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起快步来到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让我给您试一下脉。”

旁边的一个宫女为武媚儿撸起了袖子,咸起把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了武媚儿的脉门上。

李泽凝望着武媚儿,满脸关切之色。

咸起一试之下,先是一愕,随即面有喜色,笑道:“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武媚儿惊问道:“咸太医,难道本宫有喜了?”心中暗道:“我的月经已推迟了半月了!难道肚中的胎儿是在雪神庙怀上的?也未必,李泽这个傻子自从在雪神庙尝到甜头之后,已和我做过多次‘游戏’了!”

咸起肯定地点了点头:“太子妃,您有喜了!”

在场的众人皆又惊又喜,李泽问咸起:“咸太医,太子妃为何呕吐?”

咸起道:“回禀太子妃:太子妃刚才呕吐,不过是怀孕期间的妊娠反应,过些天就会好了!”

为了照顾武媚儿,汲运赶紧让人把桌子上的荤菜全部撤了下去,代之以清淡的菜。

汲运道:“太子妃有喜,国之大事,还请太子妃为社稷计,保重凤体。”

“汲将军言之有理!”焦昆道:“恳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取消巡视琳京之行,返回夏京。”

武媚儿苦笑道:“但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本宫清闲。”她挥手屏退了在场的侍从人员,道:“汲将军,焦将军,本宫和太子殿下、咸太医从北方来,发现琳京以羊志为首的官员巧立名目,对百姓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层出不穷。而且羊志私自招兵买马,怀不轨之心。”

汲运和焦昆皆变了脸色,汲运当即向武媚儿表态道:“当初皇上派微臣率重兵镇守蓝水关,就是为了防止羊志作乱。如今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焦将军的保护下,坐镇蓝水关。微臣不才,率本部人马前往琳京,将羊志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武媚儿却微笑道:“请汲将军稍安勿躁

!此事宜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刚毅之色:“不需要千军万马!本宫仿效汉高祖巡云梦而擒韩信之计,只需焦将军的一千御林军,汲将军再拨两千精兵,足可生擒羊志!”

汲运的脸上显出了犹豫之色:“微臣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万金之体,岂能轻涉险地?”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侃侃而谈道:“本宫和太子殿下奉皇上旨意,巡视琳京,岂能知难而退?此其一也。如今羊志虽有反心,但羽毛尚未丰满,正好一举除之,此其二也。”

汲运和焦昆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武媚儿道:“汲将军,你立即派人往琳京传送公文,就说本宫和太子殿下即将前往琳京巡视,通知他出城接驾。”

随后武媚儿环顾李泽、咸起、汲运和焦昆道:“本宫推测:羊志暗暗发展力量,是想在我南夏与其他国家交战时,趁机作乱,扰乱我南夏的后方。如今还不是羊志作乱的时机。因此,当本宫和太子殿下抵达琳京城下时,羊志一定会轻车简从,上前迎接太子殿下和本宫。那时只须用几个刀斧手,就能拿下羊志!羊志受缚,其党羽必将胆魄尽丧,再加上群龙无首,焉敢有何异动?”

看到武媚儿指挥若定的样子,汲运暗暗叹服:“小时候,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孩。没想到现在,她成了女中诸葛,杀伐决断,犹胜须眉。”

酒席结束之后,汲运亲笔写了一封公文,派人送往琳京。

随后,武媚儿和李泽前往琳京,护送的,除了焦昆的一千御林军,还有汲运派遣的两千精骑。

一路无话,二十几天之后,武媚儿一行人距琳京已近,在城外十里下寨。

琳京方面早就得到了消息,羊志带了几名文官,前往御林军的营寨晋见李泽和武媚儿。

武媚儿立即召见了羊志及其手下的几名文官,好言抚慰。

羊志伏地磕头道:“微臣早已让人作了周密安排,整个琳京张灯结彩,恭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皇上和怡妃娘娘对羊将军十分看重

。琳京方面的事务,还请羊将军多多费心了!”

羊志言语铿锵地道:“忠君报国,是微臣的职责!”

武媚儿道:“明天中午,本宫和太子殿下在这里设宴,款待羊将军和琳京的文武官员,请羊将军准时赴宴。”

羊志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是随微臣入城吧!微臣已在琳京城里备下酒席,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洗尘!”

焦昆厉声喝道:“羊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太子妃的懿旨!”

武媚儿微微一笑:“看来,羊将军只听怡妃娘娘的话。本宫的懿旨,羊将军岂会放在眼里?”

羊志不禁汗流浃背,磕头道:“羊志谨遵太子妃懿旨!”

羊志走后,焦昆悄悄问武媚儿:“不知太子妃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放羊志回去了?”

武媚儿道:“今天他只带了几个随从。本宫之意,是当着羊志的党羽立威,起到杀一儆百之效!”

到了夜里时,有御林军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营外有个叫王大富的人求见!”

武媚儿大喜道:“快让他进来!”

王大富进帐后,向李泽和武媚儿磕头道:“草民磕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王先生,起来吧!”武媚儿又一指焦昆道:“这位是焦将军!”

王大富与焦昆相互见礼之后,武媚儿道:“王先生,焦将军不是外人,说吧!”

王大富道:“皇上平定北夏之后,为了安抚原北夏的臣民,让羊志率两万降军镇守琳京。后来,皇上采纳了太子妃的提议,裁减军队,琳京只保留五千人。但羊志阳奉阴违,不仅没有遣散旧部,还暗地里扩充兵马。据草臣得到的消息,羊志已暗中招募了五万兵马!”

说到这里,王大富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呈献给武媚儿道:“太子妃,这上面,标注着羊志的各个屯兵地点。”

焦昆惊问道:“羊志私自招募了这么多的兵马,粮草和军饷如何解决?”

王大富道:“他打着朝廷的旗号,向琳京周围的百姓摊派

。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不堪重负,却把怨气撒在朝廷身上。”

焦昆恨恨地道:“可恶!”

第二天上午,羊志带了八名武将、九名文官,来到了御林军的军营。按照规定,八名武将皆解下佩剑,方被允许入席。

武媚儿和李泽坐在上首,羊志等十八名琳京方面的官员分两列坐在下首,焦昆与十余名御林军全身披挂,在旁边担任警戒任务。

武媚儿道:“太子殿下这几天嗓子疼,本宫就代替太子殿下说几句。”说着举起了酒杯道:“这第一杯酒,祝我南夏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着一饮而尽。众人也都陪着干了。

待士兵在各个酒杯里倒满酒之后,武媚儿又举杯道:“这第二杯酒,祝皇太后和皇帝陛下福寿无穷!”说完,与众人都干了。

忽然,有一御林军的士兵入帐,在焦昆耳边低语了几句。焦昆似是吃了一惊,快步走到了武媚儿面前,低语了几句。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愤怒之色,向焦昆点了点头。

羊志等人正在惊异时,焦昆已率几个士兵将羊志擒住,五花大绑起来。

羊志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还要说什么,却被焦昆用早准备好的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

武媚儿轻轻地咳嗽一声,道:“焦将军,传本宫懿旨:将羊志打入囚车,立即押往夏京,交给皇上和怡妃娘娘发落!”

焦昆率众位士兵向武媚儿施礼道:“遵旨!”

随后羊志被几个士兵拖了出去。跟随羊志前来的八名武将想要反抗,但赤手空拳,周围皆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士兵,遂不敢动弹。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道:“有人向本宫举报:羊志曾在怡妃娘娘幼时睡过的**歇息,并且在私下里对怡妃娘娘说过一些不敬之言,其罪不小,其心可诛!”

说到这里,武媚儿举杯道:“在座的诸位,皆忠君爱民,尽职尽责,皇上、皇太子、本宫都是知道的

!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羊志犯罪,与诸位无关,诸位尽可放心地喝酒吃菜!来,本宫敬诸位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八名武将、九名文官面面相觑,都没有举杯。

武媚儿把手中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她秀眉倒竖,美目圆睁,森严道:“本宫敬的酒,诸位不吃,难道要吃罚酒吗?”

焦昆倏地拔剑出鞘,脸上杀气腾腾。

那八名武将和八名文官面露无奈之色,都举杯喝了,只有一名文官不仅没喝,反而站了起来,大声质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以饮酒为名,召羊将军和我等前来,却捏造罪名,加害羊将军!如此诡计,焉能服众?”

武媚儿打量着那位官员,冷冷地道:“你是何人?”

那官员大声道:“我叫姚照!”

武媚儿向焦昆使个眼色道:“绑了!”

立即有士兵上前,把姚照绑了,然后拖了出去。

随后武媚儿饮酒吃菜,谈笑自若,而且讲了一个笑话。

那八名武将和八名文官如坐针毡,坐卧不安。当武媚儿讲完那个笑话时,他们都笑了,但笑得都很勉强,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武媚儿看到他们胆魄已丧,这才向焦昆道:“传本宫的懿旨:大军拔营,入城!”

当下一千御林军及汲运所派的两千精骑保护着李泽和武媚儿,随着琳京的十六位文武官员入了城,迅速控制了琳京四门。

琳京的原北夏皇宫,就成了李泽和武媚儿的行宫。

根据武媚儿的命令,焦昆把五花大绑的姚照押送到了武媚儿的面前。

武媚儿笑道:“姚大人,本宫服你了!”亲解其缚,倒身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