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古烈阳平静的描述,古烈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皇兄啊皇兄,我是真想不明白你这演的哪一出了,那丫头被柳爵铭抓走了,你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等着父皇的救援,你难道不怕她被柳爵铭给吃了,还是说,你是故意向柳爵铭抛出这美人计?”

“美人计?我犯得着用那么烂的招式么。以那丫头的能力,谁吃亏还说不定,我只知道柳爵铭对着她,根本下不了什么狠手。”

此时的古烈风对他谈不上什么威胁,古烈阳和他说话也懒得有所隐瞒,莫揽月能照顾好自己,这一点他和左秋都能够确定,只是……回来后他们才发现向来不怎么多话的古沫儿居然在这种时候失了踪,府上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她去了哪儿。

他们不禁大胆猜测,如果古沫儿是被柳爵铭抓了去,那莫揽月很可能被迫受他制约,要逃回来的难度恐怕要加大很多。

关于这一点古烈阳不想对古烈风提及,毕竟救下古沫儿是莫揽月的决定,要是风声走漏而他们又猜错了的话,会对流落在外的古沫儿造成很大的困扰

“现在有了四殿下所带来的五万兵力,再加上我们原剩下的两万多士兵,想要一举攻下北关城不是一件难事,彩鹰国现在内忧外患烦不胜烦,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左秋突然插嘴把话题引回了正事上,与其谈论他们掌控不了的东西,不如谈谈接下来的部署。越早逼近彩鹰皇城,不是越能得到有关于莫揽月的消息。

“你说得对,现在的确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柳爵铭折返回宫,加上他们也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虽然兵力足够,但其中伤兵肯定不少。这样,前来增援的士兵让他们休息一天,趁着这一天的时间里把我们那些受了点轻伤还能够上战场的人汇集想来,明天,我们出城杀个痛快。”

古烈阳向那一直没有发过话的铁将军吩咐道。

铁丰达素来是以古烈阳马首是瞻,在看到古烈风亲自带兵前来时他还有些担心古烈风会不会是来抢立战功的,但现在看来双方好像没什么争斗的意思,他总算是放心下来。

军中的琐碎事向来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古烈阳放心,铁丰达也乐于把所有事都包揽上身。

一夜休整,前来支援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那些之前打了败仗的士兵们见了他们声势浩大的援军,不禁信心大增,但凡没有缺胳膊断腿的,都摩拳擦掌想要好好干一场。

烈阳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临出城门时,他调转马头,对那七万多士兵扬起手中的长剑,“今天,我们要让敌军知道,什么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是要做一个败者,是不是?”

“要做王!要做王

!要做王!”

士兵们激昂的呼喊声音震耳欲聋,原本就高涨的士气再次燃烧起来,古烈阳满意的看着这一群斗志满满的士兵,“好,我们出发。”

城门外,依然有着部分彩鹰士兵在蹲守,但城门未开就已经听见他们这浩大的声势,领头的将军大感不妙,匆忙命人撤退回北关城内。

这个时候才开始撤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城门一开,士兵们狂涌而出,看见敌人二话不说照砍不误,赶着逃命的彩鹰士兵们见逃遁无望,只好回身迎战,但比起紫雷士兵的士气高涨,彩鹰这边的人马显得非常的被动。

城门外不远的空地很快被鲜血染红,一个个士兵的倒下,古烈阳所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出半个时辰,留守在城门外的那些彩鹰士兵都被他们杀个一干二净,还活着的也都举白旗投降,古烈阳只分出一小部分人守着那些俘虏,自己则带了剩下的士兵直接向北关城进军。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参与这场战役的古烈风连同他的副将一块骑马出城,沿着古烈阳离去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跟随而去。

不过半日的路程,他们已经越过两国分界线,到达了北关城外。

在铁将军的部署下,整个攻城过程都进行的井然有序,一部分士兵抬了长梯架在城墙之上,另一部分士兵手持弓箭,对准城墙上数排守城士兵,每次有士兵妄图从城墙上向正爬长梯的紫雷士兵射箭时,半数人还未动手已经死在了紫雷士兵的弓箭之下。

长梯虽长,但并不能直接架到城墙墙头,剩下的一截距离,只能靠士兵们搭人梯上去。

古烈阳静静看着士兵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往上爬,不时几个士兵从上面跌落下来,摔在地上时,不是吐血不止就是瞬间没了动静。此情此景虽是残忍至极,却是攻城的必经之事。

而在古烈阳之后,古烈风遥遥相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木然。

这场面发展成什么样子他没兴趣,但如果北关城内没有莫揽月的身影,或许他的行程也没办法就此结束。

“哈欠~~~~~”

正在彩鹰皇宫里过着大小姐生活的莫揽月突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还什么话都没说,身边人已经准备去为她请御医了

这几天里她吃好穿好,唯独是没办法睡好。探听不到任何重要的军情,她难道留在这宫里就为了贪图那万事有人代劳的享受吗?当然不是。

“揽月,听说你好像病了,严不严重啊?”

御医还没有来,古沫儿却先一步到了她的房里。不知是对于自己成为人质害她不得不留在这柳爵铭身边的事感到愧疚,还是担心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再没有人保护,被柳爵铭的人带回宫中的古沫儿一和她会合几乎是日日跟在她身边。她吃饭也好,养伤也好,古沫儿总是在她身边转悠。

古沫儿这般殷勤,反倒让莫揽月觉得可疑,虽然古沫儿素来对她有些依赖,但依赖成这个样子,她扪心自问,她在古沫儿心中的地位是否有那么重要?

至少她自己不那么觉得,天天环绕在她身边的古沫儿有时候像是一个人肉监视器,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古沫儿掌握,但她想不通的是,古沫儿真要监视她的话,是为了谁所做呢?柳爵铭?

见她看着自己良久都不说话,古沫儿更加着急了,拉着她的手继续嘘寒问暖。莫揽月内心一直在纠结于自己是否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有时候她的直觉,也未必都是正确的。

御医在古沫儿之后很快来到,莫揽月懒得和他解释自己没什么不妥,反正以她现在这情况,多看看大夫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要是病情有什么突变,她也能提早知道不是?

前来替她把脉的御医又换了一个,她不得不又将自己的身体情况重复告诉他,并嘱咐他如无必要,不用把她的身体情况详细告知柳爵铭。

古沫儿一直在她身边呆着,表现出来的担心又不像是做假,莫揽月不时望向她,总是找不出她丝毫的破绽,除了隐隐觉得她有些不妥的直觉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有问题。

“唉……”

她想得头都疼了,不禁叹起气来。

替她把脉的御医还当是她觉得不舒服了,殷切的问长问短,她随口敷衍应答。

“所以我的情况怎么样,还是与之前御医所说一样,命不久矣么?”

她抬了抬眼,冷冰冰的问道

她会这么乖乖的让御医一次次看诊,图的不外乎是这一个答案,如果哪天有人能给她另一个更为欢喜的答案,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姑娘的情况实属罕见,虽然说那蛇毒对姑娘身体的影响已经产生,也根本没办法清除,但微臣以前翻阅医书时,好像看到过有类似的病例,那病人最后有没有医好微臣记不清了,但微臣却记得有减缓甚至让病情好转的法子。”

“是吗?”

不露喜色的反问了一声,莫揽月的眼里却忍不住开始放光。如果真有治疗的法子,无论是什么,她都乐于一试,活马当作死马医么,她的情况不会再坏到哪儿去的。

“不过究竟是哪本医书,微臣还要回去仔细查找一下,好多年前看到的案例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书还在不在。”

御医紧接着又说道。

“那就麻烦大人,回去好好的找一找,如果大人能够解决我的问题,报酬不是问题,大人想要的,我相信我都给得起。”

她冲那御医露出魅惑的浅笑,御医忙不慎点头,匆忙就退出房去。

御医一走,莫揽月的笑容立止,没想到她要等的奇迹还真是存在,不枉她这些天不断被一个个生面孔的御医烦着。

如果这里真的有治愈她的法子……她还真得在这儿继续呆下去才行呢……

“揽月,你怎么会中了蛇毒的,情况真像御医说的那么严重?”

“也算不上那么严重,刚刚御医不是还说可能有治疗的法子么?沫儿你不用为我担心,回去休息,我也累了。”

在古沫儿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莫揽月匆忙将她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