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含春住在了关雎的家里面,桂含春是个勤劳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是做,惹得关母十分的开心,看到他们兄妹三个,就是拿桂含春做例子来表扬,关雎显得十分的无奈,不过看着关母开心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一个伟岸的男子出现在了关家村,关雎原本在和大家一起放风筝,玩得很开心的桂含春忽然就是停住了,然后便是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关雎有些不解的看着桂含春,“包子,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放风筝了?”

桂含春看了一眼关雎,脸上都是不舍得,但是深呼了一口气以后,便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关雎,“关丫头,我要回家了,以后你要是想来看我的话,就到西北来好了,到时候我一定盛情款待你,反正这边离平遥城,也是不远。”

就是不远,也是两三天的路程了,并且,桂含春就是连地址,也是没有告诉她,看着桂含春沉着的走过去的身影,关雎第一次觉得有个时候原来人生之中也是有无奈的,就例如眼前离去的那只包子,做起事情来,总是会漏掉一点的。

关雎是一个人回去的,关母看了一眼关雎的身后,“丫头,那个含春呢?”关母的脸上都是焦急,一向来节俭沉默的关父也是看向了这边。

关雎无奈的苦笑,“包子他的父亲来接他了,他和他的父亲回去了。”

关母若有所思的点头,关父则是坐在那里抽着旱烟,没有接话。

关雎的生活里便是开始没有了桂含春,几十岁的心装在五岁的孩子渴望得到的信里,然后朝着很遥远的地方挤了过去,关雎不知道,桂含春是否会看到她留下的东西,但是关雎想,就算是留下来了,估计也是够大胆的啊。

两年时间从指间缝隙流过,等到想着去留下的时候,却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两年时间,关雎还是那个上山下海的野丫头,一身黑不溜秋,瘦不拉几的小猴子,整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那一天晚上,忽然电闪雷鸣,关雎不大喜欢雷雨天气,自然是没有睡着,也就是没有睡着,让关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响,再然后,便是看到远方一团黑,奔驰着过来了。

“爹娘,大哥二哥快起来,泥石流!”那边,距离关家村少有一些距离,在那里面,还有三个村子,大家都是依靠着门前的这条小河生活着。

关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关家一大家子都是起来了,衣服都是没有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在看到那边的样子以后,一个个的俱是吓得魂都没了,关雎率先跑进了雨中。“快跑啊,娘,爹,快跑啊!”

关大走到关雎的身边,牵着关雎的手,关二则是在最后,一大家子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跑就是一边通知邻居们。

这一夜,就是在这这样的时候,然后就是选择了逃跑,关雎前世的时候学过一些紧急求救知识,泥石流来的时候,是要朝着山上跑的,所以便是带着大家朝着山上跑去,可是关雎错了,关雎怎么都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泥石流,来的竟然是如此的凶猛,围绕着关家村的两边高山,竟然有了山体滑坡。

关大站在关雎的身后,紧紧的牵着妹妹的手,关雎闭着眼睛,嘴角不由得带起了一抹苦涩,兴许这就是一个梦,梦醒了以后,她会没有看到她的那个所谓的男友和她的闺蜜在一起的情形,然后她也不会出车祸,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关老爹举起了关雎和桂含春,将兄妹俩放到了树上,而这个时候,关雎早就已经晕过去了,双腿都是受了伤,有鲜血流着。

关老爹笑呵呵的看着关大,“老大,记得好好的照顾好妹妹,实在不行就去西北找桂家,当初在咱们家住了半个月的桂含春,在西北,只要去打听,就可以打听到的。”

说完,关老爹就是当着关大的面,被洪水和泥土卷走了,关大抱着妹妹,又怕又累,可是他还记得爹爹的话,怀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妹妹。

关大不敢睡觉,他使劲的 压着关雎腿上的伤口,坐在那一棵树的树干上,看着远方,等待着有人过来。

过来的人是一个少年,关大不认识,但是,这是救妹妹唯一的方法了,关大使劲的朝着那个人挥手,等到那个人过来的时候,关大终于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很多很多年以后,关雎几乎都要记不起小时候的那一场泥石流了,但是却是有富得冒油的故人前来拜访,桂含春陪着关雎乐呵呵的见了这位故人,目送故人离去以后,桂含春牵着关雎的手。

然后便是朝着他们的小院子走去,桂含春的脸上都是无奈,“当年,听说关家村发生了泥石流,我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可是终究是迟了一步,等到我过去的时候,一切都是成了定局,后来我听那一带的人说,有一个自称是赵国公府的世子的少年救走了所有的人,我便是急忙赶着朝京城去了,丫头,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又多担心你们一家人。”

关雎乐呵呵的看着桂含春,“那一家人里面,你最担心谁多一点?”

“岳母吧,那个时候,岳母对我最好了。”桂含春不假思索的说道,关雎转过身就是朝着里面走去,脸上还带着一点微微的怒气,“今晚睡书房!”

看着莫名其妙离去的关雎,桂含春抓耳挠腮,明明什么都是没有说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在一边安安静静玩耍的大小子看到老爹这个模样以后,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爹爹你真笨,你不知道说你最在乎的是娘亲啊。”

桂含春猛然反映了过来,然后便是风一般吃的朝着房间跑去,“媳妇,我最在乎的是你,是你啊!先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的!”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 ,没有人回话,桂含春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外,这一辈子,注定是气管炎了。