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自然知道李婧口中的“不速之客”是指谁,她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李婧主动拿过李海的一只手,放在她胸前的一座高峰上,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臣妾这里不舒服啊,你给臣妾揉一揉哟!”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简直要酥到人的骨头里。

李海一边用手玩弄着李婧胸前的那一座高峰,一边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深夜见朕,到底所为何事啊?”

看到李海和李婧暧昧的举止,武媚儿不禁脸热心跳,她低着头道:“父皇,被怡妃娘娘这么一闹,臣妾的头脑有些乱。让臣妾想一想吧。”

李海哈哈一笑,轻轻地在李婧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道:“爱妃啊,朕和太子妃有正事要谈。你先到一边歇着吧。”

李婧把俏脸贴入李海怀中,撒娇道:“皇上啊,臣妾现在可以离开,但改天的时候,皇上可要抱着臣妾上朝哟!”

李海一副迷醉的样子,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朕答应你!”

李婧这才从李海的大腿上起来,扭着屁股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李海、武媚儿和牛公公了,武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李海道:“父皇,您真的打算抱着怡妃娘娘上朝吗?”

李海点头道:“是啊,朕已经答应她了,君无戏言!”

武媚儿道:“臣妾忖度父皇之意,是想用这个方法,进一步让敌国认为皇上是一位荒唐的昏君

。在灭掉北夏之初,皇上用这个方法,迷惑了黑鸿国和大鹏国,为我南夏国赢得了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但现在,再用这个方法,就不太灵了!”

李海问道:“为什么?”

“如今我南夏,兵员充足,粮草丰富,国力已几乎是黑鸿国的两倍,直追大鹏国!”武媚儿道:“臣妾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我不在意敌人的意图,我只在意敌人的实力’!一头牛犊即使有吞食老虎之心,老虎也全不在意。但是,假如一只豹子对老虎说:‘虎兄,你放心地睡吧,我给你站岗放哨’。试问:老虎能睡得着觉吗?”

李海没有说话,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武媚儿道:“可以说,以我南夏目前的国力,不管父皇如何的韬光养晦,黑鸿国和大鹏国都对我南夏起了警惕之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藏无可藏,无需再藏!”

武媚儿本来是坐在座位上的,说到这里,她霍然站了起来,道:“我南夏就如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该露出獠牙了!”

李海的双眼突然显出了灼热的光芒,脱口而出:“说得好!”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交给了牛公公。牛公公会意,立即把地图铺平,展现在李海和武媚儿之间的地面上,用棋子压住了地图的四个角。从地图上的墨迹看,显然是绘制未久。

武媚儿由于大腹便便,弯腰不便,牛公公非常善解人意地取来了一根挑窗帘的竹竿,交给了武媚儿。

“父皇请看!”武媚儿用竹竿指着地图,以清脆的语气道:“从北往南,依次是南夏国、黑鸿国、大鹏国。我南夏国与黑鸿国之间,一马平川,并无山河相隔。但是,黑鸿国与大鹏国之间,却隔着一条宽达数十里的鸿鹏江!”

武媚儿把竹竿移到了地图上的鸿鹏江:“这条鸿鹏江,发源于西部高山,奔腾数千里,东流入海,是一道天堑,也是黑鸿国和大鹏国之间的界河。这两国分别在鸿鹏江的北岸和南岸,组建了强大的水师!”

李海听到这里,眉毛跳动了一下,却没有作声。

武媚儿用竹竿围绕着地图上的黑鸿国画了一个圈,然后把竹竿点在了黑鸿国的都城鸿京之上:“我南夏国欲一统天下,下一个开刀的对象一定是黑鸿国,这是确凿无疑的

!臣妾估计,不出五年,黑鸿国就会成为父皇的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武媚儿将目光投向李海,恰好李海也把目光投向武媚儿,两人目光相遇,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武媚儿再次把竹竿南移,沿着鸿鹏江划了一条线:“那时,我南夏与大鹏国隔江相望,纵然我南夏有百万陆军,亦无所用之!那时,组建水师就提上了日程——不过,没有个三五年,水师是建不起来的。但是——”武媚儿突然把声音提得极高:“人生有几个三五年?臣妾斗胆建议父皇:只争朝夕,速建水师!”

说着,武媚儿迅速将手中的竹竿移到了虎啸河的仙人渡:“仙人渡这一河段,水流平缓,正是训练水师的好地方!三五年之内,就可练成一支十万人的水师!臣妾断言,水师练成之际,就是黑鸿国灭亡之时!那时,我水师便可沿虎啸河,东下入海。”武媚儿手中的竹竿沿虎啸河往东,到了海洋部分,再把竹竿往南指去,道:“然后水师沿海南下,从鸿鹏江入海口处,进入鸿鹏江,做好灭亡大鹏国的准备!”

烛光下,武媚儿脸显刚毅神色,眼放英雄光辉,侃侃而谈,哪里像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孕妇?倒像是一位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忽然,屋中响起了掌声。

李海一边鼓掌,一边大呼道:“拿酒来!太子妃之言,大得朕心!人生得意须尽欢,当浮一大白!”

牛公公非常赞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转身出去取酒。

李海满含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以饱含沧桑的声音吟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绿,阶前梧叶已秋声。”

然后,李海的声音中透出了伤感:“这首诗,是朕五岁的时候,先帝督促朕背诵的,朕至今记忆犹深。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先帝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而朕,也早生华发!昨天早上,怡妃为朕梳头之时,又为朕剔除了四根华发!”

说到这里,李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朕自即位以来,即使表面懈怠,但朕的内心一直不敢稍有懈怠!朕一直在与时间赛跑!朕会以‘只争朝夕’之念,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

就在这时,牛公公抱着一坛酒进来了,手里拿着三个杯子

牛公公先放下杯子,然后在三个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才放下酒坛。

李海目视牛公公,含笑道:“朕以为你只会拿两个杯子呢。”

牛公公笑道:“老奴斗胆,要陪皇上和太子妃喝一杯。”

三人同时举起了杯子,李海和牛公公都是一饮而尽,武媚儿却怕伤及腹中胎儿,只是浅尝辄止。

牛公公把酒杯又倒满了,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对于组建水师,太子妃一定胸有成竹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坦诚之色:“臣妾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就赶紧画好了地图,急不可待地前来拜见父皇,乃至于与焦昆发生了争吵。”

说到这里,武媚儿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依臣妾看来,应从各地抽调精兵良将,先组建五万人左右的水师,以后陆续扩建。同时紧急征调全国工匠,还要准备建造大船所用的木材、铁板、铁钉等物。”

李海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媚儿道:“水师都督由谁担任为好?太子妃可有人选了?”

武媚儿在心中早就搞清楚了:对于李海这种权力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他可能欣赏一个具有政治头脑的女人,但绝对不会欣赏一个具有政治野心的女人!

以武媚儿对李海的了解,李海并不追求物质的享受,在女人上也很克制,他真正痴迷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权力!对李海来说,不管是谁,不管是他的兄弟还是他的亲朋,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媳妇,只要威胁到了他的权力,他绝对是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的!

而且,为了获取权力,李海甚至不择手段。当年,他为了登上南夏国权力的巅峰,不惜把他心爱的女人颜妍,献给他的父皇。

入宫以来,武媚儿通过“明察暗访”,已弄清这么一件事实:颜妍虽然被李海尊为皇太后,而且还是李海的秘密情人,但颜妍从来不干预朝政!因为颜妍知道:李海只会真正爱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权力”!

对李海来说,夺他的权力比夺他的女人更让他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面对李海的询问,武媚儿很随意地回答:“回禀父皇!虽然家父久掌兵权,但臣妾与军中各位将军并不熟悉,只知道一个汲运。”

李海淡淡一笑道:“汲运虽然是一位将才,但是,他镇守蓝水关,拱卫琳京,责任重大,不能调离的。”

武媚儿“哦”了一声,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父皇,在外面执勤的那个焦昆似乎胜任水师都督一职。”

李海吃了一惊,问道:“这个焦昆,刚才不是和你斗嘴了吗?你为何还推荐他?”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笑道:“父皇问臣妾谁适合担任水师都督,并没问臣妾和谁斗嘴。古人能‘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臣妾为何不能?”

李海笑了。

武媚儿道:“臣妾不知道焦昆的本事如何,但他忠于职责,又是父皇的心腹爱将,应该能胜任水师都督一职。”

李海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牛公公道:“立即拟旨,任命焦昆为水师都督。同时让兵部和户部协调,落实组建水师的人员和经费。”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李海的声音饱含激情:“朕希望,在半年之后,当朕视察仙人渡之时,能看到万舸争流的情景!”

牛公公道:“皇上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武媚儿的心中如一块大石落了地,同时暗暗得意。李海和牛公公都没有想到,她是通过严肃与焦昆协调,选了一个由焦昆执勤的日子,然后她与焦昆合演了一出“苦肉计”。

如此一来,焦昆受到了重用,虽然不能保证在以后对武媚儿惟命是从,至少他不会坏武媚儿的事。至于王大富在仙人渡建造酒店、青楼、赌馆之举,相信焦昆也不会刁难,甚至会帮着王大富成全他的发财梦。

突然,武媚儿觉得左肋剧烈地疼痛起来。

霎时,武媚儿花容失色:“伤口发作,必有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