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熊天赐的手肘也已经撞到身前,可子竹却理也不理,歪过头去,笑着看向辜独。

辜独双手齐出,右手五指张开,拦下熊天赐攻来的手肘,左手侧拐,抓住了子竹身前的铁链。

熊天赐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人可以抵得住自己的一撞之力。

但辜独竟然抵住了,而且一脸轻松,全无难色。

熊天赐更不相信辜独可以抓得住自己的铁链。

但辜独确实将铁链牢牢抓在手中,任熊天赐使出浑身的劲力,却也未能将他拉动半分。

救下孙郎的正是玲珑。

握在她手中的正是流云剑。

而她现在所使出的正是“流云剑法”。

颜三娘刚见玲珑时还心存轻视之念,可三招刚过,她已经抛弃前念,屏气凝神,施展出生平所学,方不致命丧流云剑下。

子竹用双手拖起粗大的铁链,缩身钻出。

辜独与熊天赐各握铁链的一端,较量起劲力来。

孙郎左边看看,右边瞧瞧,脸上尽是惊态。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一对夫妇年纪与自己相仿,可武功却高出如此之多。

他甚至在想,这对夫妇若是联手,应该可以敌得住父亲那天下无敌的一百一十六路铁尺。

颜三娘此刻已是鬓发散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但她却只接下了玲珑十七剑。

她惊叫:“‘流云剑法’?你是叶家的后人?”

玲珑并没有回答她,因为她已经被玲珑的第十八剑“流云惊龙”刺中,即使玲珑回答她,她也无法听见答案。

这一剑正中她的心口,剑入前胸,再由后心透出剑尖。

颜三娘连惨叫也没能发出一声便已然毙命在玲珑的流云剑下。

流云剑抽出,颜三娘如同枯朽的老树,轰然倒去。

玲珑拭净了剑身上的血迹,归剑入袖。

辜独与熊天赐还在较量劲力,没有结果。

玲珑蹙眉埋怨:“你在干什么?真是麻烦!”

辜独笑道:“不麻烦!很好玩!”

熊天赐趁他回话之时突然发力,辜独却突然松手。

噔噔噔噔……熊天赐无法收势,接连退出了六大步,“嘭……”的一声靠在了一颗松树上。

松树受震,剧烈晃动,头上有枝叶被震断坠落。

铁链前端还连接着大铁球,随着熊天赐的拉扯呼啸着射来,熊天赐急忙侧身躲避。

他的人虽然险险避开,可身后的松树却被铁球击中。

“轰……”的一声,松树被铁球拦腰砸断。

半截断树随之倾倒,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身上。

子竹觉得很好玩,“嘿嘿”发笑。

玲珑并不觉得有趣,翻了一记白眼,道:“无聊!”

熊天赐哪里受得如此戏弄,大吼一声,拨去断树,拖着链球冲了过来。

玲珑怒叱一声:“你来找死不成?”

流云剑再次出袖,剑锋之中隐隐带着破风一般的鸣叫,扑向熊天赐的喉咙。

辜独急喝:“玲珑,不要杀他!”

熊天赐的铁球已经砸出,可玲珑却猛的缩下身子,由铁球下窜过。

空际中传递着一声吼叫。

半空中有一串血珠激射。

孙郎看得呆了。

玲珑已经跃回辜独身边。

辜独知道,如果不是他喝止玲珑,熊天赐现在被割破的绝不会是双眼,而是他的喉咙。

熊天赐已经失去双眼,他舞动着链球胡乱冲撞,却无法辨明目标,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山林间。

辜独叹道:“师父曾经交代有七不杀,既然这熊天赐学得旋魔球,该是费老爷子的门下,便在不杀之列!”

玲珑挑着嘴角笑了起来,“我并没有杀他!”

辜独道:“希望费老爷子能看在师父的面上不与计较,否则……”

玲珑调皮的问:“否则怎样?”

辜独很认真的回答:“非常麻烦!”

麻烦什么时候都可能遇到。

剑九霄现在便遇到了麻烦。

银票!

五万两!

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四位华衣道士,并成一排,坐在他的对面。

剑九霄只能诉苦:“五万两银子谁不想要?可我总不能坏了镖局的规矩吧?”

左侧的道士道:“剑兄?我们算不算是生死之交?”

剑九霄连连点头,道:“当年若不是四位贤弟仗义出手,哥哥今时今日早已化作一丘泥土!救命之恩,九霄末齿难忘!”

右侧的道士劝道:“那你就放手吧!不要再管孙郎的事情!”

一声质问:“为什么?”

辜独、玲珑、子竹以及孙郎踏入这间空荡荡的酒家。

四位道士一同起身,齐齐施礼,道:“辜少侠伉俪怎么也来了?”

玲珑欣喜的笑道:“四位师兄怎么如此客气,快快请坐!”

子竹上前施礼,道:“见过四位师兄!”

四道士一一还礼,齐道:“子竹兄客气!”

辜独却没有他们这般亲热,冷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玲珑咳嗽一声,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注意态度,可辜独依旧面似冰雪。

四道士自我介绍。

“小弟清风。”

“小弟清芒。”

“小弟清灵。”

“小弟清光。”

辜独挑起嘴角笑了笑,道:“风、芒、灵、光!原来是点苍山缘通道长座下高徒!四位剑侠,失敬!失敬!”

他口称“失敬”,行动更是失敬,竟屈身拉去四位道士身下的长凳,落坐其上。

四道士胀红了脸,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辜独却探出手来,道:“坐?四位剑侠请坐!”

四道士身下已经没有长凳,若是落座只能落座于地面。

玲珑噘着嘴跑去隔壁桌拎来四把椅子,挤着笑脸道:“四位师兄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请坐!”

四位道士连声道谢,屈身下坐。

可还没等他们挨到椅子,辜独又冷冷的道:“你们也配与我辜独平起平坐吗?”

四人皆是一愣,屈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剑九霄捏着银票递来,谦声道:“四位贤弟,还是把这张银票收回吧!”

清风叹息一声,接下银票,收入怀中。

清芒、清灵、清光借此机会站直了身子。

清风跺了一下脚,道:“告辞!”带领三位师弟行出。

辜独倒了一杯茶,嘬下一口,不冷不热的道:“慢走!不送!”

玲珑捧起了酒坛,半个时辰内便喝下两大坛。

辜独静静的陪着她,脸上带着微笑。

剑九霄已经开始吃菜,子竹也开始吃鸡。

孙郎却只能啃馒头。

辜独突然拍着桌子大喝一声,“好!”

孙郎的馒头还没等咽下,被这一声大喝所惊,馒头噎在喉间。

辜独将声音放柔,继续道:“玲珑!这两坛酒都已经喝光了,要不要再来一坛?”

孙郎的脸憋得通红,好容易才将喉间的馒头咽下。

玲珑的父亲,“神剑无敌”叶飞扬在世时与缘通道长走得很近。

剑九霄师兄妹三人与清字辈四侠相处得也不错。

当年恶丐“八臂神猿”袁镐曾与子竹结下过一段梁子,也曾在苏州城外伏击过玲珑师兄妹。

若不是点苍四侠恰巧经过,仗义出手,或许玲珑师兄妹三人已遭恶丐毒手。

玲珑并不想贪图点苍四侠那五万两银子,也未想过放弃孙郎这趟镖。

但她希望辜独的言语委婉一些,态度也要让人接受。

可辜独偏偏不懂得委婉,态度更是由心而发,不加掩饰。

玲珑已经在喝第三坛酒。

剑九霄却要准备赶路。

罗汩江至望水城不过百里。

他想尽早跑完这趟镖。

孙郎终于啃光手中的馒头,吞吞吐吐的道:“你们原本便不是真正的镖师,你们都是名家之后,是大侠!”

子竹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问:“有话径直说,不必绕弯子。”

“到望水城不过百里,我可以自己走!”

辜独不再理会酗酒的玲珑,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孙郎的衣领,再将他提起,喝道:“我敢保证,只要你踏出这家酒楼半步,至少会有六个人跑出来取你的性命。”

玲珑觉得很意外,放下了酒坛。

她已经跑出酒楼。

因为她想验证一下辜独所说,也要看看是什么人等在酒楼外,准备杀死孙郎。

点苍四侠并没有走。

他们站在酒楼外三十丈。

而在酒楼门外的空地旁,还有一个猥琐的乞丐。

玲珑笑了。

因为这个乞丐便是“八臂神猿”袁镐。

玲珑一直有意杀他,可惜一直没有查探出他的下落。

现在这位恶丐自己送上门来。

“我想杀你已经很久了!”

玲珑走近袁镐。

袁镐晃了晃手中的铁杖,叹道:“想杀老夫的人并不少,只可惜他们比老夫死得还要早!”

“今日是个例外,你注定要死!”

“以前也有很多人这样说过!”

流云剑已经出袖,一气泼洒出七剑。

袁镐解去七剑,反手攻出三杖。

玲珑内力不及他深厚,退去一步。

剑!

冰冷!

随风而动!

四柄剑,由玲珑两侧攻上。

点苍四侠!

玲珑的内心一片冰凉。

不管敌人的武功如何惊世骇俗,她都有胆接下。

如果她不敌对手,还有她的师兄,还有她的丈夫。

武功高强的敌手更会令她热血沸腾。

可朋友的反目却只能令她寒心。

袁镐、点苍四侠均是江湖中一等高手。

玲珑无力独自迎战他们五个人。

还好,子竹与剑九霄已经接下了点苍四侠。

孙郎跟随着辜独站在酒楼门外,静静的注视着两处搏杀。

点苍四侠的剑法确实有着极深的造诣,十招刚过,剑九霄已经挂彩。

辜独只是盯着子竹。

盯着他手中那一对匕首。

三十招已过,剑九霄身中六处剑伤。

伤势虽然并不严重,可血液一直在流淌着。

辜独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微笑。

因为他知道,剑九霄伤得越重,点苍四侠便死得越快。

他们绝对不该利用子竹的忍让去伤害剑九霄。

因为子竹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果然,子竹的匕首终于射出。

清芒与清光胸口中刀,双双毙命。

清风与清灵脸色骤变。

短短数年未见,他们发觉子竹的暗器已经修练得炉火纯青。

剑九霄的剑法更是精湛。

但他们已经无法发觉。

因为剑九霄在一剑之下砍去了他们的脑袋。

剑九霄也在忍让!

他的忍让也有限度!

当他的限度达到极限,你会发觉他的剑远比子竹的暗器还要可怕!

剑九霄对着点苍四侠的尸体哽咽:“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哽咽之中又带有悲凉。

玲珑却没有悲凉,也没有忍让。

虽然她已经与袁镐苦斗五十招,可流云剑在她的手中施展得很是流畅。

因为她对自己能够手刃这个恶丐而感到开心。

袁镐却无法开心。

他的心头只有震惊。

虽然叶飞扬的“流云剑法”早已经威名远扬,可他曾独斗玲珑师兄妹三人,所以他并没有把“流云剑法”瞧入眼。

现在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原由的想法。

也已经体会到“流云剑法”巨大的威力。

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命丧玲珑之手。

流云剑已经脱手而出,由他的左眼刺入,深达半尺。

袁镐并不想死,但事实却往往不容人选择。

当玲珑重新握住流云剑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

可剑九霄的脸上却只有惊恐。

因为他看到一位华衣老者。

老者手中有剑。

剑无声。

刺向玲珑的后心。

子竹失声惊叫:“小心!”

虽然他的提醒远没有那柄剑去得快,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发声示警。

根本不必他出声提示。

玲珑已经察觉到有人偷袭。

流云剑回转,封死了偷袭而来的这一剑。

然而,她并没有完全封死来剑。

对方的剑如同一条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缠绕向她的手腕。

一声娇叱,玲珑已经受伤。

她的手腕中剑,流云剑脱手落地。

但偷袭之人并不仅仅是为了伤她。

而是要取她的性命。

毒蛇一般的剑再又刺出。

玲珑已经惊呆了。

因为偷袭她的人竟然是她一直所敬重的大侠客。

点苍山缘通道长。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缘通道长的利剑已经刺向她的咽喉,可她的头脑还处在惊呆之中,根本未曾考虑避闪之事。

缘通道长的脸上泛起冷酷的笑,但就在利剑已经刺在玲珑喉前的时候,玲珑突然被人拉扯着着衣领提了起来,随即飞速的向后退去。

虽然玲珑喉前有缘通的剑在刺进,可她退去的速度却要较这柄剑还要快上三分。

因为拉去玲珑的是辜独。

玲珑并不觉得意外,只要有辜独在身边,没有人可以妄想夺取她的性命。

缘通道长却很是意外。

玲珑在他眼中已是“死人”,放眼天下,没有一位武林后辈能在他的剑下救去“死人”。

辜独不仅由他剑下将玲珑救去,而且已经拉着玲珑从容退回,来到子竹与剑九霄身旁。

子竹在玲珑的伤口上撒了些上好的金疮药。

剑九霄轻声提醒,“这缘通道长的剑术了得,你要多加小心。”

辜独郑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狂妄,但也要看所对敌手。

现今他所要面对的敌手绝对容不得他有半分狂妄。

玲珑却很是狂妄,她在要求辜独。

“去把我的流云剑拾回来,如果有人拦你,你便砍下他的脑袋!”

辜独又在点头,依然很郑重。

缘通道长斜挑手中的青锋长剑,冷笑着道:“贫道的脑袋硬得出奇,寻常人是砍不动它的!”

辜独也是寻常人。

他不知道自己砍不砍得动缘通的脑袋,但却知道玲珑的要求不容违背。

玲珑并不是巾帼英雄。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这个小女人若是发起脾气来,辜独会觉得很是头疼。

所以他道:“内子的脾气不是很好!辜独又偏偏有些惧内!道长?不妨将你的脑袋借晚辈用上一用,好不好?”

缘通用脚尖拨弄着流云剑,道:“好!如果你用得着,尽管拿去!”

话未说完,他已经踢出一脚。

辜独距他还有丈八远,他这一脚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辜独。

可他所踢得却并不是辜独,而是地上的流云剑。

“嗖……”的一声,流云剑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辜独的小腹射去。

辜独向左一闪,已然闪过。

可他又突然出手,去抓流云剑的剑柄。

缘通早已料到他有此举,配合时机冲上,歪歪斜斜的刺出三剑。

辜独已经将流云剑接在手中,再又回手来拨挡来剑。

谁也没有将缘通这歪歪斜斜的三剑放在眼里。

可辜独竟然无法破解。

“嗤……”的一声,胸口的衣衫被割开一尺多长。

辜独急退。

退至玲珑身旁,递上流云剑,道:“拿回来了!”

玲珑蹙着眉叱责:“这么搞的,拿剑也能受伤?”

声音虽然严厉,可她的脸上绝对没有挖苦之色,也没有嘲笑,只有爱怜。

辜独笑了笑,掀了掀衣衫上的破口,道:“可惜了这套长衫!”

玲珑用手指戳着他的肋骨,道:“别再可惜了这几根排骨!”

辜独觉得瘙痒,缩了缩身子,笑道:“放心,排骨我自己留着!”

缘通仗剑等在原地,嘲声道:“贫道久闻昆仑山无上真君大名,可惜无缘相见!”

辜独迎着他走回,慢条斯理的道:“道长!您提及家师,是不是认为先前对晚辈的武功期望过高?”

缘通道长微微一笑,“不敢!不敢!辜少侠身出名门,又能得拜明师,贫道可没有资格对少侠的武功加以品论!”

辜独摸了摸插在裤腿内的铁棍,评论道:“道长的剑法了得,品性嘛……却差了几分!”

缘通道:“贫道为自己的徒儿报仇,剑出有名,不会受他人非议!”

辜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那是缘通的四位弟子,还有袁镐,心中不禁一动,猜测着道:“这位八臂神猿缘镐……眉宇之间似乎与道长有着几分相似?”

缘通的眼角微微动了动。

这动作非常微小,可辜独却看得仔细。

他哈哈大笑,道:“晚辈听说八臂神猿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兄长,莫非……道长的‘缘通’二字并非法号,而是您的真姓实名?”

缘通并没有回答,而是大吼一声,仗剑冲上,出手便是二十九记点苍快剑。

辜独宛如一条飞絮,飘荡在剑锋之外。

他不只是躲避,还在嘲笑:“道长心浮气躁,剑法可就要大打折扣喽!”

缘通咆哮着:“本道爷要你们都死!”

刷!

刷!

刷!

他急攻三剑。

似乎每一剑都可以将辜独刺死在剑下,可辜独却每每在危难之时得以避过。

第三剑刚刚由辜独的小腹前扫过,辜独突然出招反击。

他踢出一脚,踏向缘通的手腕。

缘通将手腕缩后半尺,避开来脚。

可他避不过辜独的铁棍。

辜独在踢腿的同时,他的铁棍已经由裤腿中射出,可缘通却还在挺剑前刺。

“噗……”的一声闷响,铁棍由下而上刺入缘通的下颌,深入脑颅之中。

他由喉头吭出一声,仰身倒地。

辜独上前,取回铁棍,对着他的尸体道:“你便是袁通,八臂神猿的哥哥!”

八臂神猿恶贯满盈。

缘通却是一代大侠,如果他还可以说话,一定会矢口否认。

可惜,死人没有权力做任何的解释。

剑九霄却可以解释。

他对玲珑道:“师父在世时便怀疑缘通道长乃是八臂神猿袁镐的亲生哥哥,所以师父才会与他逐渐疏远!”

子竹似乎在自语:“师父也曾说,‘风、芒、光、灵四道行事不择手段,杀孽过重,大违侠义之名!’”

有人在肆无忌惮的狂笑。

“老夫最是看不起这些假仁假义的赝君子,伪侠客!”

话语声中,一个面目狰狞,瞪着一双虎目的中年大汉大步行到缘通的尸体前。

辜独的眼中射着冷峻的目光。

但他的目光远远及不上来人手中那柄六尺六寸长的长斧。

长斧通体银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给人以无比的寒意。

孙郎看不出他的身份,却知道他一定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高手。

有些人确实很有名,但与那些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比,他们的武功简直不足一提。

因为有些人武功很高,行事却非常低调,所以他们并没有响亮的名气。

如同辜独的师父无上真君,虽然其武功已经修练得出神入化,可江湖中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却并不多。

也有些人既有响当当的名气,也有着极高的武功。

这位抗着长斧的中年汉子便是其中人物。

“寒光斧”廖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