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韶华沉默,他因为相思安暖织才特意求阮青换的班次,没想到皇上眼神犀利,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岚亦珞起身,面无表情,“天侍卫,你是看上朕的小皇后了吧!”

天韶华一个寒颤从头冷到脚趾,竟然——他的心思都被皇上看穿了,他们皇上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天韶华跪地一拜,“属下不敢和皇上争。”

岚亦珞眯起眼睛,危险一笑,“朕很放心,因为你也没有这个能力!何况无论是心计手段你都比不上朕,你也给不了暖织幸福!”

“皇上说的——很对。”天韶华埋下头,但心里一千个不是滋味,他的确给不了安暖织国母的荣耀,也给不了她至高无上的权利。

“放松点。”岚亦珞阴冷冷的眸子缓和了,他示意天韶华平身。

“既然你爱暖织,朕当然不会留你在暖织身边,但走之前你必须替暖织办一件事,你也看到了暖织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朕要你护她周全。”岚亦珞抿抿嘴唇——他一想到刚刚刘水清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很后怕,若他晚一步,是不是就要和他的小皇后天人永别了?

岚亦珞很清楚,暖织的性子虽然勇敢机智,但她却和这个后宫格格不入,他护的了她一时,能护的了她一世?

次日,瑛太后、西后刘水清、萧贵人还有其他众妃嫔来到华鼎宫,判决安暖织投毒谋害皇子的案子。

“惠菊,当时珍珠杏仁露是你端给萧贵人的吧?”瑛太后威仪一问。

一个身穿藕色小衫的宫女跪地,头一磕,“是。不过——端之前奴婢看见凤鸣宫的紫翩去过御膳房,鬼鬼祟祟的,好像——她还交给了邢公公一包东西。估计那就是打胎药了。”

“太后,凤鸣宫一宫人被禁足任何人无法出去,奴婢根本没有去御膳房。”紫翩忍不住辩解道,惠菊明明就是诬陷她。

一旁鸿嫔耐不住性子了,她气焰嚣张道,“听说天韶华天侍卫和东后娘娘关系匪浅,买通侍卫放一个宫女出去,这种小事情避人耳目很容易。”

鸿嫔这一句话用心险恶,一在暗示安暖织和侍卫有染,二在洗脱自己的嫌疑,她已经收买了惠菊和邢公公,“前戏”也都做足了,接下来所有不利的证据都会指向安暖织。

安暖织翻翻白眼,心道,“他大姨妈的,老娘终于知道什么叫‘没牙’(无耻)了,鸿嫔无中生有也不怕闪了舌头。”

鸿嫔是鸿图鸿太尉之女,太尉是瑛太后的远亲,所以鸿嫔也和太后沾亲带故,瑛太后出于私心也罢,出于偏颇亲信也罢,总之,瑛太后对鸿嫔的话深信不疑。

瑛太后发话了,“来人,带东后去冷宫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关键时刻,岚亦珞带着天韶华走了进来,“母后等一下!”

“皇儿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重新坐了下来。

岚亦珞摇头笑道,冷冷看了一眼鸿嫔,“儿臣没什么说的,但是天侍卫有话要说。”

这时,天韶华上前一步,“启禀太后,微臣在惠菊住处搜到了一样东西————仙岛血燕。”

众人闻听大吃一惊,仙岛血燕是绝世珍品,怎么会在惠菊的住处?

血燕以颜色鲜红、产量稀少被追捧为燕窝中的珍品,一般的血燕就很名贵了,而这碗仙岛血燕更是名贵中的名贵,百年得不一两。天下只有三个人有仙岛血燕,一是瑛太后,二是鸿嫔的父亲鸿太尉,三是惠王岚亦迁。

其实这仙岛血燕就是鸿嫔收买惠菊的贿赂,惠菊母亲病重,必须用仙岛血燕做药引调理。

瑛太后冷道,“惠菊,这小小的一碗仙岛血燕起码要三车白银,据哀家所知天下只有三个人有,你又是在哪里得到的?”

“奴婢奴婢——”惠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把求救的眼神投上鸿嫔,可鸿嫔都自身难保了,哪管得了她?

岚亦珞轻哼道,“说吧惠菊,是谁收买你,又是谁主使你捏造事实诬陷东后娘娘的?不说实话————杖毙!”

岚亦珞眼神阴冷,如同恶鬼笼罩下的邪帝,一个表情足让惠菊吓破了胆,但鸿嫔家世显赫,鸿太尉位高权重,惠菊又不敢翻供。

惠菊终被拖出殿外杖毙,凄厉的叫声回荡华鼎宫,久久不能平静。

而鸿嫔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哀家累了。”瑛太后冷看了鸿嫔一眼,大有深意。

回到慈香宫,瑛太后叫来了鸿嫔,“媚儿(鸿嫔乳名),萧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下毒打掉的?”

鸿嫔见事情败露,只能默认了。

鸿嫔跪地磕头求饶,“太后求求您保保媚儿,媚儿一时糊涂,媚儿还不想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