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风雅反应稍慢一点,当她回过神来,可是她手里握着香盒已经来不及躲回屏风了。岚年安已经带着萧嫔和一大堆的侍卫嬷嬷,板着脸兴师问罪走了进来。

安暖织快速递给卓风雅一个眼神,卓风雅意会地对安暖织眨了下眼睛,两人很有默契。

“皇上万福金安。”卓风雅、安暖织一起跪迎岚年安,神色各自淡定。

“嗯。”岚年安冷冷地并没有让两人平身,他看向了宫女手中捧着的香盒表情一沉更加难看,最后转向了萧嫔,严肃问道。

“萧嫔,你现在可以说了,刚刚你在凤丽宫究竟看到了什么。”

萧嫔默默地跪下,她心计深重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得意,她装作无辜说道。

“回皇上,其实是这样的,刚刚臣妾来凤丽宫本来是想请教皇后娘娘妊娠的事情,毕竟皇后娘娘是过来人,可是还没有进殿就听到皇后娘娘和侍卫欢好的声音,而且臣妾还闻到了一种依兰香的味道,臣妾知道这种东西是秽物,又自知撞见了皇后娘娘的丑事,又惊又怕只能去求助皇上了,希望皇上为臣妾做主,不要让皇后娘娘杀掉臣妾呀…………”

萧嫔的演技可谓是万里挑一,加上一个梳着明月髻的丫鬟走出来说她也闻到听到了,人证物证俱在,俨然是精心编排的诬陷,再加上……凤丽宫的人的确是手捧香盒,这一切,都对被冷落状态的安暖织很不利。

这时候,一个底气很足的清凉声音响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众人一惊闻声看去,只见卓风雅上前一步,水汪汪的眉眼对萧嫔不屑一瞥,她帮安暖织作证道。

“皇上,臣妾亲眼所见,这香盒明明就是萧嫔刚刚送过来的,皇上不要被萧嫔的谎言欺骗,萧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安暖织感激地看了一眼卓风雅,关键时候她挺身而出帮她说话,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可是正如卓风雅自己说的,萧嫔并不是一个掉以轻心的女人,她显然有备而来…………

果然被安暖织猜中了,萧嫔有恃无恐地和卓风雅对视,冷笑道,“卓妃娘娘这么说就不对了……臣妾再怎么不简单也是一心一意为了皇上,为了皇宫的干净,为了安国人不被别国在后面指指点点。臣妾不和其他人似得,在宫外逍遥三年,还不知道有没有守妇道,有没有给皇上带绿帽子,更不知道有没有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萧嫔得意洋洋地说道,句句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你!”卓风雅非常愤怒,一方面是为萧嫔败坏安暖织打抱不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嫔的嚣张实在想给她一巴掌…………

可萧嫔显然还闲不够乱,又不怀好意地加了一句,“哎呦,卓妃娘娘怎么这么激动呀?不是都说卓妃娘娘很讨厌皇后娘娘吗?难道说这一次秽乱后宫卓妃娘娘也有参与?所以才忍不住包庇皇后?”

“你!”卓风雅气的双颊绯红,人在失去理智的状态往往是不清醒的,萧嫔显然是抓中了她的软肋,而卓风雅也把自己拉到了非常不利位置…………

“好了,都闭嘴吧!”一声阴冷刻骨却相当淡漠的声音响起,岚年安走到安暖织面前,冷冷的气势像是浓雾的天空一样压人喘不过气来。

“皇后,朕想听你的解释。”岚年安眯起眼睛,视线里带着逼问。

安暖织微微地笑了笑,“有什么好解释的呢,皇上只听自己听到的,看自己看到的,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这话的时候,她淡然风华的气质如同纯洁的白色莲花,真诚善良的眼神非常清澈,再加上她风华绝代的美貌,令人百看不厌又忍不住相信。

大殿里静的出奇,没有人敢说话打扰这么惊艳的美好,岚年安一直一直凝视着安暖织,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承认他某一时刻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眼神里是有所松动的。

而这时候,只见萧嫔不知道什么原因向后仰躺下去,一下子被绊倒在了玉石地面上,哗啦啦头上和脖子上的饰物跌了一地,手和脸也被划破了。

萧嫔捂住腹部不停打滚,“呜呜,皇上给臣妾做主,刚刚如意推了臣妾一把,臣妾的肚子好痛,好痛哦,臣妾有哪里说的不对你可以明说嘛,您怎么心这么狠,臣妾地肚子里可是怀有龙种的啊…………”

岚年安看萧嫔捂着肚子难受不已,他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他不分青红皂白道,“把如意拖出去,杖责40大板。”

“等等!”安暖织不甘示弱地看向萧嫔,她脸上是淡淡的铅华,她刚才明明看到是萧嫔自己摔倒的,如意连她一个手指都没有碰到过,萧嫔不去拿奥斯卡的小人真是可惜。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刚才是谁推的你!”安暖织温柔的捏住了萧嫔的手腕,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袖中是那块舍利神明图,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萧嫔只觉得通过手指心脏某处锥心地疼,但是在外表看来,安暖织不过是轻轻地拉过了她的手腕而已。

萧嫔的脸色有些惨白,她渐渐招架不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被安暖织轻轻地拉了一下手腕就有一种灵魂被夹住的感觉,她全身都是麻木的,骨头和内脏都在错位。

不过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萧嫔竟然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前的景物跟着逐渐模糊……

怎么回事?

萧嫔满心的疑惑,当她试图挣扎着想要把手腕从安暖织的手里抽出来,可没想到的是她竟像是中了邪一样,突然抱住了安暖织嚎啕大哭。

“对不起皇后娘娘,臣妾不应该陷害您,也不该撒谎,其实刚才连翘没有推我,我是自己摔倒的,香盒的事情也是我一手布局的阴谋,那香盒其实是我用来和侍卫苟合时候用的秽物,我为了怀上男嗣不择手段,甚至串通太医**-乱后宫,可是又怕东窗事发香盒被人发现,所以才转送皇后娘娘栽赃陷害你,臣妾想如果有人帮臣妾被黑锅,臣妾就不会被怀疑了…………”

啪啪……

啪啪……

萧嫔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亮耳光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萧嫔拼命地掌掴自己,脸上一道道的醒目血痕再配上她凌乱的头发别提有多搞笑了。

全殿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暗道萧嫔难道是疯了吗?怎么把自己做过的肮脏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仅这样还把自己打的血肉模糊?估计事情到了这一步,萧嫔在后宫是活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岚年安大手一挥毫不留情面地命令道,“来人呐!把这个贱-人带下去。”

“褫夺萧嫔的所有封号权利,立即拖出去浸猪笼。”

啊……

刚才还自扇耳光的萧嫔一下子傻了,她像是从睡梦中回过神来一样,就像是画面被定格,她自扇耳光的动作一下子定住了,她捂住脸颊,惊恐地说道。

“我究竟做了什么?我究竟说了什么?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萧嫔的杏眼圆睁,可没来得及再发声就被侍卫拖了下去,恶人终究没有好下场,萧嫔当即被浸入猪笼淹死在宫里的深井之中,连同她肚子里还只是一个胚胎的孩子,也死于非命。

“以后有谁再祸乱后宫,这就是她的下场!”岚年安阴鸷道,在他的低沉而冰冷的声线下,众人没有一个敢出声。

此时此刻,岚年安望向安暖织的眼神有一抹抱歉。其实他有些后悔,刚才他应该第一时间就相信她才对,可是他竟然被萧嫔愚弄了,差一点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皇后,朕刚刚太糊涂了。”岚年安试图用声音安抚安暖织。

安暖织没有说话,她心里像是罩上了一层阴霾,是的,刚刚,他竟然选择了宁愿相信萧嫔的一面之词也肯不相信她,何况萧嫔的话里破绽百出,他怎么就轻易听信呢,甚至差一点伤害了如意,她一时之间心是疼得,灵魂是伤的。

岚年安走近了她,看得出他有些自责,他或许想用肢体上的亲近表示歉意。

可安暖织却像是条件反弹似得,对他的亲近表现出了排斥。

岚年安的手悻悻僵在半空中几秒,然后又迟疑地落了下去,他摇了摇头,目光说不出的有些沮丧。

“刘总管,天冷了,多给凤丽宫加点木炭和汤婆子,再把朕的金丝火盆拿过来,供皇后取暖。”岚年安对身后的人命令道。

“是。皇上。”

安暖织失落地转过头去,她的眼神中透着倔强,“不用了,皇上的‘心意’臣妾领了!外面再寒,也比不上臣妾心寒!”

转身进了内殿,安暖织只留给岚年安一个柔弱却很有风骨的背影。

岚年安站在原地,似乎是看呆了一样,久久凝视着安暖织那一头飘逸清新的头发,他有些懊恼,更有些自责和和一丝丝的无奈……

回到了内殿,安暖织浑身一瘫倒在了榻上,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痛着,虽然她竭力试图告诉自己,岚年安心里一直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还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刚刚,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任更看到了轻蔑,虽然她很努力的在补救,可是……貌似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一想到这,安暖织更加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