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外的城门,绿树掩映下的高大琼拱,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只是素淡布幔做成的帘布,看起来是如此的大方朴素。

“娘娘,您真的要离开京都?离开安国吗?”马车上,丁香恋恋不舍地说道,她的身边坐着正是她心爱的男子安琥。

丁香和安琥已经订亲了,他们准备明年成亲,在京都的郊外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房子,所以他们不能和安暖织一起走了,两人是特意来给安暖织和小蛋糕送行的。

“放心吧,倒是你,和安琥好好过。”安暖织微微笑道。

人生莫过于伤别离,但是她很替丁香高兴,丁香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和所爱,有什么事情会比和爱着的人相守到老更加幸福的呢。

“丁香你别嫌少,这是给你们的红包。”安暖织笑吟吟地递给了丁香一样东西。

“娘娘,这使不得。”丁香一阵手足无措,她望着厚厚的信封不禁给安琥使眼色。

安琥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您把丁香和奴才撮合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这么多的礼金真的不能要。”

“快拿着!”

“以后生活上会用到的!”

“就当本宫给你们未来的小宝宝的不行吗?”

“娘娘…………”丁香的脸颊羞红了一层晕染,在夕阳下格外的娇俏好看。

安琥傻呆呆的已经看怔了,他的小新娘子好美,安暖织莞尔一笑,趁机把红包塞到了丁香的怀里。

丁香没法再推托,千恩万谢收了下来。

两小夫妇下了马车,剩下的路就需要安暖织带着小蛋糕母子两个一起走了。

丁香几度垂泪,各种恋恋不舍,而安暖织的眼眶也有些微红。

这里,毕竟是她曾经最爱的京都啊,说起来三生三世,经历了和珞的缠绵到分开,又品尝过和慕容无痕的虐情之恋,再到后来和岚年安的彼此折磨,最后来到安国,是她一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她或许即使身子离开了,心却依然留在这里。

一想到岚年安,安暖织不舍地往马车的后方看去,她多么地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她的安可以带人追过来让她别走,可是这是现实不是小说,她最终没有等到他,甚至连他的只言片语都没有,这才是让人更加心碎的。

“暖织,你好脆弱哦。”母子连心,小蛋糕第一时间发现到了安暖织的表情异样,不由得嘲笑似得说道。

“呵呵。”安暖织哑口无言,这孩子次次说话都和小大人儿似得,谁教他这么多词汇。

正想着,安暖织突然觉得胖胖的小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小蛋糕突然狡黠地笑道。

“来,摸摸头,吓不着。”

安暖织无语,小蛋糕这些花样究竟是跟谁学的,他一露出鬼灵精怪的样子就忍不住让她想到了岚年安,此时此刻他们父子两个真是像到了骨子里。

“安暖织,你的包袱亮了。”小蛋糕突然撇撇嘴巴,指了指安暖织手边的一个藏青色的包袱。

安暖织以为小蛋糕是在开玩笑,刚想说别闹了,转头一看竟然是舍利神明图,在她的包袱里时强时弱的发出一些紊乱的光芒,这些光芒一会儿急促一会缓慢,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似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回事?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安暖织眉头一皱,她突然想起了太祖曹恩谈给她说过的一句话。

“关键时刻,舍利神明图会指引你要去的方向,你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难道舍利神明图要告诉她什么吗?想到这里,安暖织不禁迷茫了,她打开包袱拿出了舍利神明图,却发觉它浑身滚烫滚烫,还冒着汩汩的热气,这种罕见的现象让安暖织百思不得其解,她正要再观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马叫嘶鸣,马车也开始颠簸起来。

外面出了什么事!!?

安暖织有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她叮嘱小蛋糕一定要留在马车里不要出声,她自己掀开帘子出去查看。

没想到她还没掀开帘子,倒是有人闯了进来,把她和小蛋糕扭了出去,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武功高手,安暖织是弱女子无法反抗,小蛋糕更别提了,小小的身板还没有完全恢复。

情急之下,安暖织临危不乱,她暗暗说了一个“跟”字,舍利神明图像是一块牛皮膏药似得,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上,很有灵性地和安暖织一起走了出去。

有了舍利神明图在身后,安暖织就安心了很多了,不过当她走出去才明白她放心地有些为时过早了,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凤梅。

“你来干什么?”安暖织冷冷地问道。

“你是我的对手,你走了我还真的不习惯呢。”苏凤梅趾高气扬的说道。

安暖织在心里直呼恶心,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假惺惺的女人。

“谢谢你来送我,不过我以后会和我的孩子活的很好。”安暖织淡淡地说道。

“这我当然相信,不过既然你要走了我还是要送你一份大礼的。”苏凤梅阴险的眼睛透露出一抹寒毒的光芒,苏凤梅一拍巴掌,这时候从齐齐闪出了七八个彪行壮汉,他们有拿着毒药的,有拿着白绫的,还有人拿着各种锋利而可怕的兵器,有些是连安暖织见过都没有见过的。

“变态的女人。”安暖织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她从来没有想过苏凤梅如此疯狂,看来这些毒门的武器是她自己研制的。

“我们都要走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安暖织反问道。

“因为……世界上只有鬼永远回不来。你们不死,我怎么能肯定你还会回来抢夺安给我的宠爱呢?”苏凤梅得意洋洋的样子很令人恶心,安暖织就差没有吐出来了。

不过安暖织更加明白,苏凤梅的可怕在于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能威胁她或者存在威胁潜力的人在她的面前活的太久。

“好,你想怎么办吧?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的!”安暖织把小蛋糕护在身后,母性的力量让她强大。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轻而易举地杀掉你们母子吧?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苏凤梅的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她对身后的人使了一眼眼色,命令他们把手中的武器拿过来。

“这有几种死法你可以挑一个出来,如果你能接受,我就会放过你的孩子。”苏凤梅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说吧!”安暖织毫无畏惧地看着她的双眼,事到如今只能暂时先保护住她的孩子了,无论怎样,无论付出什么。

“第一种叫做盘剥。意思就是,把你的皮活剥下来,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当然还有一种剥法,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最后身体会从从定的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第二种叫做断锯,就是把你用铁锯活活锯死,其惨状似乎与凌迟、剥皮也在伯仲之间,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一个?”

苏凤梅顿了顿,又幽幽地说道。

“当然最精彩的不止这两个,还有一种方法是灌铅,铅加热之后很烫哦,无论灌锡或灌铅都能把人烫死。而且溶化的锡或铅一入肚腹就会凝固成硬块,这种重金属的坠力也能致人死命。”

“哦对了,忘了一个压轴的死法叫做梳洗。”

“这里说的梳洗可并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哦,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把你放在铁**,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断气。”

“选一个,我会满足你的!”

安暖织咬住下唇,看来苏凤梅是有备而来,不会放过她了,无论哪一种死法都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生者不仅仅要受很大的痛苦,而且死亡的过程非常的漫长,所有经历过这种酷刑的人几乎都是痛死的。

“怎么了?你怕了是吗?”苏凤梅斜眉侧眼看着安暖织。

安暖织看了一眼小蛋糕,看到他那张可爱童真又粉雕玉砌的脸,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母爱的伟大就在于此,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能够幸福平安的成长,母亲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来吧,我不怕,我选择灌铅,现在可以开始了。”安暖织认真地说道。

她的话让苏凤梅诧异,其实她本来是想看一出母子反目的情节呢,没想到安暖织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取小蛋糕的平安,苏凤梅被震撼了,也被震慑了,她久久才回过神来。

“好哦,你可真是个女中豪杰!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了。”

苏凤梅拍手道,“来人呐,送我们漂亮大方的安国皇后娘娘上路。”

苏凤梅的手一挥,众人已经端过来滚烫的铅水,只要喝下去,不出眨眼工夫,安暖织的身体就会被巨大的热度侵蚀地什么都不剩下。

“等一等。在死之前。我要最后和我的小蛋糕说几句话。”

安暖织表情温柔地来到小蛋糕面前,望着自己可爱又帅气的宝贝儿子,她的视线变得很柔和,很柔和。

小蛋糕像是不屑地转过头去,冷冷地说道,“安暖织你个笨蛋,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安暖织无奈地摇头叹息,呵呵一笑,“没办法啊只能活一个,谁让我是你亲娘呢!”

“切!你死吧死吧我不要理你!”小蛋糕开始说出了赌气的话,他转过头去,可是他的余光却恋恋不舍地看着安暖织,眼角隐隐有泪花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