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怎么都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安暖织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脸上用朱笔画上蜈蚣形状的疤痕,这样会让岚年安更加误会她是故意隐瞒曾经发生的一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是只有受了欺骗的人,才会露出的神情。

眉眼间有一团怒火,两条眉毛紧紧拧着,眼神就像是十二月的冰雹,硬杂杂的,打在了她的脸上,连嘴角都是生气的弧度,强烈的鼻息,沉重的呼吸声,显示岚年安此刻是多么多么不爽。

他应该生气了吧!

“听我的解释……可以吗?那些人我真的不认识。”回到了房间里,安暖织低头乖乖认错,她想解开这个误会,这样起码彼此都会好受一些。

“习惯性骗人,有意思吗?!”岚年安突然扬高的声调,他显然是不相信温娆说的话,毕竟,那条疤痕是假的,他自然对她所有的话都产生了怀疑,他狂怒,一挥手,桌子上的茶杯茶碗碎了一地,地面都被震得咣咣响。

其实,岚年安昨天在**就发现了她脸上的疤痕是假的,可他没有戳穿她,他想看看她为什么欺骗他,又为什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原来,答案竟然是这样的,她曾经是放纵的不良少女,还和那些花花公子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

所以,她第一天晚上,床单上面才没有落红吧……

他怎么没有看穿这个女人的真实面孔呢,是这么虚伪的,写满了欺骗,欺骗,欺骗,令人作呕!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在所有的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别人会怎么说她,娶了一只破鞋吗?

这在他曾经的人生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激起了他强烈的报复之心!是的,他要报复,对于这个把绿帽子戴满他全身的女人!绝不会手软的。

“过来!本王要惩罚你!”

岚年安大手握住了安暖织的手腕,他左脚踢向了门板,他其实是想踢她的,但是左脚却不受控制的,越过了她的身体,落在了门上,鞋子被踢破了,岚年安的力气很大又是习武之人,门板一个很大的窟窿,台阶也没有幸免于难,烟尘飞腾。

轰————只听一声巨响,岚年安此刻心理和身体都很受伤,他有些错愕自己为什么会踢偏,后来平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他对她还是有一丝丝不忍的吧。

安暖织下意识地缩起了身体,她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滑落,因为一切都超出的她的想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场景,她小小的心受到了极强烈的震撼,她不禁抱着膀子发抖。

现在的岚年安好恐怖,和一个变态没什么区别!他快把整幢房子都拆了,他会杀了她吗?

安暖织对这个男人,一刻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天然的恐惧。

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泪珠不住的往下涌,啪嗒啪嗒的,她无助的样子,惊恐的神情,像是过膝的雪堆里受惊的小白兔,寒冬腊月拼命的找地方躲,但是无处可躲,眼神里,写着委屈。

“哼!”

等安暖织再抬头的时候,空空的,人已不见踪影,岚年安离开了房间,她蹲在地上,哭的更凶了,因为一切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也让她太震惊了……

翌日,安暖织浑浑噩噩睡醒,她感觉一切发生的很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境似得。只有肿起很高的手腕,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唉……被人误会的滋味真不好受,而且还是自己造成的误会,以后怕是她在安王府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安暖织很不看好自己……

茅屋的门一开,凉风飒飒的,一个穿着小棉袄的丫鬟走了进来,原来是连翘!

她见温娆醒了,匆匆忙忙放下了手里的脸盆,搬过来一个漆木椅子,又踩着漆木椅子上去,身体一弓腰,拿出了藏在房梁上的一个小包袱。

“王妃,昨天伍来看你了,说是特意带给长的,让我藏好,奴婢不知道这是一包什么,就悄悄的放在房梁上面。”连翘用布抹了抹那包东西,又小心翼翼地递给安暖织。

“伍?温静?”安暖织脑海里想起在温府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子,她的长相是蛮清纯的,但不太爱说话,做什么都是文文静静的,很符合她的名字——温静。温静从小身体不太好,所以很受温府上下的照顾,古代爹爹尤其喜欢温静,把温静当作自己最贴心的“小棉袄”,温静这时候给她送东西来,会是什么呢?

安暖织满腹狐疑的打开。

“两块木炭?干什么用,烧火用吗?”连翘奇怪地皱紧了眉头,她心想“伍莫非傻了,又不是数九寒天,送两块炭来干什么呀……”

安暖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不是,两块木炭是要取谐音,炭通谈,两块木炭就是一炭一炭,翻译一下就是议谈议谈,温静是有话要对我说。”

“哇……王妃你太聪明了,这种哑谜都能猜的出来!”连翘那个崇拜地五体投地啊,可是她歪头一想,小嘴又撅了起来。

“不对呀……伍想和王妃聊天来茅屋不就行了嘛,干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呢?而且还神神秘秘的,用木炭来当暗号,真奇怪!”连翘那个不解呀。

安暖织没有说话,她倒是挺佩服温静心思细腻,缜密的,若不然想不出这么有创意的、想找她聊天的方式,不过温静会找她谈什么内容呢?

“长姐,许久不见,你又漂亮多了!”一见面,温静就盯着安暖织脸上平滑的婴儿肌肤直看,她在好奇,为什么一道那么醒目的疤痕,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

“妹妹也很漂亮,不过是老样子,身体还是病怏怏的,这样的话,可找不到婆家了!”安暖织的口气轻松,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发现她隐藏在眼底的不幸福。

“长姐!妹妹像是嫁不出去的吗?老埋汰我!”温静一跺脚,脸色先红了大半去。

“是是是,妹妹能嫁出去,就是娶的人要当菩萨一样供着,不对,是好发脾气的菩萨,哈哈!碰不得,恼不得,怠慢不得……”安暖织打趣道,她挺喜欢温静这个妹妹的,看起来她没有多少心计,不和温茜、温可一样是腹黑女,温静很单纯。

“长姐,你有点王妃的样子好不好?!人家都看着你呢!”温静看着很欢乐的温娆,她不禁暗想,“以前的温娆都是阴阳怪气的,现在的她开朗了不少,关键是她说出的话会让人轻松,她现在真的很特别,很惹人喜欢。”她挺替有这样的姐姐而开心的。

“嗯嗯,说正经的,你用两块木炭让我出来和你见面,究竟什么事?”安暖织一歪小脑袋,这个才是她最最关心的问题嘛。

“这个呀,长姐……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温静一拍脑袋,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平平整整的展开之后,她递到了安暖织的面前。

安暖织迟迟疑疑的接过来,面露不解,“这是什么?某位有钱公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还是你想送给某位公子的……”安暖织说话轻松,她想通过这种语气来转换一下心情,在王府呆久了,出来见到亲人,就觉得很亲切。

“再猜!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温静收起了笑容,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食指一抬,她指了指左下角。

“何若晓?”仔细看了看,安暖织才发现是这几个字,清清秀秀的隶书,很少有女子把隶书写的这么有特点,有味道,通过字体,可以了解手帕的主人是一个比较自恋,比较追求完美的女孩子。

“这是何若晓的手帕?”像是明白了什么,安暖织睁大了眼睛,她扁扁嘴巴,开始思考。林北川曾经说过是她谋杀的何若晓,现在何若晓的手帕在温静这里,又说明什么呢?温静难道知道些什么?

安暖织望着远处团团的,天上的云彩,太阳躲进厚厚的乌云里面,不再阳光灿烂,天色暗了下来,起风了,还有些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接下来的对话,让安暖织大吃一惊……

“长姐,那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是你故意推何若晓跌入水坑的,长姐,我知道你是不小心一失手,但是毕竟是你让若晓失去了生命……”温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本来不想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的,但是,她藏不住秘密,况且她真的看到了,是温娆杀死的何若晓……

安暖织脑袋里乱麻麻的,何若晓,何若晓,她竟然真的失手杀了何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