看,她跟这狩猎场,绝对犯冲,也好,安心呆在帐篷里睡大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万事不沾边,回了宫再另作打算。

找出古烈阳带來的金创药,洒了些在手心,之前死拉住绳子好让古烈格能够缓缓落下,弄得她手心磨破了皮,虽不至于鲜血直流,痛还是痛的。

随便包扎了一下,她坐在小床边,拿了本书随意翻着看。

隔壁黄色营帐里,古烈格正向古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的遭遇。

当下,古雷叫來禁卫军统领,将所有的侍卫都驻扎在营地周围,其他的小兵则守在外围地段。且从现在开始,出去打猎的皇子、公主都必须至少带上十人小队侍卫,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