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和良哥坐在沙发上,前面的茶几已经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把靠背椅子,红毛被按坐在上面,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四虎站在椅子后面,一只手按住红毛的肩头,另外一只自然握拳,看上去就像个榔头似的。估摸着红毛要是敢发难,他的拳头就会狠狠的砸过去,肯定能把红毛的脑袋打放屁了。

董经理飞快的给良哥处理好伤口,把医药箱收拾一下,就起身离开。

“良哥,咋处理他?”四虎问道。

良哥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下红毛:“岁数不大,还挺敢下手的。我问你,钟小光是不是叫你把我往死里整?”

红毛这会儿已经恢复过来了一些,一想到良哥说要大刑侍候,心里头就直突突,脑海里不期然的想起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刑罚来,就更加的害怕,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光哥要我趁机把你整死的!”

“麻痹的,好你个钟小光,就是为了这么一块破地方,就想弄死我,真是无法无天了!”良哥其实早就猜到了大概,可是听红毛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大骂一声,一拳狠狠的捶在沙发的扶手上,结果抻到来伤口,痛得呲牙裂嘴。

“说,钟小光现在在啥地方,老子找他算账去!”良哥大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红毛支支吾吾的说道。

良哥哼了一声,朝四虎呶呶嘴说道:“四虎,还愣着干啥?上刑!”

“哎呀妈呀,不要啊,救命啊!”椅子后面的四虎还没动,红毛就扯着脖子惨叫起来,整个屋里的三个人苦笑不得。

王鸣摆手说道:“良哥,先别着急,等我问问他!”

良哥点点头,他也就是嘴上说大刑侍候,实际上啥叫大刑连他也不知道。

王鸣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红毛跟前,语气温和的问:“兄弟,后脑勺还痛不痛了?”

红毛惊恐的看着王鸣,嘴里面植支吾的说道:“大哥,我真……真不知道光哥现在在啥地方!”

王鸣摇摇头说道:“别害怕,我又没说一定让你说钟小光在啥地方!”

红毛听王鸣说得饶舌,半天才明白过来,使劲儿的点点头,心说问我别的都能说,唯独光哥的行踪坚决不能说,要不然准没我好……

他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完事儿,就猛的感觉到后脑勺上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哎呀一声。

只见王鸣不知道啥时候把手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对着他被钢管打坏的地方,就使劲的按了下去。

钻心刺骨的剧痛非但没使他晕过去,反而脑海变得更加清楚对疼痛的感知也更加的灵敏了。

“良哥,我小时候玩过一个游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王鸣说道。

良哥一愣,不知道王鸣葫芦里卖得啥药,就说道:“说说看!”

“嗯,是这样,小时候吧,我家仓子里的耗子特别多,有时候用夹子打住了它还不死,我就用麻绳把它捆起来,然后把白糖撒在它的伤口上,放在蚂蚁洞的旁边,没过一会儿,蚂蚁闻到甜味儿,就全爬了出来,去吃耗子伤口上的糖……那耗子就痒得吱吱吱乱叫,最后受不了,就一头撞死!”王鸣信口胡诌,却听的红毛全身发抖,知道王鸣这是间接的暗示,他也可以如法炮制,把对付耗子的那一套整他身上来。

虽然这地方没有蚂蚁,可是天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把他弄到荒郊野外,往后脑勺撒两把白糖,到时候还愁蚂蚁不来?

光是想想那样的情景,就全身都说不出的难受了。

心里面极其痛苦的想,光哥对不住了,就是你以后灭我全家,我今天也得啥都说了!

当下把心一横,带着哭腔说道:“大哥,你可别说了,我啥都说,光哥现在就在……”

红毛说出来一个地址来,就是钟小光呆的地方。

王鸣和良哥相视一望,一起说道:“很好!”

接下来,良哥又盘问了一些钟小光各方面的情况,才叫四虎把红毛先带下去控制起来。等事情结束了再发出来。

“良哥,你打算现在就去找钟小光算账?”王鸣皱着眉头说道。

良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鸣子,你觉得呢?”

王鸣嘿嘿说道:“打铁趁热,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上门算账再说!”

“好,咱们马上就出发,钟小光,你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吗?今天我就先剥了你的皮!”良哥咬牙切齿的说道,当下叫四虎再调集一些人手,准备好家伙事儿。

平县虽然不大,但是如果一个人要是刻意的躲起来,还真就不好找。

按照良哥所说,他已经和钟小光的关系还不错,对这个人比较了解。

钟小光向来以心狠手辣闻名,不但在坤平县混子的圈里叫人闻风丧胆,就连周围的县市,也同样对他畏惧如虎。

不过这个人做事很是小心,知道自己仇家多,说不定啥时候就有人寻仇上门,所以他住得地方向来隐秘。这也是良哥一上来就问钟小光住所的原因,至于红毛是不是真的知道,当时良哥心里也没底。

结果没想到在王鸣的吓唬下,红毛竟然还真说了出来,看样子他还是钟小光的一个心腹。

人手集合完毕,由王鸣开着韩佳倩的红色甲壳虫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两辆中巴,一溜烟的本着红毛提供的地址而去。

红毛提供的地址在坤平县的东北方向,那里许多的棚户区都已经被拆迁,化为了一处处的废墟瓦砾,咋一看上去,还挺荒凉的,只有零星的几间平房还在那里坚持,而钟小光就住在其中的一座。

“这犊子玩意儿,还真他妈的狡猾,居然住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没人告诉,还真找不到他!”眼前到处都是破乱的房框子和遍地的瓦砾,车子根本就进不去。大家只能从车上下来,打算步行过去,良哥忍不住骂了起来。

王鸣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头暗想,这地方四面空旷,要是钟小光发现他们来了,随便朝哪边一逃,都休想追上。

当下就说道:“良哥,叫大家尽量的别整出声音来,免得打草惊蛇!”

良哥也注意到这里的环境太宽松了,能够逃跑的路线太多。经王鸣一提醒,顿时心领神会,连忙招呼四虎,叫他吩咐下去,都别整出动静来。

这次良哥带了四十多人,大家分散在各处,朝着那仅存的几间平房摸了过去。

红毛虽然告诉了他们钟小光就住在这里,可是具体是哪家却没有说。

所以良哥又吩咐下去,叫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如果钟小光住在里面,肯定会和普通人的反应不一样。

结果连敲了几家的门,里面的住户都亮了灯推门出来,一看良哥手下人的打扮,竟然大骂起来。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就了不起啊,老子就是不搬家,有本事你连房子带人一起拆了云云的,整得大家都苦笑不得,看样子剩下这几家还都是钉子户。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家了,王鸣和良哥对视一眼,朝着四散的人招手,慢慢的朝那家接近。

那是一两间砖瓦房,有个小小的院子,被不到一人高的院墙围住,红漆的铁艺弯花大门,院子里面还堆了不少的木头瓣子,冷不丁的看上去,和普通人家没啥区别。

可是王鸣仍旧敏锐的发现,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停了一辆蓝色赛车用苫布遮掩着,露出一个角来。这种大赛价格不菲,使用起来又极其的耗油,普通人家就算买得起车,油也用不起。

“良哥,应该就是这家里,我先去看看情况!”王鸣小声的说道。

良哥嗯了一声,命令众人都不要乱动,等王鸣的消息。

王鸣小心翼翼的摸到那家门前,朝院子里面张望了一下,随手拿起一块砖头来,就丢了进去。

顿时哗啦一声,把一扇窗子的玻璃给砸得粉碎。哗啦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可是等了半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鸣愣了一下,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就轻松的爬上大门,一下子翻进来院里。到窗前,透过砸碎的玻璃朝里面看来一眼,忍不住大声骂了句:“草,里面根本没人!”

原来那屋子面,竟然堆满了杂物,哪有什么钟小光。

良哥听到王鸣的骂声,知道扑了个空,就是一脸的失望。

这时候,良哥手下的一个黑西服忽然指着远处的一个人影大声的说道:“良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钟小光?”

良哥顿时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的人影正极快的往远处跑去,转眼的工夫就上了公路,还在他们开来的车上踢了几脚,才扬长而去。

“麻痹的,真是他!”良哥骂道,他和钟小光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光从背影就认出是谁来。

王鸣这会儿从院里跳了出来,听到良哥气急败坏的骂声,就上前问道:“咋地了良哥?”

“叫他给跑了!”良哥一脸不甘的说道。

“真够狡猾的!”王鸣嘀咕了一句,恐怕是他们被先前那些出来大骂的住户给唬住了,钟小光肯定就住在他们某一家里。

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只好摇头说道:“良哥,看来咱们只能回去再问问那个红毛,还知道不知道钟小光别的住处!”

良哥无奈的叹口气,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