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温茜跟了进来,她一副猫哭耗子的假惺惺。

“王爷你先消消气,姐姐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姐姐,你快和王爷道歉呀,你背着王爷偷男人,这种事情也别怪王爷会发火了!”

偷男人?

安暖织对这三个字哭笑不得,她再怎么说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千金大,温茜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头上不怕闪了舌头吗?而且,捉奸要在床,捉奸要成双,现在闺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虽然没穿衣服,但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凭这个断定她偷男人,是不是太可笑了、太片面呢?

“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需不需要本王叫证人来,你才准备低头认错?”岚年安的声音阴沉,脸上写着几个字,他很狂怒。原因很简单,他认为温娆身子已经不贞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念头让他很生气,但却不知为何,心口还隐隐有些落寞、难过,像是私有的一样物品被侵犯了似得。

因为这种复杂的情绪,岚年安稍稍平静了些,他稳下心神,才发现眼前这个一丝未着,蒙着面纱的女子,似曾相识,内心火火的有什么感觉在涌动着,岚年安失了神,竟然呆住了。

温茜看到这一幕,知道岚年安是被温娆的美丽震慑住了,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温娆很美很美,可就是因为美,才给她构成了威胁,想到这里,温茜不由得站在了温娆和岚年安中间,隔绝了他们视线交汇的可能。

“王爷别生气了嘛,我帮姐姐说句话,姐姐可能到现在还认为偷男人是正确的,或许姐姐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女人吧,王爷不要怪她。”

安暖织心中暗骂,温茜这哪是帮她说话?根本就是添油加醋,她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早点戳穿温茜的真面目,现在温茜倒打一耙,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一个丫鬟突然跪在地上,哭诉,“王爷,长虽然做的事情可恶可气,但很可能是一时糊涂呀!”

“靠,你会不会说话呀!彩蝶你说清楚,我做的什么事情可恶又可气?”安暖织感觉自己的火气腾的一声冒了三丈高,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处都是看他好戏的炮灰,连彩蝶这个收拾打扫的丫头,都不知道要说出她什么样的坏话了。

“姐姐你别心虚嘛,彩蝶什么没说你就生气了,这样可让姐姐更加可疑了,是不是王爷?看来彩蝶什么都知道,那我们就好好的问问彩蝶好了。”温茜示意彩蝶平身,“彩蝶,现在有王爷和我在,你不用害怕,你来说说,你昨天晚上,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要不然,家法伺候!”温茜提高了声音,谁都没有发现,她暗自给彩蝶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彩蝶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装出一副很委屈无辜的样子,“谢谢嫡王妃深明大义帮彩蝶做主,要不然,彩蝶真的不敢把真相说出口。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深夜,陆世子来长闺房里和长一起喝酒,聊天,彩蝶当时就奇怪,为什么长要这个时候来了,那时候已经快是子时了,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呀,可彩蝶只是个下人,无法提醒长,所有就等在门外伺候,可没想到,长竟然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把所有的丫鬟奴才都禀退,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彩蝶实在好奇,就忍不住偷听,没想到听到陆世子说什么喜欢长什么的,要和长在一起,然后又要拥抱什么的,接下来的事情……彩蝶就不方便说了。”

安暖织无语,天,她和陆离雪的正常谈话被彩蝶描述地这么龌龊,看不出这个打扫丫鬟年纪很轻,搬弄是非的能力却是五颗星,真让她大开眼界了!

从刚才彩蝶开始描述的时候,岚年安的眼神就一点点,一点点的坠冷,他的情绪是有起伏的酝酿,像是一只慢慢充气的气球,膨胀膨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炸,此时此刻的他,不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温娆,现在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别怪本王不讲情面,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岚年安虽然正常的语调、语速说话,可任何人都能听得到,他情绪里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安暖织冷笑了一声,她现在还有解释的必要吗?她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承认她和陆离雪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承认他们昨夜孤男寡女不设防,共浴爱河,这样做的结果是,她和陆离雪都会被浸猪笼,即使不会被浸,莫羽国也待不下去了,二,找到陆离雪和他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可安暖织连昨天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能指望陆离雪会说清楚呢?这样造成的结果是,她越描越黑,让误会越结越深,正迎合了温茜的目的。当然,还有最后一个翻身的方法,那就是验身,不过连三岁小孩子都明白,这个方法更不可行了,温娆已经被岚年安夺去了第一次,已非完璧。

所以总结一句话,无论是一方案还是二方案,还是方案c,安暖织都会被误会成不安分的女人,不过究竟是谁设计的这一招?温茜?不,她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可不是温茜,那又是谁呢?谁在背后暗算她,布置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计划呢?

整整一天,安暖织都把自己关在了闺房里面,她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岚年安临走前所说的那句话。

“温娆,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本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本王可以成全你。但是请你不要用这么恬不知耻的方式,你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地了本王吗?休想!本王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的!”

安暖织长叹一口气,现在在岚年安的心目中,她的形象根本不如青楼女子吧,不过,难道就任这件事情发展下去而不做任何举措吗?难道就空等着希望出现什么奇迹吗?安暖织不会这么天真,她起身去了世子府,她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到了世子府才发现,陆离雪并没有在府中,听下人说一夜未归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更让安暖织疑惑不解了。

难道是陆离雪和温茜联手故意害她?

不,不,不可能,安暖织绝对相信陆离雪的人品,虽然认识陆离雪的时间不长,但他很温柔,善良,况且他如果想害她,就不会一次一次地帮她了,安暖织信任陆离雪,因为陆离雪是她重生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呀。

安暖织头脑中乱糟糟的,一天一夜未眠未吃喝,第二天就接到了皇宫里的圣旨,皇上岚亦轩,要见她。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到了皇宫里去,安暖织不由得想,她如果进了皇宫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杖毙?赐白绫?浸猪笼?骑木驴?还是比这些更加惨绝人寰的刑罚呢,安暖织不确定,但唯一肯定的是,她的前方一片黑暗。

“给温家长,賜坐吧。”

一进龙涎殿,安暖织就感觉到黑压压的气氛,凝重的,令呼吸都很艰难,岚亦轩一脸威严地坐在正中,他的左侧是上官月仙,右侧是和妃。

不得不说,岚亦轩年过不惑,依然是英俊挺拔的,皇袍勾勒出他无与伦比的帝王尊严,岁月在他的脸上没有增添皱纹,倒是增添了霸气和沉稳,成熟,安暖织心中暗叹,比起二十五年前,岚亦轩变化很大很大,他的眉宇间有一种沧桑之感,空明之感,好像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又好像一切都没有看透。

岚亦轩一怔,因为他发现,跪在地上这个蒙着面纱的清丽女子竟大胆地和他注视,目光不躲避,不游移,勇敢的,明亮的,像是一只铜锤,重重的,触碰到他的心弦之上,此时此刻,他眯起了眼睛。

三十年前,他初登帝位,他无意在御花园里救起来的那个“女刺客”安暖织,他的小皇后,也是同样用晶莹剔透,大胆漂亮的眼神注视着他,不躲避,不游移,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再碰触到温娆这双大大的眼睛的时候,就像是尘封多年的老酒被打开了一样,香味扑鼻而来,让岚亦轩失神,久久,久久。

他想不禁疑惑,温娆,怎么越看越像他的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